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看着远处的宫殿穹顶,高高矮矮,起伏跌宕,他蹙眉,感觉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任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是什么呢?
站了一晚,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明日就要启程下山,先赶到幽州和夜如年的军队会合,再折往京城,夺回北宫的江山,每一个步骤他都了然于胸,运筹帷幄得没有丝毫漏洞。
可是这一向敏锐的头脑,为什么就是记不起这件事呢!
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这是属于龚紫雪的,他的雪儿……他没有转身,本应该是很亲密的感觉,为什么他总是觉得有些生疏呢!
“离……”雪儿抱住了他,幽幽的雪莲花香味钻进鼻孔,他觉得自己的肌肉在她的碰触下僵硬起来,似乎不喜欢她的碰触。
蹙眉,暗暗自嘲,以前不是一直不喜欢女人碰触吗?因为自己中毒,不想连累别人,清心寡欲了多年,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
“还不休息吗?你明日就要下山,还是早点歇息吧!”雪儿抱了一会,见他没反应,就体贴地说道。
“嗯……”风离点头,转身往石阶走。
“你去哪?”紫雪蹙眉问道。
“印月殿啊。”风离自然地说道,这个他记得,上神宫一直就住在这个殿里。
紫雪异样地看看他,上前挽着他的胳膊说:“住这了,那是你上来时雪阳宫还没修缮好住的地方,雪阳宫才是我们该住的地方。”
“哦……”风离被她拉回了宫里,侍女们铺好床铺,放下纱帐,紫雪脱去外袍,看风离还不动,怔怔地站着,就蹙眉过去,柔声说:“不习惯吗?来,我侍候你吧!我帮你宽衣。”
手才搭上风离的肩膀,他就闪开了,不自然地说:“本王自己来。”
紫雪看他飞快地解掉莽带,脱去外裳,就撩开缎被,在床榻上睡了下来,眼睛随之也闭上了。
她有些好笑,风离这算不算逃避她啊?呵呵,能让他逃了她就不是龚紫雪。
紫雪慢慢地脱,自己的影子在灯光的照射下投在风离脸上,时而拉长,时而缩小,摇曳不定,她心中暗笑,美人在面前,你如果真的定力好,我就佩服你!
风离的睫毛好长,投在脸上有一排阴影,却不如他外表镇静,轻微地抖动着,紫雪更有信心,脱下的裙角故意抚过他的脸,那淡雅的雪莲花香味自己都闻得到,何况风离。
胭脂香粉,旖旎风光,还有这豪华的黄金玉石床,绝色在前,试问世间多少男人在此诱惑下可以无动于衷呢?
龚紫雪很有信心,脱得只剩薄薄一层纱衣,才轻跳脚叫道:“今晚好冷……冻死我了……”
撩开缎被,忽然就钻了进去,一把抱着风离,紧紧就窝进他怀里。
风离一惊,刚想推开她,她就可怜兮兮地叫道:“夫君,你好温暖,我怎么好冷啊!真不知道明日你走后我怎么睡觉,没有你每天晚上抱着我,我怕我睡不着!夫君,怎么办,你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呜呜,人家不要你走嘛……”
风离的手就停在了原处,任她抱着自己,有些内疚起来,他忘记了和她怎么亲密的事不是他的错,可是再让这个救了他的女人受伤的话,就是他的错了。她给了他那么多,要的只是一点温暖而已,他怎么能吝啬给她呢!
“雪儿……我不会去多久的,一定赶在你生产前回来……这些日子,你自己多辛苦了……”他抬起手,没敢放在她腰上,落在她的长发上,轻轻拍了拍。
“可是……人家舍不得你嘛!”龚紫雪抬起头,吻过他的下颚,有些****的触感让风离的身子又僵了起来,眉头蹙起,他以前和她也是这样吗?怎么有点无法忍受的感觉!
他避过了头,声音有点沉:“我安顿好就派人来接你,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很晚了,别闹了,睡吧!”
