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王……离王……”
百姓的欢呼声越来越大,明月身在其中,深深感受到了其中的热情,这算是认可吧!比起上次离王兵败进京遭到的围堵唾骂,此时这样的欢呼声是不是代表他们已经原谅了离王的兵败,而重新对他的能力表示认可呢?
她向上看着离王,看到离王也正低头看着自己,她笑了,叫道:“风离……”
上次她知道他的名字后决定下次见面的时候就叫他风离,他那么年轻,叫他小皇叔自己吃亏啊!
她的声音在沸腾的欢呼声中根本听不见,可是她却知道北宫风离听到了,因为他的眉不自觉地往上挑了挑,似乎对她直呼他的名字有些不悦。
明月却心情大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占了他的便宜,又或是他露的这一手打击了都蓝的嚣张,让她忍不住冲着风离挥手,跟着百姓一起欢呼。
只是百姓们叫的是“离王。”她叫的是“风离”。
“风离……风离……风离……”
她越叫越高兴,因为她感觉离王已经有点恼羞成怒了,似乎极后悔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她。
明月在下面叫的欢,却没想到自己已经引起了几人的注意,上面的都蓝是其中之一。突厥大可汗本来占了上风,羞辱了大皇子,本来那杯酒如果离王不出手的话,大皇子接了绝对会震得手臂发痛,有可能几天都抬不了碗筷。
可是出现了离王,情形就转变过来了。他虽然把酒盅撞碎,可是那块糕点如果离王存心当暗器袭击他的话他是绝对躲不过的,所以于明于暗,他是输了。
都蓝和北宫风离已经不是第一次交手,两人打交道已经几年,对于这位比自己还小了二岁的北宫守护神,都蓝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棋逢敌手,两人实力相差不多,争来争去其乐无穷。他曾经对自己手下的几位大将说:“如果没有离王,孤会寂寞的!”
都蓝恨的也是离王的能力,如果没有这个最大的绊脚石,都蓝相信自己早就攻进了北宫王朝这块沃土,改朝换代,向着自己一统天下的大业迈进了关键性的一大步。
就是有了离王,所以都蓝的美梦才遥遥无期难以实现。这怎么能让他对离王不又爱又恨呢!
此次离王兵败完全让他想不到,当时突厥内乱,西突厥都蓝的堂兄趁他带兵在外发起内乱想夺权,都蓝内忧外患,权衡了利弊,就把和离王交战的使命交给了手下大将友勒,自己带兵回去平乱。
等都蓝平息了叛乱,前方又传来捷报,当他听到友勒竟然大败离王,并让离王受伤后,都蓝呆了半天,无法相信这样的好事竟然被友勒撞到了。
最后都蓝发急令逼着友勒立刻亲自赶回来把详细经过讲了后,他还是半信半疑,无法相信一向就是块铁骨头的离王竟然就此被友勒攻破了。
这让他失落了半天,忐忑不安大过了胜利的喜悦,频频派探子去打探离王的消息。探子报来的消息全都是离王受伤回京修养的,至于伤到了哪,就各说不一了。有的说离王伤到了肩部,有的说离王伤到了头,还有的竟然说离王伤到了下身,不能人道了。
这些不确实的消息报到都蓝这里,更让他疑惑这次胜利的侥幸,所以一听说和亲,都蓝就决定亲自带人进京一探虚实。
对此,大将友勒不以为然,一路来都说都蓝这次不该来,应该留在突厥。西突厥的叛乱虽然平息了,可是都蓝的堂兄钰哲却没抓到,一干叛将都投奔安南,虎视眈眈地等着卷土重来,他们这一走不是给钰哲机会吗?
友勒说:“可汗,你不要把离王想成天神,他只是人,是人就会受伤,就会死,就会有失误,就会被打败,他败了很正常,如果不败才不正常!”
都蓝说:“如果他是因为受伤败了,孤能接受这理由,可是你们连他伤在哪都弄不清楚,这让孤怎么放心!钰哲只是一支没爪的狼,看着凶狠,却很好收拾。离王却是一只豹子,你别看他懒洋洋的在一边徘徊,看着无害,可是他真要行动的话却快如闪电,绝对是致命一击,所以孤不能对他掉以轻心,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弄清他到底为什么会输!”
