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序一行人走后的几个月,周不二便不再教箫二白任何武功了,只教他每天练剑空隙之时静心打坐,闭目冥想,说是感受天地自然。但有时箫二白感受着,感受着,就睡着了...
自问剑一战后,一剑山的弟子们对箫二白这个人更加好奇。张云融由于和箫二白的关系,每天都要反复接受师兄弟们的同一个问题:“云融,箫二白是怎么练剑的?你知道吗?”
即便张云融总是苦着脸回答:“他每天只练拔剑出剑,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厉害啊!”一剑山的弟子们还是不信他的话,都会偷偷地去看箫二白如何练剑。结果和当初的张云融一样,看到箫二白独特的练剑方式,只得扫兴而归。
腊月二十四,高山盛雪。
箫二白照常坐在一剑山议事堂的门槛上吹箫,刘一剑和周不二站在一剑山门下。
刘一剑开口问道:“您决意不再教箫二白剑法了吗?”
周不二点了点头,“该教的都已经教过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刘一剑轻叹一声,呼出的白气立刻消逝的无影无踪。
刘一剑又问道:“那您打算什么时候让他下山?”
周不二眺望山外,过一会儿才答道:“再说吧。”
见周不二没拿下主意,刘一剑建议道:“若周前辈未决定好,不如让我来决定。”
周不二收回目光,看向刘一剑,笑问道:“呦,刘山主怎么操心这个了?”
刘一剑笑而不语。
“那好,二白下山的事,就交给你了,也省的我操心。”说罢周不二转身慢悠悠地走回住处。
刘一剑看着老人离去的背影,目光又看向少年手中的长箫,微微笑了笑,然后也回了住处。
这两人走在寸厚的雪上,不发出一丝声响。
清明节后,三月十五正午,一剑山议事堂内。
不大的小方桌上摆放着古朴的紫砂壶和白瓷盏。小盏中盛放的是清明节前采摘的西湖龙井茶,有道是:
院外风荷西子笑,
明前龙井女儿红。
冲泡时,茶叶在沸水中上下浮沉翻滚。茶汤清澈透明,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桌旁坐着两位当代最顶尖的剑客。
老人歪过头,拿着腔调问道:“刘山主找老夫何事啊?”
刘一剑嘴角微牵,笑道:“周老前辈总是称我刘山主,可是折煞晚辈了。”
老人哼了一声,道:“那叫你啥?叫你大名?我可忘了。”
刘一剑心中偷笑,说道:“江湖人早就忘了我的名字,叫我刘一剑便可。”
周不二望着堂外道:“刘一剑,留一剑,我倒想看看,你那一剑要留到什么时候?”
刘一剑轻轻摇头,突然说道:“我打算让二白今天下山。”
周不二目光一斜,皱眉道:“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么着急?”
刘一剑道:“我昨天才接到消息,侠盗令出现了。”
周不二听到侠盗令三个字后,神情微顿,而后哈哈笑道:“怪不得你要抢着安排二白下山,打的这个算盘啊。”
刘一剑笑了笑,捧起一盏茶,吹吹热气,饮了一小口。
周不二问道:“侠盗令在哪?”
刘一剑放下茶杯,答道:“正巧,在山东济南府。”
周不二点头道:“那倒是近的很。”
随后刘一剑教弟子传唤箫二白过来。
箫二白进到议事堂,上前行礼道:“刘先生,师父。”
周不二示意不必多礼。
刘一剑看向周不二,征得到他的眼神默许后,开口说道:“二白,你来一剑山习剑三年,也算是略有小成。但巢内难高飞,如今,也该下山历练历练了。”
“嗯?下山?”箫二白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下山,语气中充满疑惑。再看向周不二,见他微微点头,二白便知道真的要下山了。
刘一剑起身说道:“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作为你下山历练的开始。”
箫二白道:“刘先生请说。”
刘一剑道:“山东济南府易家昨天接到了侠盗令,我要你去帮他。”
箫二白一头雾水地问道:“易家?侠盗令?”
刘一剑解释道:“侠盗令,是江湖门派侠盗团的战令。侠盗令上写有盗窃时间,盗窃物品和窃贼姓名。与其说是偷,不如说是抢,但侠盗团只劫无良商贾,只盗不义之财,扶清官,救百姓,确实不辱侠盗之名。”
箫二白迟疑地问道:“那这么说,易家...岂不是坏人?”
刘一剑认可地点点头。
箫二白顿时有点摸不着头脑,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我帮易家?”
刘一剑摇摇头道:“不是让你帮易家,是让你帮侠盗团。”
“帮谁?”
刘一剑微微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盗圣时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