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哪里敢等,当做没听见似的快步跑去了后厅。碍于这里是薛家,铁小年和林嘉悦没好意思直接追过去。
翌日,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定山县主街上,沉寂压抑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整个定山县的人,全部披麻戴孝,从薛府门口站在街道两排延绵至城西郊外的薛家祖陵。
“起!”薛府大厅内,一声清脆的吼声。
前位薛厚,薛清,次位流年,薛振恒肩扛横木,在一声起后。共十六人同时用力抬起巨大的棺木。前方有人领路,口中念念有词。
送葬队伍开始从薛家出门,一路朝着西陵而去。道路上,白色冥钱纷飞哭声不断。在定山城的次街道上,同样聚集了不少人。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从外地赶来,目的就是为了送老太爷最后一程。
送葬仪式一直到中午前,才算彻底结束。薛厚和薛清忙忙碌碌,迎朋送客一直没闲着。流年和廿七因为身份特殊并未在人前多露面。薛婉儿和薛振恒一直陪同二人,在薛老太爷的房间里。
四个年轻人,沉默的没有声音。流年看着墙壁上老太爷多年来留下的字画,以及一些书籍,心中感伤。
不一会儿,薛厚走了进来。
“刘贤侄,委屈你了。”薛厚走进屋里,对流年说道。虽然三日前,薛厚和薛清等薛家重要人物,都已经对流年表了忠心,并当着薛老太爷的灵位写下了血书契约。
但流年不想太过招摇,更不想让薛家人觉得他就是来讨债的。所以,他叮嘱薛厚以后称呼他为贤侄,一点不为过。毕竟,他的父亲和薛厚是同辈人。
“薛大伯,客人都送走了么。”流年轻轻一笑,走上前去,悄悄问道:“铁小年和林嘉悦走了么?”
“江湖人来了很多,在得知消息后都是匆匆赶来,怎么能在让他们匆匆离去。薛家定要好生款待,以表谢意的。贤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
薛厚暗意是,他们二人还在城中。
“我还要继续南下,有些事情我要去查探个究竟。”流年正色说道。
“顺着以前的路么?”
“嗯,想再走一遍。”
“这样很危险,你...真的决定了?”薛厚严肃的问。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边的廿七和薛婉儿三人听的是云里雾绕。薛厚最后说道:“贤侄,如果你不介意。可否带着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孩子,让他们也跟着你一起历练历练,也算是增长点江湖阅历。”
“啊?”
“啊!”
“爹,您。”
“薛大伯,这...”
薛婉儿脸上百般不情愿,对流年瞥了瞥嘴。流年当然也不情愿,他本就孑然一身,带着廿七就已经有诸多不便,这要在带上薛婉儿和薛振恒这两位公子小姐的,只会变得更加不便。
“怎么?贤侄是怕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小崽子拖你的后腿嘛?”薛厚道。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爹,您什么意思啊。我有那么弱嘛...”薛婉儿不服气的说。
薛厚微微笑着摇头,流年的生存经历,可不是薛婉儿和薛振恒所能比的。况且,从流年的身影,步法来看,内功底子同样不是薛婉儿能比的。可以说,自己这个娇惯宠溺的女儿跟流年相比,根本您不是一个层次。
刚才说的学习,历练,一点都不是谦虚。
薛厚眼神中露出狡黠,在薛老太爷死后的伤感之中,薛家主能有如此表情。让流年是有些颇感无奈。
“好吧。”
“喂,你那什么表情?”薛婉儿见流年的无奈,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流年也懒得跟她计较,继续拿起书架上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你!你!”薛婉儿小脸一阵红一阵白,你了半天最终气鼓鼓的摔门而去。
当晚。流年,廿七,薛婉儿和薛振恒四人一起离开了薛家。至于为什么是晚上离开这个事儿,薛婉儿赌气了很久,但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是她父亲的命令,她不得不听从。
四人离开定山县后一路向南,连夜赶路在定山县南部的小镇落脚。夜晚的冷风吹的人刺骨的寒,好不容易到了小镇。流年忽然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勒住马绳对众人做了个停的手势。
虽然是深夜,但小村中寂静的有些可怕。居然连犬吠,鸡叫的声音都没有。薛婉儿小脸已经冻得发白,纵马走到流年身边不悦的问:“你干嘛?为什么停下来。”
“婉儿。”薛振恒上前刚刚开口。却被流年呵止。
“别吵!”流年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小村中的动静,忽然背后一只羽箭疾射而来。流年动作行云流水,抽剑劈出!
“咔!”
身边的薛婉儿吓了一跳,连带着她身下的马儿也被吓的嘶鸣一声,远远的多开流年的身边。流年回头看去,在他们刚刚走过的路上,缓缓出现了林嘉悦和铁小年等一行人。
“哼,原来是你个混蛋!还有你,就是当初的女刺客!”林嘉悦脆声的道出了流年和廿七的身份,就在白天的葬礼上,她终于想起流年和廿七。
在联想到他们离开寒州的时日,当初出现在炉城很可能就是他们,伺机救下自己取得信任,然后到铁家庄抢刀和剑。
“把无双剑和血饮刀交出来!”铁小年手中握着弓,纵马上前,脸上露出愤怒之色。无双剑的遗失,让铁家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无双城的问责,可不是一般江湖门派能承受得起的。
“林小姐真是好记性,居然还记得我们。不过,这位铁兄,你说的什么无双剑,血饮刀是什么?”流年装傻充愣,反正当初他们二人是易容的,你又没抓到就是我。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不信撬不开你的嘴!”铁小年冷哼一声率先纵马冲了上来。
薛振恒有些看不下去,提马就要上前,却被流年制止,“你先不要动,这个人不足为据。怕的是村里的隐患。”
流年的直觉告诉他,小村里肯定有问题。“小七,你去先拖住铁小年。”
“好!”廿七应了一声,从马身上跳下,伸手从腰间抽出软剑直接冲了上去。
“这...不需要帮忙么?”看着廿七弱小的身躯,居然放弃了骑马就冲了过去,薛婉儿顿时为廿七有些担心。
可流年根本无心关注铁小年和廿七的战斗,小村的危机似乎正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