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惊讶的瞪大眼睛,“什么?”
路枝忽的抬起脑袋,对江深直接承认也感到诧异。
反之,江深到跟个没事人的一样,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我砸的”这三个字,就好像是在平静地讲述自己今天吃的什么饭一样。
他低头,对上路枝充满疑问的眼睛,操,看什么看。
昨天路枝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情绪,太平静。
今天,她的眼睛里连续两次有了不一样的情绪,倒是让江深挺惊喜的,他喜欢她的眼睛,干净又勾人。
就她现在茫然的样子,不谙世事,就是个妖精!
心一下子就烦了起来,江深咬住后槽牙,升了个语调,“你看什么看!老子脸上有东西啊!”
“没。”路枝摇头,他语气太凶,吓的路枝收回视线,手指紧张地绞着蓝色校服。
在一旁的阿姨怎么看也没看明白,说着两人认识吧,明显这小伙子对姑娘态度不好,姑娘也和这小伙子不太熟的样子。
阿姨让路枝先进药房,“你先进来,我看看肿了多少。”
江深也跟上去,被阿姨拦下,“我给人家小姑娘看伤,你进来干什么?”
路枝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要跟上来的江深,她进去肯定是要解开衣服的,他确实不能进去,“你先在外面等着。”
江深用手把额前的碎发往后捋,好脾气的答应,“行。”
他也不知道干嘛要跟上去。
药室有专门的椅子,医务室里的大部分药品都在这里面,防止阳光照进来伤了药品,药室里专门装了帘子,深蓝色的。
阿姨拉上帘子,看不见里面的人,江深坐在椅子上等着。
药室的门关着,上面有个小窗户,是没有帘子的,透过那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他没拿偷窥别人的癖好,安安生生的继续等着。
为什么要砸路枝呢?
江深也不清楚。
反正就是心里堵得慌,尤其听到许航的名字,胸闷的厉害,从小到大他从没憋屈过,也没委屈过自己,不高兴,就该出气,所以他干的坏事特别多,很小的时候就被他爸送到军队里磨磨性子,结果人出来了,在军队里挺优秀的,可出来后比以前更野,性子更急了,进军队前就没人能管得住,除了军队,就没人敢管了。
所以,这次江深也不会委屈自己。
所以他用篮球砸了路枝。
可,看到路枝疼的眉都拧在一起,肩处碰都碰不了,他竟然有些后悔,心更堵的慌。
手指下意识的去摸裤子口袋,摸了空。
他才想到那包烟昨天就抽完了,没了。
没了烟,江深也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心里的躁。
他抬头,身子往边下移动,这样离小窗更近,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
视线朝里面飘。
“啊——”
痛喊声从里面钻出,打破宁静。
江深猛地从椅子上离开,大步朝药室走去,想也不想就把门踹开,神情急躁,“怎么回事?”
*
领口的扣子全部解开,路枝攥着袖子把衣领往下拉,露出白皙的左肩,再往下,便是一片青紫,比拳头还大,与她白皙的皮肤形成明显的对比,宛若一只魔鬼的手,十分骇人,阿姨看了后都倒吸一口气,这得是多大的仇才能给砸成这样,她视线往门口那边看去,陪着来的男生乖乖在椅子上坐着,哼,果然人不可貌相,年纪轻轻就欺负人家小姑娘,以后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这样的,到了社会也是个败类!
转眼间,阿姨对江深的印象差到低估,都有了想轰人离开的冲动。
阿姨去拿红花油,“小姑娘你以后可要离刚才那个人远点,这样的人太暴力了。”
“你这伤的比较重,要输消炎水,我再给你拿些消炎药。”
医务室就是这样,不管你病的重不重,总要给你拿各种各样的药,病的重了点就给你输些液,然后再乱收费。
学校的医务室不是学校管理的,这种情况,学校也没法整顿,只能劝学生尽量出去看医生。
医务室只是个负责包扎的地方。
阿姨手没个轻重,拿着棉签去擦,力气大了点,疼的路枝倒抽口气,痛的喊出声。
门突然被人踹开,室内的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一齐往门口看去。
他问:“怎么回事?”
语气不算很好,但多了几分急。
比起刚才给人感觉好多了。
江深视线落在路枝肩处的那片青紫,肿的不厉害,可这姑娘皮肤白,那些青紫还是有些显眼。
看到自己的弄出来的痕迹,江深喉咙堵的说不出话。
路枝是最先回神的,江深的出现出乎两人意料,校服衣领处脱到小臂,从脖颈处到小臂,整个肩都露了出来,在江深的眼底暴露无遗。
她蹩起眉,对站在门口的人斥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