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唐衍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各自沉默着。
许久,会场传来一阵很热烈的掌声,我们才相视着对望一眼。
“我们进去看看吧。”我忽然想知道李万达是否宣布了关于李容伊与席若风订婚的事情。
“放心吧,你所担忧的事情不会发生。”他拉起我的手:“走吧。”
唐衍的话让我的心情很自然地放松下来。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他话语的可信度是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怀疑。我握紧他的手:“唐衍,谢谢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你不也同样陪在我身边吗?”他笑得轻描淡写。
我微愣,不太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或许人,无论在哪一方面优秀,对于自己的处境,都是当局者迷。
我们踏入会场的时候,正看到李容伊下刀切蛋糕。会场里面的人都围拢在舞台附近,看着台上那一对瞩目的璧人。
席若风,他眼眸一直投放在李容伊身上,没有片刻的闪神,那种专注,使我深深地意识到,李容伊对他而言,是绝对的特别。
唐衍一直在牵着我的手,仿佛在外人眼中,我们也是一对。
“他们站在一起,很和谐。”我感觉自己心底最深处被微微触动。很轻,却真的在泛着酸意:“我总是相信,真正懂得爱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其它东西所迷惑。”
“那你相不相信日久生情?”他淡笑,问着我一些无关风月的事情:“比如说对于自己平日不喜欢的东西突然间有了感觉。又或者是,喜欢了一个地方,没有理由爱上。”
“我相信。”我点头:“包括一个城市,甚至是一个只是暂时属于我的房子。”
“你变得多愁善感。而我不会。”他指了一下站在旁边不远处的席天明:“像我,不会勉强自己跟一个不太喜欢的人相处。我情愿离他远一点。”
“可是你并不讨厌他。”我看着席天明往我们看过来的目光,淡淡对他微微点头,而他只是冷漠地别开了脸,把注意力再度转回至台上。
“不讨厌并不代表我们还有机会把感情更进一步。”唐衍后退一步半倚在梁柱旁:“不是说有些事情是永恒不变的吗?用在我与他身上最适合不过了。”
“唐衍,我一直不明白,你跟席家到底有什么关系。”我犹豫后开口问出了心中疑惑地问题。
“这个问题没有谈论价值。”他冷淡地轻蹙浓眉,一道凛冽的光芒从眼眸中闪过。
虽然唐衍的变化只有瞬间,但我还是确定了他对于席家的排斥。我未能弄懂的是,席家的人对于唐衍严厉又包容的态度源于何解。而唐衍对于他们的态度,从席若风至席天明,都只有一种:疏冷。
“唐衍,如果他们对你真的那么不重要,你不会留在源流酒店帮总经理吧。”我恬淡地笑笑。听席若风对于唐衍母亲的尊敬语气,席若风与她的关系应该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她还拜托席若风照顾唐衍。虽然我知道唐衍未必需要他来照顾。
“你认定我是因为他们才留在源流?”他不置可否。
“至少你愿意接受那样的安排就证明了你还是有把他们放在心上的。”我看着李容伊巧笑情兮地接受席若风的邀请再度翩然起舞于舞台的时候,目光便一直追随着他们。
“李容伊曾经走进我的世界。”他突然转移话题:“在我十六岁那一年,我几乎已经认定她会是我这一辈子都可会放在心上的人。”
我微惊,这是唐衍第一次主动跟我说李容伊的事情。
“可是现在她不再是我想要追逐的目标。”在我以为他会把那段故事说出来的时候,唐衍却用一句轻淡的话来作为结束关于他年少的故事:“游戏结束了。”
“我以为你会想找个人来谈谈。”我笑得有些尴尬。
“怎么?这么想听故事?”他斜睨我:“想探索我的生活?”
他一定也受过伤吧?否则谈起这段感情的时候怎么会如此的冷漠呢?这证明那时的他的确是用过心吗?十六岁,那个只有说是懵懂的年纪,真的懂得什么是爱吗?
我摇头:“唐衍,你值得任何人去关心和爱护。”
“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你自己。”他淡薄地微笑。
唐衍的心门没有打开,是不是那一段感情的创伤,真的很痛?
十六岁,那个少年,到底承受过什么样的折磨,才让他对于感情如此的心灰意冷?我加紧了与他交握着的手指,希望自己可以给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