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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孤山

“岛主!”

乌刚与丁永贞来到夏长青面前恭声道。

“这些年我不在,辛苦你们了。”

夏长青说道。

这时洛图兰走过来,一跪到地,含着泪说道:“岛主,洛图兰有罪!”

“你有何罪?”

夏长青问。

夏傲雪在旁颇为紧张。

洛图兰低声说道:“是洛图兰自己不谨慎,把敌人引进了“红霞岛”,请岛主处死我吧!”

洛图兰说着一俯地。

“爹,不管圣姑的事,是女儿我,我不小心在外人面前使出了“冰蚕神功”,才致使西域的人闯进“红霞岛”!”

夏傲雪忙说。

乌刚也一跪到地,拱手说道:“岛主,你要罚就罚我吧,是我保护“红霞岛”不利,请岛主饶了圣姑吧!”

夏长青笑着说:“我也没说要怪罪谁,圣姑,你起来吧!”

夏傲雪一笑,忙扶起洛图兰。

“谢谢岛主!”

洛图兰感激道。

“小姐!”

丫鬟翠儿跑了过来,之前一些女眷幼童都被安排在后院呆着。

“翠儿!”

夏傲雪一握住翠儿的手。

夏长青凝神看着管同芳说道:“你小子,是谁?”

管同芳忙一躬身道:“在下管同芳。”

“小子,你和我女儿是什么关系?”

夏长青早就看到管同芳与夏傲雪一起进来,举止亲密。

管同芳鼓足勇气说道:“在下与傲雪互相爱慕,特来岛想求娶傲雪!”

众人一听都吃一惊,心想这管同芳不要命了,竟然当着众人,开口对岛主说出这种事。

夏长青点点头一笑道:“小子,有些胆量,永贞乌刚!”

“属下在!”

丁永贞与乌刚恭声道。

“派人清理下“映月阁”,至于这小子。”

夏长青看着管同芳。

“安排个房间,过几天带他来见我!”

夏长青说着走向后面的“小拂清居”。

“是!”

丁永贞乌刚恭声道。

夏傲雪皱着眉,不知道爹会怎么待同芳。

“马三元,带这位管少侠前往后院,安排个房间。”

丁永贞叫道。

一边的马三元忙飞身过来。

“是,丁护法!”

“管少侠,请!”

马三元打着手势,弄眉挤眼地看着管同芳。

管同芳看着夏傲雪,夏傲雪笑着点点头,管同芳便跟着马三元进去。

“我说,管老弟,哦不,管少侠,许久不见,想不到你又来了,还带着咱们小姐回来,我说艳福不浅啊!”

马三元在前面引路说道。

管同芳默不作声,心里在想着傲雪,还有他爹夏长青,确实是脾气古怪,捉摸不透。

经过众人清理,“映月阁”恢复如初,但经此战也死伤了两百多名。

大雪漫天,皑皑白雪挂在一片红花树枝之间,沿着小路,红树掩掩,一个青色人影向山上走着,脚下悄无声息,踏雪无痕,正是“大明逍遥客”,“匹练仙姑”烟霞子,身上已经褪去了掌门服饰,头挽束髻,插着一根梅木簪子,身上穿着青色长衣,烟霞子把掌门手镯,还给了现今武当代掌门陆桥风。

穿过一片梅林,烟霞子来到了自己的洞口,孤山,位于武当山对面,长年杳无人烟,自古来多有隐士在此修行,相传武当开山祖师张三丰便在孤山修行过。

烟霞子坐在洞口,望着面前满山的梅花,心中已了无挂碍。

“武当派”每日都会派人来送饭,但却无人看管,烟霞子知道,自己的活动范围只限于这座孤山,自己初来时,李红尘暗中尾随到此地,然后便悄然离去,许燕也随着他爹回了老家,影儿也随着自己的弟子住在“紫霄宫”,自己派人通知各处弟子回武当山,只盼着能早日见到冷秋,告诉她娘的所在。

一道白物什打来,烟霞子正发神,下意识一劈空掌,一团雪花被打散。

“好个逍遥客,看招!”

又几团雪分袭向烟霞子周身,烟霞子莞尔一笑,一挥青袖,素掌伸出。

“啪嗒啪嗒”。

几团雪花落入掌中。

“红尘,你个调皮鬼,快出来!”

一个白色人影自林中走出,正是李红尘。

李红尘睬着雪地,发髻上一枝步摇,摇曳生辉,李红尘走到烟霞子面前。

“红尘,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为什么呢?”

李红尘俯下身子坐着。

“我知道你一路跟着我,但是,我现在被囚于这,要待在这里一辈子,你能偶尔来看看我,我就很知足了。”

“姐姐,我们起过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妹妹不会忘记。”

“你!你想怎样?”

“我也住这里了,我看了一下,你旁边不远不是也有个山洞,我就住那,不妨碍姐姐清修!”

“不,你是“御剑山庄”李家嫡女,又是“神净宫”第五代宫主,你还要嫁人,我不许你这么做!”

“姐姐,你还知道我是“神净宫”的主人!我李红尘说话向来说一不二!”

