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曲欢,生于二零零二年的夏天。
自打出生起我的眼中就只有对我挥舞着拳头的姐姐,虽然一下也没落在我身上,但是也算是我的童年阴影。
奶奶不让姐姐玩芭比娃娃扔掉了家里所有的玩偶,烧掉了所有二伯父拍的姐姐的童年照,所以我们的游戏仅限于玩泥巴爬山捉泥鳅;到处去串门。人家嫌弃我小的时候她还会气呼呼的跟人家吵一架,并说我再也不跟你玩了。讲到这里你认为我有一个好姐姐,但是你大错特错了,这厮在家翻箱倒柜在外‘打打杀杀’一旦要挨打锅都是我背,为此我也没少挨打,更更可恶的是她不想喝的苦唧唧的藿香正气液也骗我当糖喝了不少。在受到种种‘不公平’待遇,我居然还是健健康康的长大了,除了某次抢笔大战她给我在鼻梁点了一颗消不掉的‘痣’。
说起许承韵,第一次见他我还记得清楚,按现在我的语言组织能力来讲,就是不可一世。第一眼就觉得素不相识的人怎么会直勾勾的盯着你看,你不起鸡皮疙瘩吗?当然我也回敬给他一个小眼神。后来他但是不避讳的跟我讲完全只是因为我跟我姐穿的跟他们城里的不一样,满身泥,穿的还土不拉几的,还说我瞅他的眼神像个傻*,毫无疑问,我好好的‘感激’过他的诚实。
爸爸妈妈从外地回来后我也搬回了自己家,周末去奶奶家也很少见到姐姐,最主要的也是因为长大了她不带我玩,我也比较和许承韵这些男娃走的近些。慢慢的姐姐像淡出了我的世界更甚至于她辍学后过年也不怎么回家,当我满心欢喜的等待她的时候不知道她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视她为最亲之人的弟弟。
大人都爱比较,比较谁家的钱多,比较谁家的子女更有出息。姐姐就是大家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从小成绩优异从不让奶奶操心,相比较我,九九乘法表都把我磨哭了一个星期,耻辱啊耻辱。这个别人家口中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变成了叛逆少女,再没有看见她笑的眼睛都眯成缝的样子,墙上的奖状也被撕得七零八落。她取下了眼睛戴上了美瞳,梳上了刘海儿,非主流有多非,杀马特有多杀她就是哪样,一脸鄙夷得看着二伯父和沈阿姨的样子,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当我和她听了一耳朵离婚这个字眼,那个纠结于这个词语的姑娘真正的理解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她不是突然秉性大变,她还是会为家里养的猫猫去世哭个不停。那些伤痕烙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只是关了自己的心门,用自己的方式叫嚣着,抗争着。
她翻箱倒柜的乐趣来源于总能找到的一分两分钱,装在她过年二伯父给她带回来的曲奇饼干罐子里,像战利品一样,那是她的乐趣,也是我的乐趣。她翻出一本暗红色的本子,离婚证,上面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是她的爸爸妈妈。上次听过这个字眼还是半年前,她依旧不懂此为何意。
奶奶的表情我记不太清了,我也实在没弄懂他们说的什么,晚饭后我去找了许承韵。
“许承韵,听说你爸爸妈妈离婚了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打的第一场架,以双方满脸抓痕收场,我是哭着回家的,想到以往总有个身影挡在我面前,像母鸡护小鸡一样的护着我,我觉得更是委屈。
姐姐听了来龙去脉以后差点没冲出去干仗,我抓着她的大腿她转过头又使劲儿拍我的头。
“离婚就是两个人不在一起了,要我做选择题,我不能同时拥有爸爸妈妈只能选一个,我选了奶奶,对于我来说,他们从小就不在我身边,离不离婚的跟我也没关系。”姐姐朝我笑着解释道。
“我不懂。”当时我是这么回答的,为什么二伯父二伯母要分开,为什么要做选择题,判断题不好吗?
“我也不懂,可是跟我们都没关系啊。有你,有我,有奶奶,有爷爷不就好了吗?”
她懒散,孩子气,大多也也是我惯出来,纵容是个好形容词。每每想一出是一出,突然想吃蛋糕了,我买;突然想打篮球了;我陪着去;突然想谈恋爱了……什……什么?
“我就是突然想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感觉,你觉得关之洲怎么样?算了,你这个小屁孩儿也不懂。”
她笑着揉乱我帅气的西瓜头。谈恋爱?我当然不懂,那个时候我还未满十岁。直到我懵懵懂懂的情窦初开,这厮翻开我的空间找到我偷拍那个女生的照片,没完没了的问东问西叽叽喳喳的,没她好看,不要早恋云云,气的我一气之下拉黑了她。
这厮对我长期的催眠下我竟然也跟着戴上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自认为自己酷到爆炸,也是我为后来的我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黑料。就这样我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子以没她好看无疾而终。
拿着她十八岁正青春的脸跟我这些小屁孩儿比,的亏是她,是别人我还不拼出半条老命。
“阿姨的世界我们不懂。”
这是许承韵听到我说曲意这厮要谈恋爱的心思撂下的唯一一句。
“你说我们两是不是青梅竹马?”许承韵一屁股坐在阳台边伸出两只脚放在栏杆中间一摇一晃的。
“什么是青梅竹马?”看着曾经那个爱干净的要命的傻小子此刻也毫不在乎地坐在地上,我满脸惊讶。
“我看书上写的,青梅竹马就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小伙伴。我跟你姐讲,她说我们是相看两相厌,我又糊涂了,还得查查是什么意思,跟阿姨说话真费脑子。”接过许承韵递来的棒棒糖,我忙拆开含进嘴里,生怕曲意的手突然从背后袭来。
“那我们两个就是青梅竹马啊!”我含糊不清的答道。
“别吃了,你姐要去读哪个学校你问到了没?”许承韵抢过我嘴里的棒棒糖一本正经的看着我,有些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
“一中吧,这几天她都跟奶奶说了几次了。”我用嘴含回他手里的棒棒糖心满意足的笑着。
“我们毕业也去一中读书吧,这样你又能跟你姐放学一起回家了。”
“我奶奶说初中三年,她大我们四岁,等你上初中她都高中了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