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掷地刘郎玉斗,挂帆西子扁舟。千古风流今在此,万里功名莫放休。君王三百州。
燕雀岂知鸿鹄,貂蝉元出兜鍪。却笑泸溪如斗大,肯把牛刀试手不?寿君双玉瓯。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莺儿坐在人力车里偷偷看着夜景。有了人力车后,她这个小丫鬟出来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想想那些被小姐打发掉的姐姐们,暗自叹息,小姐主意极正,岂是她们可以左右的?也就是自己年龄小,又听话,小姐才破格让自己当了大丫鬟,看看这外面的世界,原来和家里大不一样。
李公子个子好高啊,比少爷能高半头。好喜欢逗人家笑,听见我叫莺儿后,居然好开心,送我好多好吃的,还说让我有空来找他顽。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啊。也不知道小姐写的是什么?他看了之后笑起来,还把纸条烧了。嗯,给我的荷包好重,真是个好人。
她若是知道李想现在的所作所为,定会打消这个好人的念头。
一架架改良的弩拿了出来,用了滑轮的十字弩可打铁丸和箭矢,这次不求杀敌也不想被官府追究,所以用的铁丸。
焦大背插绣春刀,手里端着弩,砰砰的试射。车夫都遣散了出去,林管家也把贾芸带走了。宅子里,就剩下他俩准备“待客”。
“你小子是怎么想的?”焦大进来说道:“这家伙也太好使了,三十步内指哪打哪,最远可百步。要是宁国公活着...”
“他老人家肯定治我个私改军械的罪名。我说大叔啊,人不能活在过去,要活在当下,当下啊明白吗?”李想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他也紧张,毕竟今晚要见真章,说不定自己还要杀人。
“嘿!我老粗一个,不懂这意思!”
“您啊,找个女人去,她会告诉您当下是何意。”
焦大嗬嗬怪笑:“怕了吧。我们打仗的时候也这样,说不完的荤话,一旦打起来就顾不上再说喽。谁能活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李想没空理他,紧着检查那些暗藏起来的弩箭,交叉火力点放在大门两侧,用丝线绷紧扳机,只要被人拉断,几十颗的铁珠迸射而出,怎么也能杀伤一部分。
高空火力藏在房檐下,正对着一片空地,自己也藏身在一块匾额的后面,只要斩断丝线,从天而降的打击,准保让他们没防备。
最最重要的就是前院那两根“保命绳”,一头挂在了院外一颗大树叉,用一套滑轮崩的死死的,另一头留在了院里,危急时刻可以抓住绳索砍断重负被甩出院子。
焦大本来是设计抓人的,被李想改成救命的。未思进先思退,今天大踏步的撤退,是为了明天大踏步的前进。剩下的就是焦大的活了,据他自己说三个以内还行。还好手里有弩,再阴他几个也还行。
“呼”的一声,焦大吹灭了最后一根蜡烛,整个院子隐藏在了暗夜中。李想偷偷看去,找不到老家伙的身影,真是能藏啊。
“啪嗒”院子里扔进了一颗石子,李想看见几条身影上了屋顶,还好他的位置处在死角,不把着屋檐探身看,绝对看不到他。
十几个呼吸过后,那几个身影跳下屋顶直奔后院。
就在此时,后院门插进了一把钢刀,轻轻顺着门缝托起了门栓,院门被消无声息的推开,又有几个身影快速窜了进来,藏身在廊下山石中。
焦大不知道从哪儿摸了过来,仰着脖子对李想说道:“小子,不是一拨人。”
李想挠挠头,瞄了瞄他们心里有了主意:“让他们狗咬狗。”一扣扳机,后进院的人里痛喊了一声“哎呀!”。那先进院的贼人立即扑了过来,嘴里还喊着:“有埋伏。”双方杀在了一处。
焦大嗬嗬笑着又藏了起来,因为前院也要进贼了。
怎么这么多贼呢?听我给您诉说源头。
扬州会馆离开的教民,回到藏身处,把事情分说。抽旱烟的老者决定兵分两路,一路他带着去抓李想和王公子,另一路由那杀手带着做了两颗假人头,去抓卢子实。这就叫东方不亮西方亮。只要有一边得手,这买卖就不亏。
而金陵本地的城狐社鼠早就盯死了车行,白天看见“王公子”现了身,更是认定脏银必在此处。所以晚上也来劫掠。
最让人想不到的是,前院攻进来的竟然是兵。领队的正是李想那日遇见的小旗,不知受何人所托,乔装打扮明晃晃的从正门杀了进来。
只见几个火把接着墙头先扔了进来,“哐哐”几声巨响,大门被撞开。十几个人抬着一根撞木就杀进前院。
李想借着火光偷看,十几个人进门之后也发觉了后院的打斗,扔掉撞木就往后院杀去,就这一瞬间,丝线被撞木砸断。“砰砰砰”连珠齐射,几声痛呼声中喊道:“有暗器!”
小旗发觉了不对劲,后撤几步喊道:“结阵!”。十几个人围在伤者身边。一个不怕死的冲了过来,铛铛几下,就身中数刀倒地身亡。
小旗结着战阵向前杀,就这十几个人还能是他们的对手吗?
