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功夫。”箫二白心中暗道。
酒杯上的力道恰巧在滑行到酒壶旁完全消失,足见此人对内力把控之精妙。
在场之人不乏京城门派的个中好手,都能看得出这酒杯中的门道。
直至那位年轻人完全消失在视线当中,众人才回过神来,心中皆是揣测此人的身份,同时也不免多看一眼箫二白和高楼两人。
莫不是真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新鲜劲儿过了,饭菜吃的差不多了,宴席也就要散了。客人们已经陆陆续续地拜别关秦和关演。
当然了,必不可少地拜会一下和关演同桌的邢尚书。
邢优之起身抖抖衣服,说道:“多谢关指挥使的盛情款待,邢某也要告辞了。”
关演伸手道:“那我来送送你们,请。”然后关演吩咐关沧海好好送别其他宾客,自己亲自为邢家父子送行。
一行人来到门口,邢优之道:“关指挥使不必再送了,里面还等着您呐。嘉瑞,嘉懿,你们俩快来拜别关伯父。”
邢嘉瑞听到后,立刻端端正正地行礼拜别,而邢嘉懿脸上隐约有几分怒色,看来刚才被简少忽视的事还没有释怀。
哥哥邢嘉瑞碰了碰愣神的邢嘉懿,他才回过神来,匆忙行礼道:“嘉懿拜别关伯父。”
“哦,对了,关指挥使,我那儿有几本古籍和字画,哪天遣懿儿给你送来,顺便让懿儿跟沧海探讨探讨经义,让他好好学习学习。”
关演看了眼邢嘉懿,点头道:“那敢情好啊,随时恭候。”
邢尚书笑道:“那邢某就告辞了。”
“恕不远送。”
说罢,邢优之便携妻儿女眷离开了关家。
就在关演与邢优之交谈之间,箫二白这边竟也有人拜别。
来者年岁约莫三十左右,穿着华服绸缎,珠光宝气,胸前挂的金链子闪闪发光,在阳光下十分晃眼。
那人来到箫二白和高楼身前,抱拳道:“两位朋友,在下富财钱庄富余新,幸会。”
富财钱庄,在北京城名气不大不小,初建立时背无靠山,经营举步维艰,后来依附于卫国帮,才得以在京城留存。
富余新是富财钱庄掌柜的富有财的大儿子,为人处世圆滑,十分有经商的头脑。富有财年岁大了,精力不足,富财钱庄就逐渐放权给了富余新。这富余新也十分争气,让富财钱庄的生意蒸蒸日上,比他爹经营的还好。
箫二白起身道:“在下箫二白,幸会兄台。”
高楼拍拍衣裳,行礼道:“在下高楼,幸会幸会啊。”
富余新抖了抖袖子,抖得一身金器叮当作响,笑道:“我富余新平日最好结朋交友,看二位青年才俊十分有眼缘。若二位哪日得了空,可赏光来富财钱庄坐坐,让我来款待二位。”
还没等箫二白答话,高楼急匆匆点头道:“好好好,届时我们定会亲自上门拜访。”
富余新没想到高楼答应的如此痛快,哈哈大笑道:“好,那富某就回府静候二位。”
富余新离开后,箫二白问道:“高兄,我俩与他萍水相逢,他为何如此殷勤?”
高楼咂咂嘴,说道:“箫少侠,这就是人情世故嘛,你迟早会懂得。”
正谈话间,就又有人过来攀谈。箫二白本就不太喜欢应酬,说笑的表情十分勉强,倒是高楼应对自如,八面玲珑,箫二白只能在一旁苦笑。
待最后一位宾客拜别箫二白,这院子也只剩下关家人了。
箫二白作揖作的腰酸背痛,便重新坐下歇歇,这时关山月从内院进来,一脸怒气,直勾勾地朝着箫二白走了过来。
箫二白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这位姑奶奶,急忙起身,双手扶桌,绷紧神经。
关山月走到跟前,不由分说,一脚踢向箫二白。箫二白早有防备,灵巧地躲过。关山月见状,又踢了几脚,都落了空,气急败坏之下,回身一脚,给正在看戏的高楼踢了个人仰马翻。
高楼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神情痛苦地哎呦哎呦叫了几声,瞄到关山月气冲冲地走了才敢爬起来。
在院内的关沧海看到这一幕,急忙跑到高楼身边道歉:“高先生,没事吧?月儿从小顽劣,喜怒无常,请您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高楼呲牙咧嘴地点点头,扶着箫二白道:“没事...没事,关少爷不必担心,关小姐分寸拿捏的还是很到位的。”
关沧海只能尴尬地笑笑,随后箫二白搀扶着高楼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回去。
关山月气冲冲地回到闺阁,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越想邢夫人的话越生气,气的她锤了几下桌子。这时,怡婶正好进来,看到关山月这般火大,急忙凑过来道:“哎呦,大小姐,怎么发那么大火啊?”
“怡婶,那邢婆娘刚才一直在我耳旁絮絮叨叨,说什么三从四德,温良恭俭,还说让我以后不要练刀了,去学什么女红,气死我了。”
怡婶轻轻拍着关山月的肩膀,“小姐,那是邢夫人,可不能瞎叫,以后说不准是你的婆婆呢。好了好了,她不懂咱关家的规矩,也不怪她。”
关山月重重地哼了一声,心中暗道:还婆婆?那个什么邢嘉懿,要是让我碰到,看我一刀不给他劈成两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