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江城内一早便已经门庭若市,不少人已经开始上街逛早市了。
吴凡是沉江城内一个包子铺的老板,他从小父母双亡,自己带着弟弟吴亦凡经营着父亲传下来的包子铺已经有些年头,此时包子铺已经开始有不少人光顾,五六张桌子已经只剩下一两张了,还有不少人正在排队等着包子要带走。
吴亦凡正在不停吆喝时,一位配着剑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径直坐下说道,“一屉包子在这里吃,三屉包子打包。”
“好呢。”吴凡兄弟二人相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欣喜,看来今日的生意会很不错。
“吴老板,生意兴隆啊!”就在这时一个络腮胡子的男子突然来到包子铺前,吴凡兄弟二人见来人面色沉了几分。来人叫胡生,是这一带的混世魔王,经常寻衅滋事,靠收所谓的保护费为生,在这城东是一霸,名声也极差,因为在这沉江城中的这一色人物中排行第二,所以大家当面都称呼其为二爷,背地里却是叫二混账。
“二爷早上好,要来屉包子么?”吴凡比弟弟世故许多,赶紧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
“吴老板,包子自然是要来一屉,但是这个月的例钱也应该给了。”胡生说着语气逐渐生出一丝不善。
“二爷,生意难做啊!我弟弟也要张罗着娶媳妇儿了,现在家里比较紧,您看能不能宽限几天呢?”吴凡心中不忿,却是碍于惹不起这混世魔王,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说道,一边也吩咐弟弟把刚刚那人点的包子送过去。
“你弟弟还小,娶媳妇儿的钱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攒够的,不着急。”胡生闻言已经是有些不开心,知道这两兄弟不愿意给钱,“今天要是例钱给不出来,你这铺子就关了吧。”
“你这厮怎么这么混?以前三个月一交的例钱,现在突然一个月一交,难道这沉江城是你的吗?”吴亦凡端着包子在半路,涨红着脸,愤慨的说道。
胡生闻言暴跳如雷,直接一巴掌把吴亦凡手中那屉包子打翻,然后一脚踹了过去,将吴亦凡直接踹飞了好几步远,然后怒喝道,“你个小兔崽子,沉江城自然厉侯爷的,但这城东就是老子的又怎么样?赶紧交钱!”
胡生一边骂着一边用力的踹着吴亦凡,而吴凡赶紧过去护着弟弟,但又碍于胡生的淫威,不敢还手,只能蹲在地上和弟弟一起挨打。
吴亦凡见哥哥也在被拳打脚踢,本就憋屈的他更是怒气横生,靠着一身蛮力弹地而起,拼命一样的撞向胡生,对于这突然发生得一幕,胡生完全没有预料和防备,直接被撞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吴亦凡赶紧回身拉起哥哥,却不知身后的胡生因为恼怒,已经从靴子拔出一把匕首,直接就朝吴亦凡身后刺去。
啪,不知何时,一旁刚刚点包子的年轻人一巴掌扇在胡生的脸上,本欲向前刺去的胡生,被直接扇懵了,愣在原地好几个呼吸的时间才反应过来,暴怒的转而向那个年轻刺去,“你他妈找死?”
“你他妈打翻我的包子了。”年轻人身手极好,嘀咕着干净利落的一脚踹去,将胡生硬生生踹飞了十来步远,胡生摔倒在地捂着肚子轻轻的颤抖呻吟,一时间难以起身。而此时其他的客人,因为害怕惹上麻烦,都悄悄的散去了。
只剩下那个年轻人,他微笑着回头看着处在惊恐和惊愕之中的两兄弟,递了一些碎银子过去说道,“刚刚要的重来一份。”
吴凡赶紧推了回去,“这顿我们兄弟二人请您。”说着看了一眼还在呻吟的胡生,面露难色,“估计今天也是我们最后一天做这个营生了。”
年轻人知道吴凡的意思,今天得罪了这个地痞,今后还不知道要如何了结,这个铺子怕是开不下去了。年轻人看着自苦却很是善良的兄弟俩,有些歉意,又多取了一锭银子,一起递了过去,“我听朋友都说你们的包子很好吃,今天本就是顺路来吃顿包子,没想到惹出了事,还给你们的生计添了麻烦。真是不好意思,这银子你们收下。”
“不管以后怎么样,今天我们都要谢谢大哥哥出手相助,这顿包子我们应该请您,请您不要拒绝。”吴亦凡看着年轻人,又将银子推了回去,眼神透亮真挚,一旁的吴凡也点了点头,一脸的憨笑,还揉了揉弟弟的头,明显是很赞赏弟弟知恩图报,不为钱财所动。
“那好,不过你们这包子铺还是要开下去。我以后只要来沉江城,就一定来吃你们的包子。”年轻人笑着说道,还看了一眼刚刚颤颤巍巍爬起来正离去的胡生,没有理会。“不过,我也不能白吃,我看你们这铺子还没有个牌子,我今天就帮你们立个招牌,祝愿你们的包子铺红红火火的开下去。”
“好,我跟哥哥一定要将这包子铺开成百年老店。”吴亦凡兴高采烈,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以后大哥哥再来,都给您打骨折。”
年轻人闻言笑着直接转身拿起桌上的剑,走到包子铺左边一根门柱前,拔剑便龙飞凤舞的挥舞起来,顷刻之间,“吴记包子铺”几个字便浑然而成。