“唉……”

烟霞子轻轻一叹。

“姐姐不忍心你陪我在这孤山上,你二十年都未曾回家,姐姐更不想你为了我耽误终身!”

“姐姐,别说了,就让我留下来吧,也许以后我呆腻了,就会走!”

李红尘狡黠地一笑,烟霞子也无可奈何。

“姐姐,来!”

李红尘突然手拈一枝梅花,把烟霞子的头俯下。

烟霞子哭笑不得,又不好发作,李红尘把梅花插进烟霞子束髻上,只露出一朵梅花现于梅木簪子之上。

“真好看,姐姐,再配上姐姐眉心之上的朱砂痣,真是个美俏佳人,妹妹可惜不是男子,不然定要娶了姐姐!”

李红尘打趣道。

烟霞子不禁一嗔道:“你呀,就喜欢贫嘴!”

李红尘掩口一笑道:“姐姐你现在既不是“武当派”的人,是该好好打扮自己了,姐姐美若天仙,只怕……”

还没等李红尘说完,烟霞子娥眉一皱,李红尘忙住了嘴,烟霞子轻轻一叹,望着对面的武当山。

“我心向武当,奈何武当要弃我,不过我也是罪有应得,红尘。”

烟霞子握着李红尘的手,看着李红尘说道:“我真的罪孽涛天,真的想一死赎罪,但武当不想我死,要我一辈子在这里赎罪!”

李红尘轻轻一笑道:“姐姐,别太伤感了,这里梅花作伴,无人打扰,倒也是个趣处,过些时日我弄一些酒具过来,煮煮梅酒,酸梅汤给姐姐尝尝。”

“你倒有这个闲情雅致。”

烟霞子轻颦浅笑道。

“唉,不知道表妹现在如何了。”

李红尘又烟眉婉转。

“去看看吧,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来,我不想把你困在这里。”

烟霞子淡淡一笑说道。

李红尘说道:“我也只是说说,这里与“红霞岛”路途遥远,来回多有不便,我想就算“红霞岛”有事,也一定能应付过去。”

烟霞子想到了夏长青,只听闻师父和两位师兄提过,一身武功深不可测。

“姐姐,告诉你一件事。”

李红尘又说道,烟霞子看着李红尘。

“那个宁王之前不是造反嘛,我前段时间本想去江南一带走走,担心我爹他们,没过多久就听说宁王叛军大败,宁王一众已经被巡抚王守仁擒获!”

烟霞子这才知道,原来当日红尘跟着自己来到这里,又突然离去,原来是探查江南那边的情况。

烟霞子冷冷一笑道:“我早知此人心术不端,结党营私,上至朝廷下至地方官员,都敢怒不敢言,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嗯。”

李红尘点点头,心想自己陪姐姐一段时间,抽空回家一趟,看家里怎么样了。

烟霞子的弟子陆陆续续地回到武当山,住在“紫霄宫”里。

这天,烟霞子正在洞里打坐,耳闻远处有三人脚步声,烟霞子喜出望外,起身走到洞外,只见从山下蜿蜒上来三个身影,正是余冷秋、钟素、阮小环。

“师父!”

三人叫着,便展开脚力,来到烟霞子跟前。

“你们来啦!”

烟霞子一把抱着三个弟子。

“师父,你为什么不要我们了?”

阮小环说着眼眶含泪。

“师父,弟子不愿回武当,愿留下陪着师父!”

余冷秋说道。

“我也是!”

钟素叫道。

烟霞子一笑道:“你们只要心里面有师父这个人就行了,何必在乎名分,我现在已经不是武当的人了,但你们是,你们忘了为师平时是怎么交代你们的!”

烟霞子看着三人,尤其是看着余冷秋。

“弟子明白了,弟子会好好呆在武当,一定不让师父失望!”

余冷秋坚毅地说道。

烟霞子心中一阵欣慰,果然是自己的首徒,做事决绝。

“可,师父呆在这里好冷清,天寒地冻的,弟子们不忍心,师父,你别赶弟子们走!”

钟素说道。

烟霞子掸着钟素头上的雪花说道:“钟素,以后想师父了,可以随时来看我,我也会指导你们的武艺。”

钟素点点头。

“师父,你瘦了!”

阮小环说道。

烟霞子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俩去找你们的师姑,她就在这边洞口不远,另一个洞口,我有话要对冷秋说。”

“是,师父。”

钟素应着,便与阮小环去找师姑李红尘。

“来。”

烟霞子拉着余冷秋的手,进入洞内俯身而坐。

余冷秋看着这个石洞,高不过一丈,进来距离不过两丈长,只有个小石榻,几个草蒲团。

“师父,你这里太苦了!”

余冷秋说道。

烟霞子淡淡一笑说道:“这是为师的命。”

烟霞子又继续问道:“我传授你的“金霞鼎”练得怎么样了?”

余冷秋一低头说道:“弟子时刻不敢忘怀师父的教导,每日勤加练习,已达第六重“金霞鼎”!”

“嗯!”

