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斌一出酒馆就发足狂奔,不觉竟然跑到了码头边,他站在码头的桅灯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跑到了东海帮的地盘上,这里是当初他和腾冰最爱来的地方。
因为这边出海容易,两人有时就划了一艘小船,驶出浅弯就放任不管。两人弄了把纸伞遮住头,就让小船在海上随浪而飘,两人则躺在船上呼呼大睡。
等睡醒了薛斌就跳下海去,抓条鱼或者拣点什么珊瑚之类的丢上船,每次都能听到腾冰开心的欢呼声,他也会跟着笑得很傻很傻。
“斌哥哥你真厉害……呵呵……”薛斌耳边似乎还有当年腾冰的笑声,他有些受不了地堵住了耳朵,猛摇头,等停下,那笑声还在继续响着,他猛一抬头,看到旁边大船上,腾冰真的站在那。
一袭艳丽的粉色长裙,长发未绾披在肩上,香肩半露,两手倒倚在船栏上,正和一个男人打情骂俏。
薛斌看不清男人的面孔,只听到腾冰刺耳的笑声,她低低不知道和男人说什么,男人伸手搂住了她的腰。
薛斌一瞬间有种错觉,似乎男人搂住的是自己,让他全身顿时不舒服起来,只想抓住男人的手一把拧断。他瞪大了眼,看着上面,那两人已经相偎依着往里走,薛斌猛地抓住了旁边的石栏,钢牙咬得紧紧的。
“贱……”他刚骂出一个字,茫然间周围的灯笼都亮了起来,薛斌看到了船上都是人,而他自己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在这片明亮中,他看到腾冰从众人的包围中走过来,探头一看笑了:“这不是长石帮薛帮主吗?怎么过来也不上来啊,呵呵,既然过来了,就别客气了,上来一起玩吧!”
她一挥手,下面的帮众就围了过来,腾冰下属总管马山一伸手,意味深长地笑道:“薛帮主,今日来者都是客,我们保证薛帮主的安全,薛帮主就上去玩玩吧!”
薛斌不动,脑子里一片混乱,玩什么?腾冰又想玩什么花样?
正想着,站在腾冰旁边的男人一手撩起了腾冰的长发放到鼻间嗅着,一边斜眼看向薛斌,笑着揶揄:“腾帮主今日举行的这个招婿宴可是别出心裁哦,这里女人很多,薛帮主据说还没娶亲,何不上来一起玩玩,要是能挑中一个女子,春宵一度也能慰藉这漫漫长夜啊!”
薛斌在他说话的时候看清了他,心头一跳,愕然,腾冰怎么和这样的男人搅在一起啊!
这男人不是洪城的人,可是却在洪城很有名,因为洪城很多男人都吃过他的亏……自家后院的女子都被他沾染过。
这男人就是人称花蝴蝶的浪荡公子花钰,花钰虽然和许多女子欢好过,可是却不是采花大盗。因为他从不强迫女人,这些和他有过关系的女人都是自愿的,甚至有人在和他有过关系后念念不忘,宁肯被丈夫所休,也要跟着他。
追究根底,是因为花钰对女人出手大方,而且还温柔体贴。他从来不说任何女人的坏话,就算那女人长得歪瓜裂枣,他也能挑出人家的优点赞美人家。
跟过他的女人就算和他分开了,也没人说他坏话,大家都说只有在花钰面前,她们才感觉自己是女人,而不是花瓶或者传宗接代的工具。因为花钰给了她们足够的尊重,让她们觉得在他面前活得很有尊严。
这些话都是传说,薛斌根本无法理解那些遭了侮辱还对他称赞有加的女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无法想象这样的人还会被人喜欢。
他和洪城大多数男人都很讨厌花钰,虽然还没到跟着那些男人去追杀花钰的地步,可是也绝容不下他在洪城嚣张。
这花钰虽然浪荡,一身武功也是不容小视的,这就是他为什么做了那么多‘坏事’还依然过得逍遥的原因。
薛斌只诧异了一会,还没弄清上面在做什么就迈步走了上去。他不想承认要是此时在腾冰身边的是别人,他一定不会上去。
因为别的男人要敢勉强腾冰做她不愿意做的事,他绝对相信腾冰会给对方一顿饱拳都不会让自己吃亏。
可是这个男人就不同了,他的武功比腾冰高,手段又花样百出,他怕腾冰吃亏。
我这不是关心她,只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帮她一次。薛斌这样告诉着自己,才心安理得地走上船。
一上船,薛斌看到那些人就后悔了,这几乎是把洪城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汇聚的地方充满了糜烂的气息,不但如此,腾冰似乎还把勾栏院绝色的女子都请了来,正陪这些公子喝酒欢乐呢!