后院的两拨也发现了他们,彼此惊疑不定,可是人都了眼前,除了用刀说话,别无他言。
这时候就看谁狠了,城狐社鼠开始吃不住劲了。平时争强斗狠和今天性命相搏是两回事,对面两拨人招招奔着杀人来的。几个照面过后,地上躺的都是他们的人。
“风紧!”“扯呼!”
喊声中就想逃出去,焦大不知何时混进了人群,左一刀右一刀把这群人困在当中。
李想瞧的明白,焦大的路子和他们不一样,没那么多花哨,一退一进就躺下一个。前院攻进来的和他差不多,都是军中的杀招。
而剩下的两拨路子就杂了,有大开大合的以命搏命,也有扔沙子撩下阴的街头路数。
李想看着谁强了,就偷偷给他一发铁蛋,谁要死了就帮忙救一下。总要他们杀个势均力敌才行。
焦大趁着他们愣神的时候,一闪身藏进了屋子。举起弩来射结阵的兵丁。这群人的威胁最大,一定要优先解决。
小旗眼看对面两伙人也停了手,就问道:“就此罢手如何?找到财宝三一三剩一。”
对面刚有人说了声好,一阵暴雨梨花般的铁砂喷射而出。这些人全都躺倒在地,痛呼不止。
小旗就觉得浑身汗毛炸起,一缩身就觉的额头一阵疼痛难忍,一摸过去,摸出一颗铁丸和满手的鲜血。他一扭头冲着李想藏身之地大喊一身:“给我杀了他!”
一群人冲向那间屋子。焦大趁机闪身而出,提着刀厮杀一阵,李想也从匾后滑了出来:“快走!”
“啪”的一声随手打了一发铁蛋,对面一个贼子捂着眼睛哀嚎。焦大几刀逼退贼子,直奔绳索处,看李想已经抓住了绳扣,一刀砍断坠着沙袋的绳索,人就飞了出去,自己随即紧跟其后。
教民中一个人说话:“追出去杀!”呼啦啦一群人就想杀出去,连地上的死伤的自己人都顾不上。说话的就是那位老者,心里直呼果然太邪门了,他手里究竟还有多少不可思议之事?就这么哗啦啦一阵铁沙子打过去,就让这院里人受伤大半。
“阿大,他们去了哪额?”
“顺着河边的路跑了,他们有马车接应。”
小旗也带着人跟了出来,一个呼哨,马蹄声声,一个看马的带着十几匹马跑了出来。
“人去哪了?”小旗厉声问道。这仗打得太窝囊了,对方就两个人,来了三波要杀他的人,居然没拦住还给跑了。自己的伤口那里也疼的难受。
“他们是马车,我看着过河了。”
飞身上马,这队兵就追了下去。
再说院内还剩下几个就是城狐社鼠,属他们伤亡惨重,拼刀拼不过,再被铁砂打趟一地,今夜过后,金陵城的治安能好一半。
李想坐在车厢里,从怀中掏出一个烟花,嘴里念念有词:“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这小妮子看的什么杂书,怎么还知道号炮传讯。要不要给她找本玉蒲团,看看她是什么脸色。嘿嘿嘿嘿。”
焦大不爽的训他:“有招就快用,咱们车慢,这马也还没养好伤。很快就能被追上。”
远处已经听见战马奔腾的声音了。
吹开火折子点着药捻,“嗖啪”半天空亮起一朵烟火。
薛府中,莺儿眼尖抢先看到“小姐少爷,烟花亮了!”
王熙凤、薛宝钗、薛蟠、王仁齐齐跑出了房门,仰望半空。果然车行方向烟花璀璨。
薛蟠哈哈哈大笑:“逃出来了,逃出来了!我就说这小子命大得很,就是不知道,今天他又杀了几个?”
薛宝钗瞪他一眼:“还不去报官。”
薛蟠脚底一溜烟就跑到前院大声喊着:“备车!去提刑按察使司!”
薛父听得儿子大喊大叫,却不生气:“夫人啊,儿子是长大了,知道动用官府的力量去办事,再不用自己耍混了。”
薛母按按眼睛问道:“是不是该给蟠儿相看相看了。”
“嘿!就他这幅样子,哪个好儿女会看上他。”
“我家蟠儿怎么了?多富态,家世也好,怎么就没有人看上了...”
李想推开车厢后窗,端着弩瞄准射击。嘴里还怪叫着:“佛斯特不辣得、大波Q!爆头!别躲!”
小旗看着自己弟兄不断落马,气急败坏,一个纵身从奔马上跳起,上了车顶,还没站稳呢,车顶翻了起来,他掉进了车厢。
“敞篷的!没见过吧!”李想闪过他急切的一刀,掏出五雷正法器就怼在了他脸上。“骑脸杀!吹炮Q!”
“救队正!”两个人跳进车厢。
焦大松开缰绳,拎刀杀了回去。李想抢过小旗的刀。一刀扎在他腿上,再把刀架在他脖颈喊道:“再不退,我先抹了他!”
焦大抬脚踹出去一个,剩下那个见事不好,自己就翻下了车厢。
小旗缓过气来大喊:“不要管...”滋滋啦啦一阵电光火石,就又没了声息。
就在此时,一队队官兵从四周围了过来。李想大声喊道:“莫要放跑了倭寇!”
焦大又跳回去掌住缰绳大喝:“好小子!再坚持一下!咱们就要到会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