烟霞子满意地点点头,余冷秋经过自己点拨,确实进步神速。

“只是……”

余冷秋皱眉道:“师父给的秘笈,已经被武当掌门给收回去了,说是师父的意思,弟子不敢不给。”

烟霞子说道:“是为师的意思,既然是掌门之物,理应归还,他日,为师相信,凭你的能力,定能重振武当,重掌信物!”

“弟子绝不辜负师父对弟子的期望!”

余冷秋说道。

烟霞子看着余冷秋突然柔声道:“冷秋,还记得你答应为师的事吗?”

余冷秋被问,低声说道:“弟子当然记得!”

“那你还恨你娘吗?”

烟霞子问。

余冷秋迟疑了下,点点头道:“恨!”

“去找你娘吧,她在东海“红霞岛”!”

烟霞子说道,知道自己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让冷秋自己去解开心结。

“红霞岛!”

余冷秋重复着,心想自己倒听说过这个地方,传闻地处东海,从不涉足中原。

“弟子如何才能找到“红霞岛”?”

余冷秋问。

烟霞子说道:“我让你师姑陪你去,她应该比较熟,顺便也好照顾你。”

“姐姐,你就放心吧,妹妹肯定把冷秋带到“红霞岛”!”

话说着,李红尘带着钟素、阮小环出现在洞口,烟霞子与余冷秋站了起来。

“红尘,好好带着冷秋,见着她娘!”

烟霞子看着李红尘,李红尘当下明白姐姐的意思,说道:“放心吧,误不了!”

“师父,你怎么打听到我娘在“红霞岛”?”

余冷秋问。

烟霞子看了眼李红尘,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余冷秋便不再说什么。

自送走李红尘与余冷秋,烟霞子便一个人独自生活在这孤山上,有时候“紫霄宫”里的弟子们会过来看师父。

这一日,武当里的一个弟子照常来送饭,烟霞子吃着斋饭,那弟子嘀咕道:“仙姑,最近山上住进了个怪人!”

烟霞子一听,奇怪问道:“什么怪人?”

那弟子道:“那人也是弟子最近才发觉的,就住在下面半山腰一个洞里,披头散发的,刚刚又在舞剑,吓死我了!”

烟霞子眉头一皱,自己很少往山下而去,倒没曾发觉,会是谁呢?

那弟子等着烟霞子用完饭,便收拾碗筷盘子,端着离开了。

烟霞子用完饭,必要在山林间走上一炷香的时间,烟霞子便索性信步向山下而去,烟霞子在半山腰寻了几处山洞,都没见到什么人,穿行在梅林之间,想着那人是不是已经离去了,正要返身回去,一道苍劲之声传来:“大明逍遥客!老夫已经等你多时了!”

烟霞子一惊,一道青影,顺着声音,出了梅林间,只见高坡之上傲然站立着一白衫人,长发飘然于后,背后负着两把剑。

烟霞子不禁失声道:“上官凌风!”

上官凌风淡淡一笑道:“想不到是老夫吧!”

“我的“玄鱼剑”!”

烟霞子一眼看到上官凌风背着的两把剑当中,有自己的“玄鱼剑”。

“当日你被人救走后,这把剑就一直在我手里!”

上官凌风说道。

烟霞子娥眉一皱,说道:“上官凌风,你的主子已经被定为乱党,你还敢出现在这里!”

上官凌风嗤之以鼻,讥笑道:“老夫当初是看在他一片诚心,才决定帮他,自与你一战后,老夫不屑与此等下作之人为伍!”

烟霞子心想,难怪后来在军营城中没见到他,如他在的话,我和管同芳难以脱身。

“你倒是自惜羽毛,自命不凡!”

烟霞子说着,一道青影飘身到上官凌风身边。

“还我!”

烟霞子一抬手说道。

上官凌风没有说什么,解下“玄鱼剑”递给了烟霞子。

烟霞子久寻回宝剑,低头用手摩挲着,一抬头瞧着上官凌风道:“上官凌风,上次承蒙你手下留情,没有为难我,这个情我领了!”

上官凌风转头看向烟霞子,淡淡一笑问:“这个情,你想怎么还?”

烟霞子一怔,不敢看上官凌风一双凌厉的眼睛,含糊地说道:“今后你上官凌风有任何危难之事,我烟霞子定会相助!”

“我要你!”

上官凌风突然说出这句话,烟霞子脸色一变,脸罩冰霜,冷冷一笑道:“上官凌风,别以为我承了你几次情,你就蹬鼻子上脸,我烟霞子的手段你怕还没见过!”

上官凌风仰头哈哈一笑,转身朝山洞而去。

“老夫就在这等着,等着你愿意与老夫在一起!”

“你!”

烟霞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若换成以前在“紫霄宫”,自己就要了这上官凌风的命,现在自己经过这么多事后,也慢慢收了性子,烟霞子拿着宝剑气冲冲地离去。

烟霞子自此再也没下山,听着每日送饭的弟子说,那上官凌风就一直住在那山洞里,每日喝喝酒舞舞剑,烟霞子也不再去管这个怪人,心想这上官凌风历来亦正亦邪,自己犯不上和这种人生气,不去理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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