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早就命大内密探统领马尔赛埋伏在王府暗处,待令而动,荣安也将随行的大内侍卫安插在王府周围,此刻容若下令,他二人各带兵将赶来支援,从外包抄,一时间与耿精忠的人手对峙开来。
耿聚忠愤然道:“大哥,你真的要反吗,父王生前只愿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大臣,你这样做,让父王在泉下如何心安。”
耿精忠道:“父王虽然安分,还不是招朝廷猜忌,我们这些藩王若不自谋出路,早晚要让朝廷剿灭干净,我如今顾念家族利益,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父王定会理解我的苦心,你若还是耿家的子孙,就帮着大哥,别让那小公主给迷昏了头。”
耿聚忠还要再行规劝,耿精忠却已下令众人动手,他最主要的目标自然是婉嫕,倘若活捉了婉嫕,以此要挟康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耿精忠对左右吩咐一声,那两个高手假扮的侍卫便向婉嫕飞扑过去,他二人一上一下,攻守严密,望之犹如苍鹰搏兔,仿佛婉嫕已成为他二人的猎物。
然而那两人身形刚刚晃动,却有一道刀光自暗处荡来,忽东忽西,忽聚忽散,翩若惊鸿,宛如游龙,舞到后来,只见一团电光,滚来滚去,宛如水银泻地,花雨缤纷。
那两人武功虽强,却也被这刀光逼退,一道人影瞬间奔至婉嫕身前,正是卫子墨。
婉嫕见到卫子墨,心下释然,微微一笑,却随即面色一变,大叫道:“卫大哥,小心!”
卫子墨听到婉嫕的提醒,骤闻背后虎虎风声电袭而至,本能地侧身闪开,让过锋芒,身形尚未站定,又觉一道寒芒刺来,他急忙连翻了两个跟斗,天刀横架,让过那一招。
见对手是武官的装扮,一手长枪使得倒是极为厉害,卫子墨不敢轻敌,天刀刚要出手,那人却抢先一步,长枪点喉刺到,卫子墨急使一招“云横秦岭”,封住对手攻势,天刀擦着枪杆绕了几圈,才卸了对方的力道。
容若此时正在和八卦派、迷踪门的掌门人对拳,无暇分身,远远望去,见那武官仗着长枪的优势占得先机,急忙喊道:“子墨,他是吴三桂手下的武将韩大任,你当心些。”
卫子墨知晓对手身份,微微一愣,心想怪不得他的功夫这么强,此人身经百战,一身横练功夫都是从沙场上磨出来的,此刻出招大开大合,长枪吞吐如虹,卫子墨天刀虽利,却只适合近身相搏,他刀法精妙,防守自不须多虑,但若要远攻,却非易事。
王妃见场面乱了,身形一动,跳到婉嫕身边,想要再放出毒药出手加害,岂料识毒夫人早就防着她,她的毒药刚一出手,识毒夫人素手一招,就将毒药化解与无形。
“看来你还是不听劝,今日本夫人就收了你这五毒教的孽子。”说罢她从袖中抖出一条白绫,向着王妃直打过去,王妃立刻打出六枚毒针,分取识毒夫人肩头和双膝,识毒夫人的白绫却是翻卷自如,将毒针全数卷入白绫里,再随手一抖,毒针便向着王妃反弹而去。
王妃诡秘一笑,纤手一拨,毒针立刻调转方向,向卫子墨打去,卫子墨右手天刀一摆,挡落毒针,同时仰身闪过长枪,韩大任见卫子墨负隅顽抗,大声叫嚷道:“臭小子,赶快认输,军爷还能饶你一命。”
卫子墨不语,凝神接战,韩大任的长枪乃精铁所铸,他的天刀打上去,总会擦出火花,眼见那飞迸的火星,卫子墨忽然灵机一动,说道:“前辈枪法高超,晚辈佩服,可前辈这铁枪却甚是扎手。”
