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毕竟是南疆的郡主,你就这样褫夺了她的封号,还贬她回到南疆去,是将她的父亲南疆王的颜面置于何地啊?”太后苦口婆心道。
“那依母后的意思是皇儿对梁如玉的处罚重了?”
“是轻是重,哀家相信皇儿心中自有定断。再者处罚朝臣乃至朝臣的子女是帝王才能行使的权利,哀家早已不问政事多年,又岂好多做评说的?”
“那母后这是?”
“母后只是想提醒你,事出从权,无论做任何事,做任何决定都是一样,一定要优先考虑到后果。”
“既是如此,皇儿倒是有办法不至于让南疆王颜面扫地。就是朕先不对外宣称梁如玉已是被褫夺了封号的这件事,只在贬她回南疆的路上派出杀手去劫杀,并做成她在回家省亲的途中不幸路遇山匪最终惨死的假象。”
咔啦——哒哒哒哒——
太后手中拿的汤勺突然一歪,撞在了鸟笼上,里面装的黄豆顿时撒了出来,落进了鸟笼子里的花瓷盅里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母后?母后?”
“啊?”
“您若是没有其他的事,那皇儿可否也向您求教件事?”
“皇儿且说。”
太后竟然失神了,多亏覃可可唤得这声,太后这才匆忙回神,只是太后回神后的脸色却是不大好,像是贫血般微微有些惨白。
“魏莹可是您派到皇儿身边打探消息的亲信?皇儿处置梁如玉,还有去了炤天殿的事,可是她禀告的您?”
“皇儿。魏莹乃是执掌大内禁军的统领,她不仅是母后的亲信,更是皇儿的亲信,是效忠于我天启的良臣。对,没错,皇儿的所作所为,母后确是都从魏莹口中得知,可那也是因为皇儿早前落水失忆,母后关心皇儿,怕皇儿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才……”
太后边说边正了正手臂,扶稳手里的汤勺,继续舀黄豆喂给笼子里的鹦鹉。
“母后不必多虑,更无需多言。皇儿并没有别的意思,不过就是想单纯的问个明白,求个心安罢了。”
“母后既是没有别的事,那皇儿就先告退了。”
“嗯。皇儿你且退下吧。”
目送覃可可出了寝宫大门,拐了个弯,身影一晃就不见了,太后手又一抖,霎时喂鹦鹉的勺子就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黄豆更是撒得满地皆是。
“太后?!”
太后的这一举动,顿时惹得众宫女惊呼连连。宫女们更是忙开了,有赶紧去扶太后的,有去拾勺子的,也有去捡黄豆的。
其中一个年长宫女在扶太后落坐后,关切道:“太后,您没事吧?”
“没事,只是哀家是真被吓到了。咱们的这个皇上的心是真的越来越难测了。现在怕是连哀家都已是快要镇不住她了。”
“太后您别担心,陛下这不是失忆了吗,才会导致性情大变,想来等陛下恢复了记忆,会再变回来的。”
“但愿吧。”年长宫女的一番劝说只换来太后万般无奈的但愿吧三个字。
太后就这样颓然的坐在椅子里,神色凝重的透过敞开的房门望向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送饭的小行家——”天炤,我来了。
覃可可一手拎着一只半人高的巨型食盒,一面哼着改编了的歌曲,踏着愉悦的步伐直奔炤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