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一亮,住在厢房内礼佛进香的零散香客们纷纷辞别家去了,除了两位“贵客”以外。
“公主,早膳我端来了,需要送进房中吗?”端着托盘的风萤无法伸手敲门,只好在门外喊了一声。
此时还未来得及深睡的风月猛地惊醒了过来,然后将被子往上扯了一些,确定身旁之人被自己遮严实了以后方才装作困倦的语气回复道:“我太困了,不要吵我睡觉!”
几乎一夜未眠的风月有些脱水,说话的声音也沙哑了起来。
门外的风萤仍旧坚持站了一会,确定屋内没有危险之后方才退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离开了。
被吵醒的风月也就没了睡觉的心情,十分粗暴的唤醒了旁边的男人后,用匕首指着他的脖颈问道:“你是谁?说?怎么到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男子扭了几下,试图将身上的绳索挣扎来。却发现不仅绳索没有一点松开的迹象,脖间的匕首也离得更近了,几乎快要刺破皮肤了。
于是男子一边观察着风月的脸色,一边试探的说道:“我是回乡探亲的,路上不小心招惹了麻匪,无意间才闯入这里。姑娘既能替我疗伤救命,想必也是菩萨心肠,不如就好事做到底,将我放了可好?”
风月却丝毫不会被他的马屁蛊惑,将他携带的书信抖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在他的脸上,恶狠狠的说:“要是再跟我说谎话,我这把刀可就不听使唤了!”
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身份,男子反而不担心了,反而故作高深的说道:“姑娘既知崔某身份,这份天大的功劳不知你敢不敢接?”
风月闻言就是一拳,直将他打成猪头以后才停手,愤愤地说道:“少在我面前耍这种恶心的把戏,既然在我这儿不好好说话,不知道刑部的大牢能否让公子开口?”
崔则这时才收起颜色,十分平静地说:“公主既已看过书信,想必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崔某不敢随意开口。”然后突然坐起来行了半礼躬身道:“崔某此番闯入确为有意为止,青峰至此远至万里,途中更是艰难阻塞、陷阱环生,还望公主为这家国大义,以及崔氏一族的归国忠心,将这些书信交于陛下。”
风月摆摆手,“我是内宅女子,这等家国大事我可插不上手。”然后利落地跳下床,踱步往外走去。就在她将要出门的一瞬间,风月突然回头说道:“既然是家国大义,崔公子不妨自己去说,总比别人转述要来的清晰。”
一个时辰后,公主辞别了老和尚以后就带着随行的队伍离开了。
由于人马众多,此次他们不再走来时的陡坡,而是选了一条平缓的大路。虽说路程绕了许多,但是因为有车马代步,回程倒也没有耽误许久。
两辆青毡马车顺着宫门缓缓的驶入,直直的往后宫的方向驶入。后面的那辆不大马车上紧紧的挤着两女一男三个人。
风萤已经尽量的缩在门框上了,奈何自己的车架规格较小,这个男子身量太长,又要与公主保持着距离,无论如何都错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