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在的这十几日,瑾玉一次都没有去养心殿问候,这几天陪长安到处去玩,快活的不得了,这一日早上,长安穿好衣服对着瑾玉说:“我想去看看姑姑和小泽,他们如今身在何处啊?”
瑾玉打了个哈切:“在阿哥所,就那处清凉殿,瑾泽和姑姑住在那里,有人伺候着,咱们是直接走,还是到哪里用饭?”
长安漫不经心的回了句:“那咱们去清凉殿吧!”
俩人一路开开心心的到了清凉殿,进了院子长安就看见一抹浅青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一双玉手抻出剑鞘里的青剑,手腕轻轻旋转,那剑的寒气就如同他主人一般,冷酷无情,凌厉不已,那少年听见门口有动静,转了个身,把手里的剑扔了出去,剑直直的钉在了瑾玉和长安身边的墙上,那少年看见是瑾玉和长安,笑了笑,赶忙迎上去:“拜见兄长,长安哥多年不见,可真是判若两人啊!”
开口的便是瑾泽,如今都十六岁了,眉眼已经张开了,眉毛浓黑,眼睛炯炯有神,虽是带着笑的,但是却看得出这人冷峻不已,这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寒气,瑾泽早不像小时候那般古板无趣,现如今倒让人觉得是个好相处的,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背着双手,向瑾玉和长安走过来,把自己的剑从墙上拔出来,缓缓收进剑鞘。
长安笑了笑,上前捏着瑾泽的肩膀:“如今都这么高了,看着也壮士,我刚才看到了,那一套剑法耍的好看而有力,看来这几年小泽也是有所长进,你和我都有,哈哈哈。”
瑾玉听了这话,撇撇嘴:“是是是,就我没长进行了吧,快进屋吧,瑾泽吃饭了吗?”
瑾泽擦了擦额上的汗:“没呢,我一直练着武功,没顾上吃饭,您二位吃了吗?”
长安揽着瑾泽的肩膀:“没呢,只想着早些见到你和姑姑,我和你哥哥起了个大早,快进屋吧,姑姑呢?”
长安往里面走着,看见了屋子里的妇人,那妇人嘴里嘟囔着:可算练完功了,小泽快吃饭吧!瑾泽没有答应,那妇人奇怪,这孩子怎么不说话,转过头来,看见了长安,那妇人放下了手里的饭碗,走过来看着长安,长安强忍泪水,高高兴兴的喊了声姑姑。
姒锦答应了一声,“哎,长安啊,你这三年怎么就不回来看看姑姑呢?姑姑还以为你走了,在宫中怎么就不告诉我一声呢?”
姒锦轻轻的拍着长安,以此发泄这三年的思念和牵挂,长安抹了把脸:“我也想回来看您,可是我们那不能随便出来,我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出来陪您,此生也无憾了。”
姒锦今年都快五十了,年龄大了,驼着背,头发白花花的,长安心疼不已,一旁的瑾玉看见了这一幕,也不好受,呼了口气,赶忙把姒锦请到桌子上:“快些吃饭吧,姑姑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得好好尝尝。”
就在几人正其乐融融吃饭的时候,门外来了个不速之客,王尚,王尚推开门喊了声瑾玉:“小主子,皇上有事找你,让您去养心殿呢,您这...“
瑾玉泱泱的放下筷子,笑着和王公公说:“哎,知道了,王公公在外面等我下,我这就去。”
王尚点点头:“哎,老奴在外面等着您,您快些。”
长安看着瑾玉一脸担心:“皇上这个时候找你做什么?一切小心,早些回来。”
瑾玉点点头,安慰姒锦:“想着是有什么差事需要我做,姑姑你别担心我去了。”
姒锦点点头,瑾玉和瑾泽说了几句话就走了,长安坐在那里看着瑾泽:“瑾泽,看见了吗?你哥哥不是当今皇子,你也不是,你哥哥是伺候人的,你是没名没份的野崽子。”
姒锦看着长安,刚忙阻止:“说什么呢,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你的脑袋不要了?”
长安摇摇头:“我马上就要上战场了,恐怕也是九死一生,我怕什么,我在想,这都三年了,为何皇上始终不认他们兄弟二人呢?姑姑,有句话您记住了,若是有一天瑾玉他要是做什么事情,您和瑾泽一定要帮他一把,这宫里啊,我算是看透了,这斗来斗去,谁身上不沾血,呵!”
瑾玉和王公公一路到了养心殿,瑾玉拾到下衣裳,推开门进去了,瑾玉看见皇上看着手里的燕子纸鸢,上前给皇上请安:“给皇阿玛请安。”
皇上没理他,问瑾玉:“你是不是怪罪朕,对朕心有怨恨。你怨朕让你最好的朋友去了边关殊死一搏?”
瑾玉跪在地上,抬起头看着皇上:“皇阿玛是天子,您做任何事都是对的,长安与儿臣说,他说,习武之人理应战场上厮杀敌寇,这是习武之人该干的事。儿臣不怨您,儿臣觉得皇阿玛做的是对的。”
皇上放下那纸鸢,扶起瑾玉:“这话是你的真心话吗?莫不是撒谎骗朕?”
瑾玉笑了笑,“骗您是要被砍头的,儿臣不敢,敢问皇阿玛找儿臣所为何事?”
皇上乐了,坐回榻上翘着腿:“没什么事,只是觉得你这几日一直没来觉得空落落的,怕你和朕置气,就让王尚把你找来,陪朕吃午膳,你可愿意。”
瑾玉拿起扇子给皇上扇风:“皇阿玛喜欢,儿臣就陪您吃饭,儿臣吩咐厨房去做,皇阿玛可有别的吩咐。”
皇上想了片刻:“朕已经吩咐下去,再过三日就是选秀了,你在殿前侍奉,把各个秀女的名字和家世多看几遍,免得到时候出了丑。”
瑾玉施了一礼:“儿臣知道了,儿臣告退。”
傍晚时刻皇上才放瑾玉出来,瑾玉拿着手里的选秀册回了住处,远远的看见长安在扫院子,瑾玉笑了笑:“什么时候回来的,没陪姑姑多呆会?”
长安听见瑾玉回来了,把扫帚扔到一边:“呼,姑姑知道我要上战场打仗了,这事我不能瞒着她,姑姑给我纳了好多双的鞋,说是这些年给我攒的,最后就五双能穿的,又给我找了些衣服,还说明天给我做几身秋衣。”
瑾玉坐在石阶上,觉得姑姑实在有趣:“姑姑如今眼睛都花了,怎么就不消停,你要什么,我给你备着不就好了。”
长安擦了擦汗,喝了口缸里凉丝丝的水:“哈,姑姑说这叫,儿行千里母担忧,嘿嘿!”
瑾玉不说话了,两个人坐在石阶上相顾无言,突然瑾玉说了一句话:“我答应你。”
长安不解:“什么?”
瑾玉转过身看着长安:“我不能一直坐以待毙,找些机会把这事办妥。”
长安笑了笑:“我只是替你不值,原本回到他身边是享福的,可是到头来还是奴才长,奴才短的,你是当今皇上的嫡子,何必受这委屈,唉,算了算了,提点高兴的。今天看到瑾泽,瑾泽比以前高了,壮了。小时候是个小古板,现在还成了,随和,爱说话的人了,啧啧!”
瑾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才不是瑾泽变了,他可能是这几年太想你了,总是和我念叨你。”
“啊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