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更比他、东风前度,依然一榻如许。深深旧是谁家府,落日画梁燕语。帘半雨。记湖海平生,相遇忘宾主。阑珊春暮。看城郭参差,长空淡淡,沙鸟自来去。
江山好,立马白云飞处。秦川终是吾土。登临笑傲西山笏,烟树高高杜宇。君且住。况双井泉甘,汲遍茶堪煮。歌残金缕。恰黄鹤飞来,月明三弄,仍是岳阳吕。
潼关大捷后,李想带队西进,押着被俘的秦王世子直奔咸阳。终在秦王府与李进忠碰头。
二人嘻嘻哈哈了一阵,进了王城宣旨抄家。请着戴罪的秦王爷坐在王府内书房,三个人聊天。
李进忠先问了问潼关战事,也不在乎旁边的秦王,直接说道:“河南这一趟还要辛苦王爷亲去,圣上的意思是一事不烦二主。顺王爷意下如何?”
李想喝着秦王府的茶水是连声叫好:“这茶叶还真不错。还有多少?一并给我包了走。”
秦王爷现在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只得陪着笑说:“顺王爷喜欢就好,喜欢就好。这是大巴山的雾毫,也称口含茶,寻常却是喝不到。”
“哦?有什么说法?”
“都是妙龄女儿家香舌浸泡,体香烘干。只是产量不足,所以除了这秦王府,就连宫里都是很少见的。”
李想差点吐了出去,怎么也无法享受其中的乐趣。一旁伺候的晴雯却来了精神,冲自己直眨眼,只好挥挥手,让她自己去要去。
李进忠也抿了口茶继续说道:“顺王对此有何不满,大可说出来。顾左右而言他,也不是您的性子。”
李想嘿嘿冷笑道:“正好秦王也在这,咱们把话说在前头。宫里的老贵妃可还没薨呢,我这就下手除了她儿子,你们说我还能京里呆得住吗?”
秦王想说什么,又被李想怼了回去:“你就别想了,不杀你父子已是天恩浩荡。赶紧着收拾几件自己喜欢的,圈禁的时候也有的把玩。”
李进忠捧着李想说话:“您还会怕她?一个深宫老妇罢了,碍不到您的前途。”
这话着实歹毒,李想还怎么要前途,再要就是那个位置了。眼皮撩了一下李进忠:“我有前途也封不了亲王,倒是您,备不住就能混个九千岁呢。咱们废话少说,我可以打疼他,但不能像秦王府这样登门入室。这里面的规矩你我都懂,要是再说下去,我就算你矫召。咱俩回京,御前打官司去,河南爱谁去谁去。”
李进忠眨巴眨巴眼,点点头应了下来。
“这陕西的空额我从秦王府里出,你紧着给圣上挑完,剩下的我还要赈灾用。河南的费用朝廷要先给,韩城大火烧的是真金白银,我生生从河套运来的粮,才算办完了这差。河南我可就没法子了。”
“嗯,这话在理!您要是不向朝廷要,杂家才是最开心的。忠信亲王亲自给您筹办的,这总能放心了吧。”
李想呵呵笑了:“他还是回了京城了,好好好!这下你们去闹吧,我离得远远的看热闹。”
李进忠黑着脸问他:“躲得开吗?事关政体朝政,您就这么放心那帮子酸儒?”
“唉~~~!这话真的难说!可是治理国家,还少不得他们。除非你敢把科举停了,换一套选材的办法,否则,还要这样循环下去。”
秦王苦着脸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相比自己从贼来说,面前坐在主客双位的这俩,才是最大的反贼。听听都说了些什么,不是杀宗室就是停科举,老天无眼啊!怎么就让自己败了呢?
李进忠吃亏在没文化上了,这治国的道理确实懂得不多,只是凭借着满腔的热诚敢想敢干罢了。
“要是杂家能拉拢一批这样的读书人呢?”这个念头一闪,可就停不下来了。自己不会,可以手下人会啊!只要自己管住他们不就好了?为官我不行,驭人之术谁敢说我不行。
“顺王爷说的对,科举取才国家大典。哪是我这个阉宦能说的算的?不过嘛,这取了才归谁用,杂家还真是有想法了。”
李想暗暗点头,李进忠还真是个人才,这么快就抓住了重点。将来这出好戏有的看咯,至于自己吗,还是先回封地慢慢的变革吧。
秦王爷忽然想起了什么,试探的问李想:“罪臣有一句话想问,那个圣女现今如何了?”