看到薛斌,这些公子似乎忘记了他和腾冰的不快,一齐起哄:“腾帮主好大的脸,竟然把我们的正人君子薛帮主也请来了,真好啊,欢迎薛帮主加入我们的招婿游戏啊!”
薛斌冷着脸,看着眼前荒唐的酒宴,忍着想转身走的冲动,想看看腾冰所谓的招婿游戏是怎么个玩法。
一会他就知道怎么玩了,原来腾冰今日把这些未婚的公子都招来,一是为了招婿,二也算是娱乐大家。在场的女子和男子比例都是一样的。
上船时东海帮的人都给每个女子发了一张船票,上面写了门牌数字,腾冰也拥有这样一张船票。
游戏开始后每个女子提前退场,去自己房间等着。而在场的男子则从暗箩中去抓纸签,抓到什么数字就去什么房间。按东海帮的说法就是谁抓到了腾冰的房间,他们帮主就嫁给谁,其余没抓到的也有其他女子犒劳,这也算参加今晚招婿会的礼物。
其他男子当然喜欢这种另类的玩法,抓到腾冰可以娶她,抓不到今晚也不寂寞,大家都兴致勃勃地等着游戏开始。
薛斌听完却怒气横生,这算什么招婿,腾冰完全是在糟蹋自己,有这样轻率就把自己交出去的吗?她不看看这里都是些什么人,随便嫁一个她以后会有好日子过吗?
她可以糟蹋自己,他才不陪她疯呢!
转身薛斌想下船,才发现船已经不在码头,驶到了海上,他想回去,马山很冷静地告诉他只能自己游回去。
这几十里的游程对薛斌不算什么,他犹豫着是否真的要走时,花钰在旁边笑得很邪魅:“你不是很恨腾冰吗?何不留下来看看她嫁给了谁呢!要是嫁得不好,不是正趁了你的心吗?看着她以后越混越差,被丈夫骂被丈夫打,不是比一剑杀了她更痛快吗?”
薛斌转头瞪着他,花钰似乎看不到他眼中的愤怒,依然自顾自地说:“女人啊,就只有几年的青春,我觉得什么报复都比不过让她把青春虚度的好,看着花一样的人被摧残得凋谢败落,远胜过凌迟啊!腾冰这种女人啊,别看她外表很强势,那是你没戳到她的弱点,要是戳到她的弱点,保证她比那些小家碧玉更好玩……啧啧……没有经历过,你能想象如此强势的她躺在你身下哭泣的样子吗?”
薛斌脑袋哄地一响,提起拳头就砸了过去,花钰似乎早料到了,脚下一飘,就闪开了,远远站着笑得欠扁,依然口无遮拦:“生气了?还是心痛了?又或者是妒忌那人不可能是你?薛帮主,为了你今晚能睡得着,我劝你还是留在船上吧!至少看到结果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对吧?哈哈哈……”
花钰打了个响指,冲远处的腾冰叫道:“阿冰啊,赶紧开始游戏啊,我等不及了……要泻火啊!”
起哄声乱响起来,那些公子哥们都纷纷大叫起来,淫词秽语此起彼伏,薛斌看着腾冰,她冲众人妩媚一笑,一手撑在船栏上,一手撩开肩上的发丝,醉眼朦胧地看着花钰,笑道:“阿钰都这样说了,那就开始吧!马山,我先去沐浴了……诸位哥哥们,愿你们好运气好,各自找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她施施然扭着腰肢走进了船舱里,留下一串粉色的泡泡让众人疯狂地追逐,薛斌站在原地,拔脚的念头已经没了,只想着刚才花钰说的话:“你能想象如此强势的她躺在你身下哭泣的样子吗?”
他无法想象她哭泣的样子,可是他觉得花钰有句话说对了,这样走了他今晚一定睡不着,因为他无法想象她躺在任何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只要想到这一幕,他觉得自己宁愿一剑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