而兄弟二人都没有发现,几个字下面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图案。
很长一段时间,兄弟二人都以为是上天眷顾,他们竟然真的将铺子一直安然无恙的开了下去,生意还越来越好,而再也没有闲杂人等来滋事。
年轻人看着眼前的兄弟俩,心中极暖,不禁也想起自己那个弟弟来,赶紧吃完包子,与吴家兄弟二人道别,便拎着包子离开了。
而后年轻人径直来到沉江侯府,神色特别不好看,好像一个上门讨债的债主一样走到侯府大门,轻轻的说了句,“我要见原图。”便一手拎着包子一手提着剑,站在门口闭目养神起来。
门房见来人气质不凡,不仅他腰间吊着那枚玉佩不是俗物,更是直呼沉侯姓名,门房心中咯噔了一下,不过面上却是镇定的向守卫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守卫点了点头,意思是此人是个修行者,但看不出深浅。
“劳烦先生报一下姓名,小的也好去通报。”门房很有礼的说道。
“应天南院上清峰来访。”来人回答极为干脆。
门房闻言心头一震,直接进侯府通报。
而沉江侯一大早被打扰清净便欲发火,但听到来人的来历,沉默了一下。
大秦有三大修行圣地,浮黎山,莫音谷,应天书院,三地在大秦乃至整个世界的地位都极高,他们如同一个庞然大物,屹立一方不知已经多少岁月,传承久远让世人已经不知它们的底蕴到底有多深,而应天书院最为特别,它不仅分为北院和南院,而且它的门人都为入世修行之人,甚至都处于大秦的权利最中心。
而应天南院中太白、梅里、上清为南院内山,那里是应天南院的内院。今天来的会是谁呢?又所为何事呢?沉江侯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
“请入正殿!”沉江侯吩咐完,便也准备过去。
少顷,沉江侯坐在正殿,见那人闲庭信步一般的进殿,然后煞有介事的站在正殿,一手提着剑,一手拎着包子,静静地看着沉江侯毫无表情,也不说话也未行礼。
好年轻的玄境!沉江侯见来人心中也是震惊,此人约摸二十四五岁,竟然是玄境修行者,也只有圣地能够培养出如此年轻的玄境修行者吧!
“不知阁下到我侯府所为何事?”沉江侯并未起身,而是刻意的保持着沉江侯应有的威严。
“并无他事,沉江侯镇守大秦南疆实为辛苦,但最近发生了诸多事情,顺道路过沉江城就来奉劝侯爷有些心思还是少些为好。”那人单刀直入,沉江侯闻言瞬间怒从心中起,眼神沉的似乎要结冰了一样,自从自己继承了这个侯爵,便再也没有人敢如此对自己说话了。
“我知道你这些年在这南方只手遮天,也颇受神皇赞赏,但我应天南院的内院弟子竟然在沉江城门口被人伏杀,说明你这差事做得很差!若是以后还有此类事情发生,那这个位置怕是要换个人坐了!”那人语气十分平静,如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应天书院什么时候可以管起大秦军侯了?你出自应天南院,年纪轻轻,修为也难得,但是还是要有些分寸为好。我乃大秦十三侯,镇守一方,直属神皇陛下!真要说,你又算什么东西?管到我头上了。”沉江侯侯终于听不下去,也丝毫不留颜面的回了回去。而同时,沉江侯全身气机牵动,身侧那把长刀似乎随时会横刀而出。
“我算什么东西?我叫厉逸寒!”那人自嘲一笑,竟然不理沉江侯的敌意,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包子检查了一下,似乎生怕包子凉了,赶紧直接转身离去。“若有一天,让我知道你真的在做些不该做的事,必定再登门拜访,你好自为之!”
厉逸寒,半年以前他也没有注意过这个名字,但是就在半年前,东瀛的修行者在东海挑衅,纵容门下弟子大肆杀戮东海边民,其中还有几名应天书院的外门弟子,事后东瀛各种推诿,虽然对神皇陛下信誓旦旦忏悔,但却没有任何实际的态度,而那个修行者门派还放出狂言,有朝一日要屠尽应天书院的弟子,而这个叫厉逸寒的人,就在那之后直接只身杀到了东瀛,将那个修真门派的门主,那个几乎一只脚踏入天境的修行者给杀了,然后拎着他的头颅安然杀回,并放言东瀛若不收敛,他可以杀到东瀛的修行世界断掉传承。
从此,整个修行世界都记住了这个名字,厉逸寒!而那时世人才知道,这个人二十岁便冠绝太白、梅里、上清三峰,二十岁之后更是被应天北院和应天南院的年轻一辈的弟子共认为大师兄!他在年轻一辈的弟子中,甚至比有些师长还有威望,而他的修为已经可以比肩部分上一辈的师长!
不仅如此,此人还经常出入京都,见过神皇陛下不知道多少次!似乎神皇数次邀请他到军中任职,但都被婉言拒绝。
沉江侯看着远去的厉逸寒,面沉如水,心中却是百转千回,竟然是他?那么那两个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历?看来有些事情要复杂起来了。
厉逸寒拎着包子,想起弟弟来,赶紧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