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坏人,那天不是还有人刺杀太子吗?”
明月没等他说完就抢着堵住了他的话头。
风离一时说不出话来,明月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小皇叔,此时天色已晚,明月的伤还没痊愈,就算路上没遇到坏人,明月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走到家。如果路上出了什么事,小皇叔难道忍心看着碧雁呼救无门吗?”
风离蹙眉有些不耐地说:“不是还有你三哥吗?让他们找个人送你们不就行了!”
“我们已经等了半天,就是等不到三哥才向小皇叔求助,小皇叔你就帮帮我们吧!大不了你少请我两顿如何?或者下次再下棋我让你几步?”明月不怕死地冲他傻兮兮地笑。
风离瞪了她一眼:“谁要你让!……上马吧!麻烦精!”
最后几字他说的很小声,说着还向明月伸出了手,随即想起她的伤,手又缩了回去,跳下马搂住她的腰就将她抱上了马,头也不回地对铁纯说:“碧雁你带吧!本王可不想为找马车耽误半天时间。”
他说完跃上马,一扯马绳就放开马蹄狂奔起来。
明月被他放在前面并不好受,虽然后面有他宽厚的胸膛可以依靠,看似很浪漫的样子。
可是这骑马可不像坐车,被风吹得难受时可以有遮挡,而且风离的宝马速度很快,风就全部灌到了她脸上脖颈里。进入秋天的夜风很凉,一会就让她冷得受不了。
不自觉打了几个寒颤,风离就感觉到了,低头一看,她缩成了一团,他冷冷说道:“不是很厉害吗?这就受不了啦?”
明月委屈:“你以为我是你啊,皮粗肉厚的!不知道冷,不知道痛,你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不是人!”
正常的人有七情六欲,有美女在怀至少懂得怜香惜玉,这个大冰块,只顾自己骑马,一点都没想到自己怀里的是女人。
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女人,至少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吧!他就没感觉吗?
这样一骂,风离愣了愣,绷了脸不说话。
明月赌气坐直了身体,存心不想和他的身体过多接触。只是这是骑马,可不是坐车,怎么可能不碰在一起,坐直了不只自己受罪,对方也受罪。
“咚……咚……”一连几下闷响,也不知道撞到风离哪,只听他低低,恼怒地叫了一声后,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强硬地按进了自己怀中紧紧地搂着。
一瞬间,明月敏感地感觉到他怀抱的火热温度透过了衣服贴在自己背上,似乎随着这温度,又闻到了属于他身上淡淡的竹叶清香。明月恍惚间觉得一天的暴躁烦闷这一刻都消失了,心跳得砰砰砰的,耳清目明起来,觉得自己也感觉到了风离同样激烈有力的心跳声……
这是一种很微妙,很微妙的感觉!
明月无法分清它是居于什么情绪上的一种感觉!
是男女间异性接触的正常反应?
还是仅仅是自己太久没这样亲密接触一个男人的正常反应?
或者只是自己的一种错觉,荷尔蒙分泌的不恰当表现?
忘记去想这样的姿势有多暧昧!也忘记她此刻的身份和对方的身份,此刻能记起的只有身后火热的怀抱和有力的心跳声,伴着马蹄的疾驰越来越响。
以往很长的路一会就到了,当风离在坡下勒住马时,明月才猛然醒悟过来,回头,铁纯和碧雁还没跟上,风离的马实在跑的太快了。
“到了。”风离淡淡地说道。
“到了。”明月喃喃地重复道。
窝在他怀中的身体却没意识想离开,奇怪的是风离也没主动将她推开,也没主动下马将她抱下去。
她仍然在他的臂弯中,小脸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显白皙,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盯着他的手指,那枚红玛瑙的玉扳指还套在他的手指上。恍惚记得他在床前扔下这枚玉扳指说他会对她负责,玉扳指虽然最后被南宫柏还给了他,他说的话却让她记忆犹新。
“你说是做‘抢羊’的英雄好呢?还是做被抢的那只‘羊’好?”明月突然问道。
风离面无表情:“好与不好不是我们说了算,被抢的羊是死的,英雄最后也会死的,都逃不了死这个结局,谁又能说谁更好呢?”
