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看来你是遇到过了?”
“不止一次。”
“遇上捣蛋的人该怎么处理?”讨教机会不能放弃。
“不交学费,我凭什么告诉你?”王莹调皮的反问。
非轻浮,自来熟是导游的基本素质。
“那好,咱先解决你的食宿问题。等‘贿赂’完了再请教,我不信你是个保守的人。”
张昭征求了王莹的意见后,就引领她往范小丫家走去。把她送给范小丫照顾是明智的选择,就算王莹同样喜欢住宿野外,也得范小丫陪住才合道理。
水仙花杜华不听拐拉腿刘贵的调遣,理由是多方面的。她不愿到一个生疏的地方去;眼下村里的吸引力比“破烂王”的吸引力大;刘苗从城里带回新的项目后,更让水仙花杜华看到了光明,她把自己看成集体这棵树上的枝叶,要共同繁茂,共同快乐。
“你自己在外边做,我和儿子在家里做。你挣着钱拿回来,挣不着钱人回来,省得将来连退路都没有。”当拐拉腿刘贵再次打电话拉拢时,水仙花杜华回答干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她思虑长远,虽不具备“建立巩固根据地”的战略思想,但在行动上却不自觉地摒弃了流寇主义,大本营不能丢了。
“你先别封门儿呀。”拐拉腿刘贵不死心,继续诱导。“城里比咱家那强多了,不信你来看看。我现在一天挣个二、三百块是小菜一碟,弄好了要多得多。你算算,照这样下去,用不上一年,本钱就挣回来了,以后纯剩。来吧,实在不适应再回去呗,当旅游了。”
“我可不愿瞎折腾,没那个闲功夫。”水仙花杜华意志坚定,任何诱惑都不动心有这素质,轻易不会上当。“得了,我还不知你心里那点事儿。别磨牙,我肯定不去,自己憋着吧。”电话被挂断。
水仙花杜华不进城,并非想摆脱拐拉腿刘贵的控制,虽说这想法和行动她都曾经有过,毕竟已被岁月磨去了棱角。水仙花杜华拒绝进城,除了村里的变化在吸引她外,另外的原因,是想帮儿子完成心愿。
刘壮子学防疫早已归来,技术咋样不必在意,能时常接触到吴梅,算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上路即可前行,囤子是一粒粒的米堆起来的,功到自然成。
“儿子,今天咋样?”每天晚上,水仙花杜华都要向儿子了解爱情攻势的进展情况,帮助进行可行性分析,选定突破口,有效制定下一步攻击策略。
“今天没见着她。”刘壮子不无沮丧。“就是见着,她也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咋整呢?”很犯愁。
吴梅有自己的主管业务,平日也不常到养殖场去。尤其是旅游接待开始后,她又多了一份忙碌。即便到鱼塘,也是陪客人匆匆而来匆匆而走,刘壮子想套近乎,干瞪眼儿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况且,自从吴梅知道了刘壮子的企图后便有了戒备,虽不刻意疏远他,言谈举止也总是适可而止,决不在他希望的火苗上添油。
“儿子,别灰心。姑娘总要端点架子,哪能你一献殷勤,人家就上驴呢。”刘壮子面临的境况窘迫,水仙花杜华也拿不出有效高招,惟有给予鼓励,相信滴水穿石,只要坚持追求,终有一天铁杵会磨成针。“燕子垒窝,得一口口叼泥。慢慢来。”
“我知道。”刘壮子的信心在******鼓励下增强。“你等着当婆婆吧,不用她跟我装,我就不信孙悟空能蹦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儿,哼,早晚把她拿下。”
“哎,这就对了。”信心是成功的前提。水仙花杜华对儿子的自信大加赞赏。“不行哪天咱请她吃顿饭儿,灌醉她再……”
“妈呀!你可别想那歪主意,咱不能走老邱家的路。”刘壮子没让他妈把话说下去。“你别说请不来人家,就是真请来,那么阴损的招儿也使不得。我追她是想进洞房,可不想进牢房。”
不走邪道十分正确。把生米煮成熟饭的老套办法,分对什么人,也分想要什么结果。刘壮子想娶媳妇,不愿吃强扭的瓜,不要说苦,便是没味儿也没意思,更何况铤而走险会自我毁灭呢。
世上,最遥远的是心灵距离,最近的也是心灵距离。只有心靠近,才真正是夫妻。
刘壮子从父母的生活中感受颇多,不想穿新鞋走老路。
“那你有啥别的办法?”水仙花杜华是被追求者,没有主动追求的经验,非但不能站在儿子的角度提供帮助,便是同为女人,她与吴梅的立场和感觉都大相径庭。当年,水仙花杜华嫁给拐拉腿刘贵是无奈之举,是生活所迫,现在则不同,物质的诱惑必须超出女孩儿的追求才有效力,就目前她家的经济状况,一点儿也不比吴梅家强。
“妈,你找机会在村里传个闲话儿,就说吴梅正跟我搞对象呢。”刘壮子不知戈贝尔那句“谬论重复千遍就是真理”的话,可他知道舆论会产生压力,会在现实中起胁迫作用。“让她说不清道不明,我再进行点感情加工,慢慢知道我真心对她好,她也就认可了。”
刘壮子以为,吴梅虽说大专毕业,骨子里毕竟流着农民的血液,纯朴的品德很容易被感动。
人有梦想就有动力。
梦想是办法的源泉,有梦想肯定能想出相应的高招来。
高招、低招都是招数。可行不可行,实践来证明。
实践用其刚直不阿的本性,不惧强权不欺软弱,公正客观地检验着“三不管生态农业有限公司”努力经营的几个项目,有成绩自然也有不足,随之显现的与发展不相适应的矛盾主要有两个:钱和人手。
缺钱又缺人,两大矛盾集中表现在秸杆颗粒燃料加工厂里。厂房盖好,设备安好,试车也成功了,可开工之后发现,事情并非想象的那么顺利,艰难险阻如狼似虎地拦住前进的脚步。
“张昭,麻大烦了。”担任加工厂厂长的于大东,最先发现了结症所在。“这条生产线太能吃了,原来看咱村的苞米杆不少,这才一个月左右就快消化没了,再往下干,各家各户连烧柴都剩不下了,原料一旦用完了,停工的损失可大了。”于大东用一串“了”字,把问题反映清楚后讨教:“你说咋办吧?”
“忽视了这个问题。”张昭两手抹一把疲惫的脸颊,意在给自己增添点精神。这段时间,他忙得焦头烂额,一心想把旅游和加工厂两件大事干好,压根儿没顾得想原料供应不足的事。“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公开收购。得找个合适的人出去办采购,谁能干得了呢?缺人啊。”
人才是发展的每一要素。
“更缺钱啊,收购原料得需要不少流动资金呢。”从张昭嘴里,于大东学了许多以前不知道也没用过的词语。“还有,你说缺人,其实咱不仅缺有采购、销售能耐的人,连劳动力都缺。现在厂子每天只一班生产,勉强能凑够干活的人,要是将来实行三班倒,你看看咱村现在没事干的人,几乎都是老弱病残,扒拉扒拉挑不出几个胜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