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员外没发现有人偷听,擦了擦汗渍继续道:“那一夜,在下和家人都无心睡眠,战战兢兢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
想到夫人与幼子的安危,在下便壮着胆子前去打探,可又不敢靠的太近,便悄悄爬上了屋顶,站在高处才发现院里早没了人影,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原来在下听到的打斗声是从墙外传来的,四处张望之下,齐家庄各处都有人影晃动。”齐员外叹息一声,好像沉静在其中难以自拔。
“后来怎样了?你倒是快说呀,真是急死个人。”不知何时蹲在一旁的小贩田伯开口催促道。
齐员外被田伯的突然现身吓了一跳,瞪着面前的糟老头子道:“你谁啊?”
田伯无辜的指了指枼天,枼天只好回应道:“自己人,齐员外莫要怪罪,请继续。”
虽然见不得糟老头子,可法师都不计较,他自然无所谓,“后来在下见到四处都在厮杀,更不敢随意出门,就带着全家躲进了地窖里,本来以为这样就安全了,谁知昨日还是被人揪了出来。
想着全家估计就要遭受劫难,齐家传到我这一代算是完了,可对方并没有难为在下,还给了一大笔安家银子,远远超过了庄子的价值,让全家收拾收拾赶快离开,说是庄子被他们铸剑山庄看中了。”
齐员外说完深深吐了口气,劫后余生,才知生命之可贵,齐员外立马带着家人逃进了城里,看着城墙上一队队甲兵心里才不在害怕。
说完了自己的遭遇,齐员外临走前不忘叮嘱枼天一声,要他注意行踪。虽没有明说,可言下之意,好像枼天这次得了多大好处似的。
送走了齐员外,枼天一直在心里琢磨对方的话语中的暗示,难不成铸剑山庄还要来寻自己的晦气。
为了自己和珠珠的安危,枼天可不愿冒险,决定暂时不回小院居住,他冲着小贩喊道:“田伯,我们今晚有事,就不回去了,麻烦你帮着照看一下家里。”
田伯点点头算是答应,枼天心中有事,没心思守着算命的摊子,让珠珠收拾东西跟自己走。
珠珠一边收拾一边嘟囔道:“这才什么时晨,今天还没开张呢。”
小丫头钻进钱眼里,故意磨磨蹭蹭的,等着枼天改变注意。
生死大事岂能儿戏,枼天狠狠敲击了一下珠珠脑袋,这才不情愿的收拾了家当。
两人来到归来客栈要了两间上房,童真看到他们背上的家当啧啧称奇道:“想不到二位已经出师,不知道有没有人找你们测吉凶?”
珠珠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拍了拍鼓囔囔的包裹道:“看见没有,都快装不下了。”
童真一阵恶寒,心道:“是那个不长眼的愚夫,这分明就是散财童子嘛!”
珠珠见童真不在言语,觉得自己已经镇住了对方,大摇大摆的朝楼上走去。
枼天趁机找到掌柜的,“前辈,小子这次可能遇到麻烦了。”
“云清子这个混蛋,自己收的徒弟撒手不管,却让你们跑来恶心老娘,不管。”南宫玉没有理会枼天的求援,转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虽遭了冷遇,枼天却没往心里去,心想南宫前辈还能真的见死不救。
接连几日都还算太平,枼天自己不离开客栈半步,也不允许珠珠离开,惹的对方整天大呼小叫的,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枼天有时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对方或许压根就不知道两人的存在。再说了,自己除了吸取了一点灵气,顺手捡了一颗珠子,也没捞到多大好处,还平白惹来一只不知祸福的小家伙,他还觉得委屈呢!
