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雨下的极其延绵,早没有人住在这深巷中了,更别提有人登门给我解闷。而我又是无法自由走动的,便只好对着镇店的老鳖发呆。
百无聊赖之际,竟有脚步声踏雨而来,脚步健伐,目的明确,不像是前日里游玩的路人,那便是来找我的。想到这里,我不禁坐正了身姿,兴致袂袂的往门口看去。
门外人合伞,长发略过的是一张俊秀的脸,加上拓须紫瞳和妖红色长发,便使整个人的气质格外另类。这样猎奇的面容在我认识的人中排第二,虽多日不见,却也记得清楚。不过...既然的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还回来干什么呢?
“别来无恙,苏兄。”沙哑的声音加上悲缓的语气,使整个人都散发着禁欲的诱惑。
我倒不是男女通吃的老变态,只是活的太久,加上芥身众多,为人处世和对事态的分析不同凡人罢了。提到凡人,不可避免的,要提到神以及...我们。我叫苏仁,苏仁的苏,苏仁的仁,是一名神使,为神工作,也许,我的身份在神使之中算不上最高,对神的世界了解的还不算很多,可我所确定的是,每个神都有无尽的寿元,随心所欲购买的爱情和亲情,每个神都按照着自己的意愿,没有一丝烦绪的生活着。可是...没有什么是凭空而来的,更何况是这些东西,因此神创造了世人,同时,豢养了世人。而我们,正是神的使者,负责挑选交易者,和神进行交易,以功名利禄换取人的一世长情。
世上不仅有神,亦有魔。魔和神不同,魔对人的索取没有节制,甚至是残忍,每一场战争,天灾,人祸,都少不了魔使的身影。也许,世人对魔使并不熟悉,可魔使的另一个名字却广为人所惧——妖!
“我来要回我的东西。”孟浩缓缓开口把我从万千思绪中拉回,“我想让我的人心回来,无论是什么代价,只要人心能回来。”
我倒了杯茶,茶是潘老板买的,低廉的很,在市面上都很难买到这种低廉的茶叶。
我撇了撇眉,“代价会很大,而且…我没有资格去办这件事,还要叫老板来,你要有心里准备。”
孟浩拿起茶,抿了一口,开口道“我心已定,自然接受一切,这次麻烦你了,苏兄。”
“没什么,打个电话就是了。”说完,我端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像是在为自己壮行。
电话是老式的,放在不远的后屋里,我走过去,先给我另一个姓任的老板打电话。任老板和潘老板不同,任老板忠厚些,很少把交易人往死里坑……很快,电话接通了,正当我准备说话时,哗哗的水声啪啪的拍打声夹杂着赵老板娘的娇喘荡漾了整个房间……
……
……
……
我顺手挂了电话,尴尬的看了孟浩一眼,所幸孟浩已失去人心,并未有太大反应。我平复了心情,紧着头皮给潘老板打,一边为孟浩默哀……电话很快就通了,我连忙闭了听觉,陈述了生意便猛地挂上了电话。
糟糕的是,下面依旧湿了,脸上还荡漾着令人羞耻的红色……我一直怀疑潘老板用的是什么法术,每次打完电话都需要去换衣服……可是,这还算不上我天天躲着她的原因……
潘老板来的比我想的快,光着脚丫踏着雨点的节奏,头发也扎成了双尾,加上定格在19岁的少女脸庞,倒是很能激发男人的欲望......可惜......我变态,孟浩又失了人心,谁也没有对她的出场表示惊奇。
“苏叔叔。”少女在门前干燥的地板上跳了几下,一双玉足在雨水的映衬下显得很剔透,继而眨了眨灵动的眼,看着我,像是很不满意自己到来的默默无声。可是,我却觉得背后发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被掩埋在少女的双眼下。
“苏叔叔,任叔叔受伤住院了。”潘老板梨花带雨,说着眼泪都出来了。
我烦一个华丽的白眼,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了,他正忙着和老板娘白日宣淫。”
潘老板煞白了一张小脸,“苏仁,我没骗你。”当对上我怀疑的眼神,她又补充到,“苏仁你是了解我的。”
回答她的,是苏氏白眼。
“。。。”
“我***没骗你,任狗和我捉妖时被伤,去医院了!”