所以都蓝对北宫风离的出现并没有太大的奇怪,对在他手下丢面子也没感到羞愧,反而好整以暇地注视着离王,留心着他的反应。
百姓的反应很正常,都蓝的探子随时报道着离王进京的一举一动,都蓝知道他被百姓扔垃圾的事,还知道百姓对他兵败的唾骂,此时看到百姓又对他欢呼……都蓝作为一个带兵者,其实是最能了解离王此时感受的人。
世俗的人啊,就是这般现实,富贵时锦上添花,落魄时则落井下石,他们守护的就是这样一大批人,可笑吗?值得吗?
都蓝懒懒地伸手,从侍卫手上接过酒盅,此时是真的想和离王喝一杯了,就为彼此这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使命感惺惺惜惺惺。
离王却没他这么多的感慨,目光一直落在下面的少女身上,都蓝开始只是扫了一眼,知道那是力图救的马车里下来的少女,姿色尚可,却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
后来都蓝见到那少女一直对着离王欢呼喊叫,而一向泰山崩于眼前都面不改色的离王脸上竟慢慢流露出恼怒之色时,都蓝开始对这少女好奇了。
她是什么人,和离王有什么关系?都蓝脑子里的想法不外乎男女关系,再专心一听,就从人群的杂乱声中听出少女叫的是“风离”两个字。
离王的名字?都蓝有些吃惊,转头看看在另一道窗边站着的太子昱轩,出其不意地问道:“太子殿下,离王的名讳是不是风离啊?”
北宫昱轩蹙了眉,也看着下面的明月,脑子里正想的是这件事,也没想,就随口答道:“好像是,本宫记得有次祭天时宗谱上见过这个名讳。”
“哦……”都蓝唇边就掠过了淡淡的笑,传闻一向不近女色的离王,竟然有个少女可以直呼他的名字,呵呵,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可想而知了!
回头都蓝对身边的侍卫用突厥语小声说了一句:“去查查那少女,什么都不能遗漏。”
“是。”侍卫眼睛扫向下面的南宫明月,记住了她的容貌,转身就下去了,另一个侍卫随即顶上了他的位置。这小小的变动没有惊动任何人。
北宫昱轩也在疑惑这个问题,他从明月从马车上狼狈地下来就看到她了,对于这个让他蒙受了很大耻辱的女人,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感。
他还记着那一掌之仇,寻思着要找机会讨回来,沈东豫却劝解道:“这气还是忍了吧!上次马场的事民间和大臣中就有传言说你毒辣,对你作为太子容不下一个傻女颇有微词。她现在已经和你解除了婚约,又蒙太后赐为明月公主,也算是你皇妹,你再寻她的不愉快只怕会影响你的声誉,一旦失去太后和大臣们的支持,对你的太子之位就得不偿失,先放着她吧!等以后找机会再计较。”
北宫昱轩听了沈东豫的话就对南宫明月不理不睬,可是这傻女竟然欺到秋芙头上,秋芙的丫鬟被打,自己深爱的秋芙被逼着向那傻女下跪的事一传到他耳中,北宫昱轩气不打一处来,不顾沈东豫的劝阻,立马就给朱雀宫的人传信,让他们不惜代价三个月内取南宫明月的人头来见。
北宫昱轩对南宫明月的怒气还没消,此时看到南宫明月就分外眼红,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深受他注意,看到她对小皇叔大呼小叫,再注意听清楚她竟然叫小皇叔的名讳,北宫昱轩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了。
南宫明月什么时候和小皇叔那么熟悉,竟然可以这样称呼小皇叔?
而她的手舞足蹈,巧笑嫣然也变得非常碍眼,傻女就是傻女,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大呼小叫一个男人的名字,这算怎么回事!
北宫昱轩的眉头越皱越紧,莫名地有些庆幸婚约解除,否则此时她丢的就是他的脸了,一想到自己的名字不用再和她相提并论,他又觉得心情好多了,幸灾乐祸地看着小皇叔越来越黑的脸,唇边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和这傻女沾上边的人都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