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二白与那伙计在路上行了半月有余,便要到达一剑山了。
在路上,二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知道这世上不是处处都像青云村般和睦。
走这一路,见识到了杜少陵笔下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当朝天子无心朝政,宠幸宦官魏忠贤,打压忠臣良将,有志于报国的有识之士是敢怒不敢言。二白十三岁才对这些有所耳闻,心里对侠义二字更是渴望。
进了山东,而后便抵达一剑山了。
在一剑山下,二白抬头望去:一剑山可真高,但可能,比泰山矮一点。
在二白心中,泰山是最高的山。一剑山嘛,就差一点点。
一剑山的门派就叫一剑山,位于这一剑山山腰处。虽然没有云遮雾绕,但也大致符合它在二白心目中的形象,是个“山上宗门”。
二白与那伙计在山脚下,和一剑山弟子交谈。那人穿得一袭青衫,只不过束紧腰,腰间挎着剑,更显得神采奕奕。
那弟子与二白交谈时彬彬有礼,不因二白穿着简陋而心生鄙夷,二白出示令牌后也亲自带他们上山。
二白来到山腰,一个大门首先进入眼帘,上面挂着牌匾,刻着四个颇有风骨的大字:一剑山门。带路的弟子解释说这是一剑山的立派山主,也就是刘一剑的父亲刘真云写的。刘真云作为剑客虽不甚闻名,却是名扬天下的书法大家,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刘一剑的字也十分独特。
一剑山自刘真云建派,本是籍籍无名的小门小派,但他的儿子刘一剑,可谓当代最顶尖的剑客,之一。
刘一剑二十二岁入江湖,
二十三岁剑挑冀州所有剑派,
二十四岁问剑泰山剑派,三十招内败泰山剑派掌门“东岳剑虹”齐越风,名声大噪。
二十五岁孤身迎战“齐鲁七绝”,浑身浴血而出。
刘一剑自创悲歌三十六路剑法,但与人比剑,只用三十五路剑招,故称“刘一剑”。
因为刘一剑,一剑山一跃成为江湖顶尖门派。刘真云死后,刘一剑也成为了一剑山山主。
弟子通报了刘一剑后,刘一剑前来相迎。
带路弟子不禁再细细打量一番箫二白,因为很少有人教山主亲自迎接。
同与刘一剑出来迎接的还有一位老人。
他的目光犀利如剑,绝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眼神。
但他的目光看到二白也变得柔和了。
他知道二白会来,
他自然是周不二。
二白作揖行礼道:“见过周老前辈,刘先生。”二白早已猜得那人身份。
刘一剑还是那么冷,像剑一样冷。
倒是老人热切,爽朗地笑道:“还叫什么前辈,该叫师父啦,哈哈哈。”
刘一剑安排好二白住的地方,与周老前辈离得近。也安顿好了那位伙计,规划了返程日期和各种安排。
真的来到了一剑山,就离二白心中的江湖又近了一步。
在一剑山,二白每天看弟子们在一剑山门下练剑,看他们一个个青衣黑靴,挥动宝剑,好不威风!反观自己,本来是来这里拜师学剑,却日日游手好闲,心中失落的很。
一天,二白和周不二照常看他们练剑,二白忍不住问道:“周老前辈,不不,师父,我啥时候能和他们一样...练剑啊?”
一旁的周不二眯着眼睛,笑笑说道:“练剑啊,不急。闲的慌?”
二白什么也不懂,就点点头。
周不二略加思索,说道:“那这样吧,给你找点事儿做。你给他们挑三个月水。一剑山一百余位弟子,你一天大概挑个...嗯...先看情况吧。前一个月左手挑,中间一个月右手挑,最后一个月两手一起挑。嘿嘿,挑不完不许吃饭。”
二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挑...挑水?我来这儿是学剑哩,咋地个挑水嘛!”
周不二轻哼一声,无所谓道:“愿挑不挑,随你。”
听周老前辈这语气,自己是没得选了。二白无精打采地耷拉个脑袋,想着上了一剑山,算是倒大霉了。
就这样,二白开始了挑水历程。
开始一个月二白只许左手挑水,右手在空中乱舞,身体极不协调,走路歪歪斜斜地送水。
前几天二白早中晚只能各挑三桶,挑的左膀子生疼,需要药来消肿。
他毕竟只是十三岁的孩子。
后来几天周老前辈便加水了,二白只得咬咬牙坚持,他知道,箫先生也是这么过来的。
就这样煎熬了三个月,二白左右手每天都能挑三十多桶水。
即便有过箫剑这样的弟子,周不二还是暗暗佩服箫二白的韧劲。
因为那句挑水只是玩笑话,箫剑以前根本没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