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管幺妹僵硬的背影,管梨花感觉很愤怒、很心疼、同时也很无奈。
“某娘百科对于奴性的解释是,基于生存欲望,根据个人认知力在现实中的有限理性选择,完全服从。喵呜,它是暴力恐吓、利益诱惑和思想禁锢的产物。”小白突然开口道,“其实不怪你大姑,奴性这东西,谁都有。喵呜,只是程度轻重不同而已。”
此时管梨花他们俩的心神联系是开着的,所以,管梨花心中所想,小白一清二楚。
“唉,这些古代人简直不可理喻!”管梨花愤然道,“乡下人怎么了?城里人很了不起吗?!官宦人家就该高人一头!?城里人就能瞧不起乡下人?乡下人就该被官宦人家羞辱?!凭什么!”
“喂,生气归生气,不准‘时代歧视’哈!什么叫古代人不可理喻喵?咱们生活的那个年代很好吗?”小白撇嘴道,“大学开个运动会,还得几千学生静候校领导呢,官宦阶层无处不在。喵呜,而且,城里人全是房东,乡下人全是租客。辛辛苦苦挣一个月的钱,却不够房东一天麻将输的。这种被城乡剪刀差支配的恐惧,这么快就忘了?”
“呼!”管梨花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咬牙道,“我不甘心!上辈子也就算了,这辈子本姑娘都穿越了,却还要受这种腌臜气,我不甘心!”
“所以?喵呜,想当城里人?准备搬家到京城去?”小白挑了挑眉毛,问道。
对于现在的管梨花来说,搬去京城住可能力有未逮,但凭借麦芽糖的超高利润率,想在新野县这种小县城给家人们谋个落脚的地方,还是没问题的。
若是运作得当,能在保全自身的同时保持这种超高利润一年以上,那么即使是带着全家人搬到郡城(省会)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自打昨天没进城开始,就不断受人歧视的管梨花,此时已经被刚刚那两个老妪的无礼态度、以及大姑的奴性行为完全激起了血腥——相当城里人就必须砸锅卖铁、千方百计搬到城里去?凭什么!
“搬家?本姑娘为什么要搬家?难道不搬家就不能当城里人吗?!”管梨花傲然道,“既然穿越了,‘就没有我就山,只有山就我!’”
穆罕默德曾有过这么一句话:“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意为:既然对方不能主动迎合我的想法,那我就主动来迎合对方的想法。表达了一种为了理想百折不挠,甘愿付诸各种努力直至成功的精神。
此时被管梨花化用,表现的则是一种:唯我独尊、一往无前、不破楼兰誓不还的决心和气势!
“……”小白。
“怎么不说话?”管梨花问道。
“被你的霸王色霸气震撼到了,喵呜,所以想要纳头便拜,可是情绪激动之下,实在想不出好的姿势,不知道该怎么拜才好,于是就……”
“滚!”
“你认真的喵?”小白严肃道。
“当然!你先前不是说要打仗了吗?”管梨花笃定道,“我想清楚了,我不仅要把凤凰村建成一座超级大城市,还要把它变成一个以手工业和商业为主的经济中心!”
“然后以这个经济中心为基础,向外周边传播新技术、新理念带动大家共同致富。只要大家都富裕了,有吃有穿了,自然就不愿意打仗了。而不想打仗的人多了,那么这仗,自然也就打不起来了!”
先前小白提及天下即将大乱的时候,管梨花曾问过是否有方法避免。可是小白却告诉他,不可能。
小白本以为管梨花已经放弃了她那个阻止战争的可笑想法,没想到她此时不仅旧事重提,而且还给出了她的……办法?
“哈,我好感动啊喵,这么好的办法你都能想到。”小白嗤笑道。
“这办法是不怎么样,但却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管梨花平静道,“总要试一下的,不然我不甘心。”
“……”
嘭!
还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面对一个宁愿每天只吃一碗泡面,也要坚持每个月给儿童基金会捐钱,认定她捐出的每一分钱都会有价值的犟妞,你说再多,又能有什么用?!
超级大城市、不再打仗……呵呵!
就在管梨花和小白结束闲聊后不久,众人便在“天底下最大的官”的儿媳妇儿的带领下,来到一座十分雅致的亭子内。
那亭子内有一个简易的石桌,以及四个石墩。在经历了一番拉扯(主要是管幺妹死活不敢坐)之后,三个大人终于分宾主落座,剩下那个石墩则毫无悬念的成了曾雪儿的囊中之物。
对此,管幺妹只是轻斥了曾雪儿两句,之后便将管梨花往她腿上一抱,头一低,把“嘴巴缝上”了。
众人坐好之后,身为主人的邓家少夫人尚未开口,那个声音轻柔的妇人便微笑着对管梨花说道:“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原来你叫梨花啊。”
“恩,回**人的话,我姓管,叫管梨花。”管梨花同样微笑答道。
刚刚这位声音轻柔的贵妇人一出来,管梨花便立刻认出,她便是昨日在城门外遇到的那位阴家阴陆老爷的夫人。
邓家少夫人微微一愣,诧异道:“哦?妹妹也认识梨花?”
“算不得认识,只是昨日归来时在城外见到这孩子,随意聊了两句。”**人轻笑着答道,“今早我让姐姐看的那两句诗,便是昨日从这孩子口中得来的。”
“啊!这世间竟还有如此巧事?小花,昨日那诗是何人所做?那诗不全,你可知全诗为何?”邓家少夫人满脸惊喜的问管梨花道。
管梨花摇了摇头,一脸真诚的说道:“那诗是我在山林里玩耍时,无意间听闻的。我本来就没听全,之后又忘了一些,现在就只剩下这两句了。”
邓家少夫人闻言抿了抿嘴,摇头苦笑道:“唉,竟只有两句!如此……太可惜了!”
对于管梨花的这番说辞,她明显是不信的。可是,虽然不信但她却自持身份,没有继续追问。同样的,**人也是眉头微皱,低头不语。
不过,她们俩会自持身份,但她们身后的侍女却没那么多顾忌。比如**人身后的一个穿淡黄的长裙,蓬松的头发……啪!
比如**人身后一个穿淡黄长裙的侍女便突然开口质疑道:“在山里听来的?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山里中的精怪所作不成?”
那侍女话音刚落,**人便立刻出言呵斥道:“绢儿!莫要胡乱说话!”
“本来就是嘛!这山里怎么可能有人会吟诗?而且还刚好……”
“住口!”
“可能是荀老。”一直紧紧抱着管梨花,低着头不敢说话的管幺妹忽然开口道。
“荀老?”邓家少夫人略显诧异的问道。
“荀、荀老是得道的真人,常年在凤凰山上隐居。既然小花说是在山里听到有人吟诗,那就一定是荀老了。”管幺妹微低着头说道。
“恩,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如此感人至深的诗句,确实也只有阅尽世事人心的得道真人方能写出!”邓家少夫人叹道。
“确实如此!”**人同样深以为然的点头道,“而且,了了两句,让人在不知何为‘同根’,因何‘相煎’的情况下,却依旧能感觉到诗中的无奈和悲苦,想来这位荀老真人的才学已经到了极高的境界,实乃小妹生平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