我手中的杯子滑落,清脆的声响让我心头一紧,“那...和赵老板娘白日宣淫的是谁?”
“。。。”
据说任老接了电话之后,拔了身上的插管就裸奔回家了。世事果真不同往日,当年任老板裸奔,一路上鸡飞狗跳,世人避之不及;如今却有很多人拿着手机追着拍……不过,这是任老板的家事,暂且不提。
当太阳终是敛起了最后的一道光,孟浩的故事讲完了,潘老板趴在我对面的桌子上,哭的泣不成声,一边抹着眼泪,说“孟叔叔你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呜呜呜...”
我看潘老板演了一下午戏,也翻了一下午白眼,竟觉得有些困乏,依着墙壁便睡着了,当我醒来之时,已是后夜。小巷无灯,却有一轮明月想照,月下的潘老板很童趣的踩水玩。月光穿过枝叉,像一层轻羽附在她的身上,竟有一种人畜无害的样子。
见我起来,她便停住,说:“我困了,今天就陪你到这里吧。”说完,连忙后退像是一个小姑娘在深夜小巷遇见了怪蜀黍......
小巷又有没有人,加上月黑风高,我突然有个不好的想法。我的身影虚幻,拦住了潘老板唯一的出路,一直到气氛有些尴尬,我才慢慢启唇道:“老板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不然……我就举报你私吞工资,勾引下属,贪污受贿。”
煞白的小脸瞪大了眼睛,“诶,你这样会吓到小孩的!再说别叫我老板,那显得多老啊?”说完还不忘记锤我两拳。
我却一挑长眉,补充到:“你活了多大岁数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可当我还想继续补刀时,眼前的人的气质突然变了。
“小苏子,长能耐了啊?还有我什么时侯勾引下属了?你这是赎职加污蔑!”女王般的人物,个头尽管比我低了很多,说话的威压却让我很不舒服。
可我还不想这样认怂,何况潘老板也不会针对我下手,颤着声音说:“那为什么每次给你打电话都会*******?”
她却小姑娘似的笑了,“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要整理好卫生,所有的地方都要擦干净?”
不知为何,听到这里,我竟觉得背后发凉。忽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你在电话上涂了东西?!”
她笑得更欢了,在笑容中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是龙延香!”
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是我很清楚我一脸黑线,并且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还有,今天为什么没宰客啊?你又想干什么?”我打算在最后问出一点东西。
她似乎很不满意我堵路的行为,便把嘴鼓起来,不死心的卖萌,“因为,我……我我觉得他好可怜,就想帮帮他。”
“呵呵”
可我字一说出口竟发现眼前的人像一只巨型玩偶似的挂在我身上,一用劲,便把挂嘴到了我耳边,轻噫了句“他是阳眼。”她的嘴几乎碰到我的耳唇,又呵呵的轻笑了几声,便跑去了。
我竟愣在了那里,抱着她的手也忘记放了下来。良久,我坐下来回想孟浩的事,一切疑问,都顺之而解。
阳眼,是很特殊的东西,世间极阳之物,也是千年一遇的特殊体质,而阳眼所带来的神市值也和常人截然不同。从孟浩出身开始,就有神使所监视,一个人的一生,在开始,就已经注定。
孟浩讲了一下午他命运多舛的故事,估计都和他阳眼有关,也就是和神使有关。
我活了近千年,千年的沧海桑田,帝王豪杰换了一代又一代,能让我动容的故事并不多,而他所经历的,算是其中之一。
但是他的故事还不完全,要想知晓完全,还需要一个人,也只有他,才清楚孟浩经历了什么,他比所有人都清楚,包括孟浩在内!此时月夜明了,一阵清风抚过,空气中带着几分不由分说的沁凉。
有人随风而来,而此人,这正是我所等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