本着忍一时风平浪静的原则,枼天准备在多住几日,确定没有危险了再走不迟。
下午饭时,枼天敲敲隔壁的房门,准备喊珠珠一起下楼吃饭,等了半天没见房内有动静,便轻轻推开房门,里面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都不见。
他还以为对方提前下去了,等到了楼下问过童真,才知道珠珠早就出去了,枼天暗骂对方贪玩,一点不知道轻重。
直到夜幕降临,还不见珠珠回来,枼天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先去了两人居住的院落,没见到身影,又问了隔壁田伯,老人说今天没有人进过院子,枼天不敢在耽搁,立刻赶回客栈找南宫玉的求救。
“小丫头丢了,你是干什么吃的?明知招惹了麻烦,还敢让她一个人出去。”南宫玉气的张口就骂,只差动手。
枼天自知有愧,等南宫玉骂够了,这才把齐家庄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对方,包括齐员外告诉自己的那部分,不过还是隐瞒了珠子和幼兽的事情。
昨夜的一场大雨将渭城冲刷的干干净净,可惜再磅礴的大雨也洗不干净人心。
枼天和南宫玉为了找到珠珠,连夜赶往了齐家庄。此时本应是黎明前最安静的时刻,可齐家庄依旧灯火通明,各个路口都有人把守,四处都在赶工修筑围墙。
南宫玉看了眼道:“你就留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探查一番,如果珠珠真的落在他们手里,到时少不了一番争斗,我可没办法同时照顾你们两个。”
修为太低走哪都抬不起头啊!
枼天点头道:“那就麻烦前辈了。”
看着南宫玉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空,枼天把心一横跟了上去,他虽说也怕死,却不能见死不救,再说事情的根源还在自己,让一个小丫头替自己受苦,他做不到。
南宫玉按照枼天之前的比划,很容易就找到了齐员外的庄子,她没着急进去,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就见枼天趁黑摸到了自己身旁。
真是无知者无畏,南宫玉懒得理会,双眼一直盯着庄子里的动静。等了大概一刻钟,依旧没发现异样,她捡起一块石头丢进院子,除了小石块发出的响动,里面再无其它声音。
南宫玉皱了皱眉道:“我先进去看看,里面很可能是个圈套,你留在这里策应,一旦发现事情不对就马上离开,回客栈找到童真,他有办法联系云清子。”
事态越发严重,枼天来不及点头,掌柜的已经越过了墙头,只听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大笑道:“哈哈哈,果然是抓了小的,引来了老的。不对,竟然是个小娘们……哈哈哈……”
庄子原本只悬挂着几盏照明用的灯笼,南宫玉跳进院子后,不断有新的灯笼燃起,将庄子照的灯火通明,枼天感觉自己已经没地方可藏。
对方的挑衅让南宫玉很不舒服,只见她抬手轻轻一挥,就听“啪”的一声,刚刚出言不逊的汉子直接倒地不起,引起了一阵骚乱。
这时从门内走出一位锦衣男子,他身后的披风颜色鲜亮,在灯火下格外醒目。
男子先拱手向南宫羽玉施礼道:“在下白笑寒,在铸剑山庄排行第三,不知仙子怎么称呼?”
“山林野修不值一提,既然你们等了这么长时间,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地?”南宫玉直奔主题。
“那是自然,铸剑山庄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也不至于去欺负一个小丫头。”男子手臂一挥,珠珠就被两个女子押了出来。
小丫头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一看见南宫玉就嚷嚷道:“南宫前辈救我。”
白笑寒用纸扇指着珠珠道:“人你随时可以领走,可拿了我们的东西还请仙子还回来。”
“什么东西?请三庄主明示。”南宫玉那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要装糊涂,带上来。”
白笑寒话音刚落,齐员外被带了出来,“你问他,看看在下有没有冤枉你们。”
齐员外浑身不停的抖动,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请了两位法师帮忙捉鬼,哪知会惹来天大的麻烦。”
“我问你,这个大坑是不是他们弄出来的?”白笑寒提醒道。
“是的,当时法师还不慎跌落到里面,用了大半夜才爬上来。”齐员外实话实说,倒也没有信口胡吣。
“看看,我没有胡说吧!那处岩洞内有一股兽丹的气息,当时只有那个少年在下面,你还不明白吗?”白笑寒对齐员外的回答很满意,让人把他带离了此地。
“即是有兽丹,你怎么证明是我们拿了?还兴师动众的对付一个小丫头,是不是欺人太甚。”南宫玉一改往日娇滴滴的模样,英气逼人。
“欺负太甚?东西被你们拿走了,现在还反咬一口,真是好算计啊!真当我铸剑山庄是好欺负的。”白笑寒手中的纸扇一挥,一群人将南宫玉围在了中间。
“就算是是我们拿走了,凭什么说东西是你们的?”南宫羽不服道。
“现在整个庄子都是铸剑山庄的,地下的东西自然也是我们的。”
面对白笑寒的胡搅蛮缠,南宫玉杏目一瞪道:“把人放了,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看来是没得谈了,就不知道姑娘今晚能不能活着走出齐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