他放开她,将她推到了旁边,拿缎被给她盖好。
龚紫雪委屈地冲他眨眼:“夫君,我冷。”
“我去让暮云她们多送几个火炉来。”风离不解风情地说。
“不用,火炉半天都不会热,我要你抱着我……”
龚紫雪眼睛一转,狡黠地笑道:“不如我们来玩以前我们常玩的那个游戏……你还记得吗?”
“什么游戏?这么晚了,还是睡觉吧!”风离不是很感兴趣,随口敷衍道。
“妖精打架啊……”龚紫雪抱着缎被一翻身压到了他身上,眼睛灼灼发亮:“你和我玩过的,你还记得怎么玩吧?”
风离被她压在下面,一阵恍惚,模糊地记得的确有这事,可是……怎么玩呢?他搜索记忆,那种火热的激烈瞬间就击穿了他,让他似乎看到了翻滚的男女,燃烧的热情,还有近乎沸腾的喘息,一双狡黠的眼睛和那只抓他手的雪狐全混在了一起……
头突然就痛了起来,他蹙眉猛地推开了龚紫雪,踉跄着起身:“我不记得了……我忘记了!”
他踉踉跄跄地往外走,龚紫雪气急地爬起来叫道:“你去哪?”
“我出去吹吹风……我头好痛……”风离扯过架上的大麾,随手一披,大步就走了出去。
等龚紫雪穿好衣服出来,已经不见人了,她怒急,多好的一个夜晚,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破坏了。都是那莫名其妙的妖精打架……难道这是那两人的禁忌,不能触碰的秘密?
可恶!她站了一会,不见风离回来,就叫暮云带人去找,几人转了一圈,没找到人,只好回来禀告。
龚紫雪被弄得兴趣全无,挥挥手让大家去休息。她倒不怕风离乱闯发现什么,这神宫到处都是阵法,只要他闯进阵法中,她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所以她根本不担心他会在乱闯中发现关南宫明月的地方。
好好的有床不睡,你愿意去受冷是你的事,本宫主可是要去睡了。龚紫雪一跺脚,径直回屋睡觉去了。
***
风离转了一圈,不自觉地来到了印月殿,印月殿一个人都没有,他茫然地走了进去,殿里的长明灯就亮了几盏,床上的是光秃秃的床板,没有被子帘帐,似乎很久很久没人住了。
不是这样的!
风离瞪着床铺,脑中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互相纠缠的男女,那比火炉还高的温度,迷离的低吟,他不知不觉地走近,抚摸上床,似乎上面还留着那燃烧彼此的温度。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看不清那女人的面目,似雪儿又好像不是,如果不是雪儿,那是谁呢?以他清冷的性格,还有女人会如此靠近他吗?
风离觉得心痛,这痛蚕食着他的神经,一点点袭向他的头。
不……不该想……
他后退几步,就撞在了墙脚的椅子上,大麾被勾住,他低头一看,墙角那边竟然有个洞。
风离看着那个洞,隐隐约约又想起什么,他等在这个洞口,有个人从里面爬出来,他似乎已经听到她悉悉索索的爬行声。
他屏息等待着,好久,洞口毫无动静。
风离忍不住了,弯腰爬了进去,洞口很窄,他高大的身子在里面只能卑微地爬着走,他已经顾不上了,继续爬了过去。到了岔路,他任选了一条继续爬。这辈子还从来没以这样的方式前进过,这样的姿势实在别扭,膝盖受不了地痛了起来。
风离没在意,只觉得自己必须走到头,他有个强烈的意识,这洞里一定有秘密。
终于看到了一片紫光,一块巨石挡在了中间,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来过这,因为他知道下面有个囚室,里面关押了一个人。
果然,看到下面的人时,证明了他的猜测。可是这不是目的,风离看着巨石,隐约觉得后面还有东西,他覆到上面,仔细地看着巨石上被紫光照过的凹迹,一个个圆圆滑滑的,他将手插进去,一个个摸过来,大大小小几十个凹迹,不知道摸到哪一个,竟然有个凸点,风离心一动,用掌心按了下去。
凸点不动,他蹙眉,运功按了下来,加到十成功力,凸点终于被他按了下去。有轻微的震动,他移开了些,看到下面关押的男人似乎察觉了异常,在地室不安地走来走去,眼睛到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