韩大任枪挑卫子墨左肩,平挽了一个枪花,却伤他不着,怒道:“臭小子胡说什么,军爷这柄枪可不止刺穿了多少敌人的胸膛。”
“那前辈可要当心了。”卫子墨剔眉一笑,潜运内功,使出散手刀不断摩擦着韩大任的枪杆,只见火花飞溅,玄铁摩擦,枪杆慢慢变炽热,卫子墨将内力逼到掌心,慢慢助长热量的传递。
那玄铁造的长枪,伤敌虽狠,导热也很快,不多时韩大任只觉得掌心奇热难耐,烫得他呲牙咧嘴,攻势一下子缓了下来。
卫子墨乘机欺身直进,刀至中途,狠狠敲击在枪杆上,他本就力气大,如此敲击之下,长枪兀自震颤不已,韩大任再也坚持不住,哇哇大叫一声,随即撒手将枪扔在地上,徒手去和卫子墨相斗。
这边容若见卫子墨扳回一城,才放下心来,他刚才稍一分心,险些吃了八卦门的乾掌门一记八卦掌,好在容若机警,跳着闪了开去,乾掌门不依不饶,一招“左手穿花”,右拳护腰,左掌呼的一声,向容若当面劈去。这一掌势劲力疾,掌未至,风先到,先声夺人。
容若一招“千雾盖顶”右手上撩,架开来掌,左手画一大圆弧,弯击对方腰肋,乾掌门见容若招式凌厉,手上也丝毫不缓,“开山裂石”、“怀中抱月”,连环进击,一招紧似一招。
迷踪门的吴掌门乘机打出迷踪拳法,搅乱容若视线,他的三十六路迷踪拳招招相叠,拳拳相错,飘渺万方,莫可捉摸。
容若进退趋避,身法如行云流水,拳掌不沾,两位掌门互相联手,发招而至,容若只得以本门幻冥神剑掌招架,三人翻翻滚滚拆了十余招,吴掌门推拳作劲,越打越快,容若也不落下风,掌法开合之际攻守吞吐,回转如意。
乾掌门猛喝一声,八卦掌从旁招呼,一招“推盘手”携着分筋错骨之势,容若急忙后仰,敌拳去颊仅寸,险险未及避开。
这两位掌门均是当世外家功夫的泰斗大家,各兼南北之长,容若以一敌二,虽不至落败,想要取胜也着实不易,眼见吴掌门的迷踪拳漫天匝地而来,容若急忙纵出数步,揉身再上,变掌为拳,五行接引拳缓缓化出,身随掌走,随处游动,那两位掌门人登时错愣,急忙再挥招格挡。
那边婉嫕分心注视容若与卫子墨,怕他二人受伤,一众大内侍卫护在她身边,将她和混战的队伍隔绝开来,她却迟迟不肯离去,翘首张望,今日这番乱局她始料未及,若因此连累容若或卫子墨,她是万万过意不去。
沉吟之际,忽听身边惨叫连连,才发现不知何时,那些护住她的侍卫接二连三被暗器射倒,只见屋角高檐之上,立着数名黑衣刺客,不断掷出暗器,无数飞镖毒针折射着森然冷光,宛如堕地流星,飞袭而至。
婉嫕见那些灵山派的杀手死缠不休,心中微怒,立刻从袖管中抽出一把精铁小剑,抖了两下,剑身立刻拉长,这是容若吩咐铸剑师专门为婉嫕打造的兵刃,小巧便捷,可以随身携带,以御奇敌。
婉嫕运剑如飞,剑光犹如水银泻地,无处不在,将暗器阻挡得风雨不透,那些杀手见暗器无效,忽然放出长长的绳索,绳索尽头拴着利刃,舞将起来犹如银蛇飞空,寒芒吞吐。五六把长索从不同的方向一齐飞来,那些大内侍卫急忙举起盾牌,结成一个牢固的屏障,将婉嫕护在中间,长索纷纷打在盾牌上,倒是伤不到婉嫕分毫。
庭院里群雄激战,杀伐之声震天动地,耿精忠已被贴身护卫护送这站到回廊下,凝神观战。
荣安带领的禁卫军骁勇无比,装备精良,平素训练严整,此刻势力尽展,而马尔赛率领的大内密探更是神鬼莫测,一轮混战下来,禁卫军和大内密探虽各有折损,却并未落了下风,而对方虽然人多势众,却不如皇家军队训练有素,难以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