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办公室,路枝带上门的那一刻在看到何瑾正在补着自己精致的妆容,一地的狼狈像与她无关似的。
被自己最亲近的人无缘无故的羞辱会难受吗?
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冷漠对待会难受吗?
不,不会,这种事对她来说已经习惯了,习惯到麻木。
回到教室,老师已经在上课了,知道路枝被何瑾叫到办公室老师善解人意的不问些什么直接让路枝进来,路枝和老师道了声谢便在全班好奇八卦同情的目光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同桌杨清是个特别内向的小姑娘,看到路枝回来自己乖乖的往旁边坐坐并告诉路枝讲到哪了。
她们的英语老师姓严,却一点也不严,反而是个妆容精致烫着公主小卷的反差萌,在教学上对他们严格要求可私底下总会和班里的人开开玩笑啊什么的,平易近人。
和何瑾很不一样。
路枝抚平被她握的皱巴巴的试卷,已经没什么心思去好好听课了,她现在所有的思绪都还停留在小办公室,耳边清清楚楚的回旋着“我是你妈,是我给的你生命我不会害你”,“我希望你能按着我给你安排的路走下去”……好像大多孩子不愿听的话都从何瑾那张嘴里说了出来。
而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
或许她该欣慰这次何瑾没有当着一众教师学生的面说她的不是。
窒息感再次席卷而来,似乎她呼吸时鼻尖都在隐隐发痛,喉咙堵的难受,为了憋着不让这种情绪爆发出来路枝用手托着下巴,半侧着脑袋,手像是在帮她转移情绪一样的没有目的的乱画着,试卷上都被她画出好几条交叉奇怪的横线。
简洁坐在她旁边对路枝情绪的变化看的清楚,她担忧的看看路枝,趁老师不注意递给她一张纸巾,她看到路枝眼睛发红以为她是哭了,“怎么了?又凶你了?没事我妈也经常这样。”
“我没事。”路枝接过纸巾,忍着哭感有些勉强的笑着。
简洁半信半疑的点头,“嗯。”
坐在斜上方位置的尹宁同情的看了看路枝忍不住叹了口气。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路枝的耳朵里,她怔了几秒,有些苦涩,什么时候她也被人同情了?
这一节课路枝都有些心不在焉,还好她这张试卷考得不错在家也有认真看,老师也就提了几个问题让她回答。
下课后,路枝的情绪基本上恢复好了。
夏童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她坐的离路枝有点远。
“路枝不难过。”夏童把手搭在路枝的肩膀上,鼓着嘴巴用着轻松的语调来安慰她,“让路枝难过的人都不是好人。”
“相信我你妈就是更年期了。”
“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还有你妈可能有些近视,所以才看不到你好的,她得去配副老花镜了,要不放学后我来帮她配一副?”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夏童掰过路枝的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她语调太过诙谐把路枝也给逗笑,“我没事了,不用担心我了。”
“嗯嗯。”夏童用力地点点头竭尽全力的让路枝开心。
说着路枝盯着她手腕上的护腕疑惑的看了几眼,现在是夏天大家穿的都是短袖,会有许多人在这个时候对手腕进行装饰,女生一般喜欢带手链或手表,夏童直接戴了一副护腕手套,还是黑色,这就有些奇怪了。
路枝盯着她的手腕问:“你怎么戴了护腕啊?”
“哦,这个啊。”夏童神色有些闪躲,幸好路枝没抬头没能注意到,接着她把手腕往后放了放,坐在后面的桌子上,晃悠着双腿,“就是昨天被自行车给撞了下,手掌那有些擦伤,老难看了,我就找个东西给挡住了。”
“什么?”听到夏童说她受伤了,路枝把何瑾的事抛到一边,没再难过下去,她拉住夏童的一根小手指,又怕她疼似的放轻力气,紧张地看着夏童,问:“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去医院检查了吗?就只有手腕吗?没有其他的地方吗?”
“哦。”见转移了视线,夏童松了口气,“膝盖处也有点伤,只能说昨天那个人太不长眼了,不过我看他把我送到医院包扎也就不追究了,你放心吧,没事的。”
路枝不信,伸手要去抚上她的手腕,而夏童却条件反射似的躲避开来,说出来的话也有些结结巴巴没有底气,“哎呀,都……都说我没有事了,只是自行车撞的,你就放心吧,我没事。”
“夏童。”连续两次的躲避还是让路枝起了疑心,她眼底带着丝审查,“真的只是擦伤吗?”
夏童反问:“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