“悲观主义。”明月白了他一眼,讽刺地问道:“即如此,当日你为什么要救那小孩呢?你不救他,他可能会被马踏死,会饿死,摔死,反正都逃不出死字……可是你还是救了他!你的做法和你表现出来的总是大相径庭,你不觉得你很矛盾吗?”
“不觉得。”风离一提,将明月推离了自己的怀抱,下一刻已经将她扔下了马,当然是轻轻的。
“南宫明月,不要自作聪明!如果你不想做那只‘死羊’,本王劝你还是继续扮演你以前的角色,那个傻傻的角色其实很适合你,最起码能保证你的安全……”
北宫风离自上往下俯视她,琉璃色的眸子有种悲天悯人的青色:“当然,如果你喜欢做‘羊’,那就继续这样上蹿下跳吧!”
他调转马头,离开了。
明月怔了一会,冲着他的背影叫道:“北宫风离,琼碧说的没错,战败的结果不该由女人去承担,你如果是男人,你就想办法去帮助她,否则,你就是在为北宫树立敌人!”
一个看破了****,看破了亲情道义的女人,她的报复力绝对是惊人的!明月与其说是在担心北宫,倒不如说是在担心风离。
风离头也不回:“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别引火烧身就行,先把自己管好了再说吧!”
他一打马,驶向了宝泉寺的岔道,明月闷闷站在路上等碧雁。
等了很久很久,才看到碧雁被铁纯押着来,她横躺在马上,嘴上堵了布,手脚都被捆住。铁纯面色铁青,将碧雁丢下来什么也没解释就走了。
等明月慌忙解开碧雁时,碧雁委屈地哭了,任明月怎么追问,碧雁也不说怎么被铁纯绑上的。明月只好猜测一定是这位快嘴的丫鬟说了什么惹恼了铁纯才受到了这样的‘惩罚’。
想想碧雁的遭遇,明月突然暗幸自己遇到的是风离,那人虽然铁石一样的心肠,可是真的惹到他,却不会这样没风度地将她绑起来。
事实证明南宫明月这样的想法纯属不了解北宫风离,有什么样的主子才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个,以后明月慢慢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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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到宫中的琼碧公主突然生病了,而且生的是百年难遇的‘天花’,当御医做出这个诊断后,皇宫里陷入一片惊慌。
天花是不治之症,为避免传染其他年幼的皇子公主,琼碧立刻被送出宫去养病。
琼碧坚持要住南宫山庄,说是求医方便。皇上太后体恤,说服了南宫锗允许琼碧进驻南宫山庄,在离明月的清风院不远的地方临时搭建了一个两层高的竹楼。
这事办的神速,明月夜间只听到外面杂乱声,等早晨起来,看到对面的竹楼时,呆住了。
碧雁赶紧去打听,等知道这位公主竟然神速地得了‘天花’后,明月陷入了沉思中。
她是医生出身,自不相信短短几个时辰天花会如此突然就让琼碧得上了,她更愿相信的是来者不善。
琼碧在这样紧要的时候住进来是什么意思呢?
这是一个有步骤有计划有目的的行动!
而关键是,谁在后面指使她做这样的事呢?
明月不相信南宫家有吸引琼碧住进来的理由,她觉得琼碧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南宫家有了个假公主已经够出名了,现在又住进一个真公主,还真热闹,就在众人不知道如何侍候这个真公主时,都蓝亲自带人上门求亲了!
这一来,明月知道琼碧和她后面人的真正目的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起北宫风离的警告,明月有些恼怒,这一切明明就在他的估计中,他为什么不肯明示呢!非要让她猜,是在考她,还是在算计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