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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梦

连着好几天,林侘都没有再见到归思。

他拿着笔,坐在柜前,桌上瘫着一本练习册。

他低着头似乎很认真的样子,只是那笔却不带半点滑动的,显然发起了呆,出了神。

玻璃门吱一声响。

他抬起了头,看见来人,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依旧是一身白,戴着棒球帽的归思轻车熟路的走向货架,取了所有的星星折纸以及——一包透明星星包装的糖果。

林侘一边清数着手里的折纸,一边用修长的手指在收银柜上敲敲打打,冷着一张俊俏的脸,耳尖却瞧瞧暗红起来。

“一共十二块五。”

林侘低垂着眼,伸手,拿了一个小塑料袋,包好,递给了归思。

归思伸手接过,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递给了林侘。

林侘伸出左手接了过来,修长却显得粗糙的手掌微微朝上,虎口处的那道粗长的刀疤格外显眼。

归思看着,眸光闪了闪。

她接过找来的钱,往门外走。

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谢。”

归思身影停顿一瞬,

“你叫什么。”

林侘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空气安静了好几秒。

“林侘。”

没有多做停留,归思听罢便直接离去。

房间内

一面斑驳的墙上贴满了奖状,上面加粗了三个字——赵归思。

一张相片静静立在床头柜前,里面只有两个的身影,一大一小,各外相像,似一对母女。母亲抱着小女孩,俩人面对镜头,笑得格外灿烂。

窗帘被深深拉起,整个房间昏昏暗暗。

她坐在床边,将手机放在耳边,一只手握着一颗透明星星包装的糖,眼睛看着手里的糖,看不清脸上神色。

“喂,帮我查个人。”

“谁。”

“南黎小镇,高中生,林侘……”

……

晴空万里的天瞬间低沉了脸,乌压压的云挤满了天。

雨极速地从高空中坠落,一片又一片,声势浩大。

风呼呼地吹,漫天的枝丫胡乱的飞,凶猛的兽咆哮着。

街上空荡荡的,只有瘦小的石子在地上的水坑里翻滚着。

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在街上狂奔着,单薄的衣服被雨淋湿,贴在身上。

雨打得她睁不开眼睛,只有泪水还在不停的流。

她跑着,像是在追逐着什么。

脚下的石子拌的她头破血流,可她还是跑,嘴里喊着些什么。

一下又一下,磕倒了在爬起来。最后一下,她再也没有力气了。

趴在地上,迟迟没有动。

雨水凌迟着她。

突然一道阴影从头顶落下,一道焦急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

女孩抬起头,泪水从眼角滚落。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五六岁,拿着一大袋东西的小男孩,只重复句

“妈妈她不要我了……”

“妈妈她不要我了……”

“小兔崽子,死哪去了,快给我滚过来!”尖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小男孩淋着雨,听到声音,身子抖了抖。急忙空出左手,从破旧的口袋里掏出一块糖,伸手递给了女孩。

小小的手上,那道粗长的疤格外显眼。一颗透明星星包装的糖躺在手心。

“姐姐你不要哭了,糖送给你吃,吃完就不难过了。”

小男孩笑着,将糖塞给了女孩,转身跑开了。

女孩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糖……

这是世界留给她的最后一份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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