李进忠哈哈大笑,李想黑了脸:“你要干嘛?”
秦王爷急忙解释:“罪臣如今还能做什么?只是有句话要说明白,我先前采买了许多田地,可都归在那圣女名下了。要是能找出来她,一是把她也献给朝廷,二来这些地契田亩不也就能收了回来。”
“能有多少?”现在轮到李进忠黑脸了,妙玉身份除了面前的李想,就只有内宫几个人知道。可想而知的是,落到她名下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要回来。
李想开心的站起来:“有多少?快说!”
秦王爷本是想着戴罪立功,也就实话实说:“倒也不是太多,百十几亩的杂田,还带着一个海子,说是昭君当年出塞留下来的泪珠所化成的,就在神木堡辖下。其实原本也是九原道的辖内,只是丢了九原之后,那里也就没了什么人烟。他们圣教也就乘机占了去,倒也是开垦了不少。”
李想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是哪儿。李进忠也是个棒槌,一听说没人烟也就没了争抢的心思。冲着李想拱拱手:“那就恭贺王爷了。”
“这么说就算我的私产了?”
秦王吓一跳:“那怎能是您的私产,怎么也要报给朝廷啊。本王还等着用这个免些责罚呢!”
李进忠看看左右无人,也想着秦王这辈子不能出来的,就贴近他耳边说道:“那圣女就是顺王的侧王妃,要不然他怎能把你们一网打尽!”
秦王捏呆呆看看李想,再看看李进忠,眼一翻就昏了过去。真是一个大写的冤,叛逆不成输成他这样的,也算是一大奇观。
那俩个没良心的就看了他一眼,觉得不会死后,就继续商议如何抄家了。
等着林黛玉收了李想的信后,就故意拿给宝钗去看,还说着嫁妆太多太厚了,这见到妙玉可要多谢谢她。
宝钗只能黯然神伤,这还真是比不过去的。只能咬咬牙说道:“林丫头不用激我,待我去了江南,必有厚礼送的。”
黛玉嘻嘻一笑:“要的就是宝姐姐这就话。此行江南我是去不得了,我父纳妾就在中秋时,我和他都要先回去一趟。这江南就由宝姐姐先去铺垫一番,你也能亲手对付甄家一次。”
宝钗盘算了一下说道:“曹大人拿了织造,必要整顿一番纺织。可将岫烟带在我身边,聚你我俩家之财,河套棉布之货,才能立得住。”
“也好,既如此干脆让她们都来。妙玉收了这份礼,英莲也该回京进府了。哎~~~你哥哥还想着吗?”
“他敢!既是他收不住性子,怎能有脸再要回的。况且英莲自幼是跟着他的,一颗心早就在他身上了,又岂能看上我哥哥。我这就写信,让他与我一起回金陵。”
黛玉忽然笑起来,含羞说道:“我倒是不知羞了,好似逼着你出嫁妆似的。”
宝钗坐在她身旁,搂住她的香肩,悠悠说道:“我岂不知你的心思,李家要是想长久下去,必然要走这分府的路子。你和妙玉是最不愁的,将来你们的孩儿用着自己娘亲的产业,就能一世富贵。难为你想着我,许我早早的立下产业,也是为了我以后着想。这份情,我可给你记着呢。”
黛玉反手抱住宝钗:“可不委屈了?那就给自己去挣一个家业来。我也好、他也罢,绝不会觊觎半分。”
宝钗终忍不住的落泪,此时的女子,出嫁从夫,除了自己的嫁妆外,再有的产业均是夫家所有。强如凤辣子这样的,要不是李想先把京城的份子算进了她嫁妆里,恐怕她也是保不住。
话说回来,就是如此贴补贾家,也在背后落下了口舌,女人之难可见一般。要是再给人家做了妾室,上面的夫人一句话,就能将你的财产归为她有,这也是宝钗始终横在心头的一块巨石,终是不甘心啊!
现而今黛玉许了她财产自由,将来她的孩子就可明公正道用来谋前途。这怎能不令她燃起斗志下江南。
黛玉站起身,仔细瞧着她说道:“江南不比塞外,他要面对的将是数不尽的世家和仕林。你可要时刻提醒着他,莫要发了性子不管不顾的。那里的凶险更甚沙场,一个不小心,咱家可要留下骂名了。”
宝钗擦擦眼泪,豪气万丈:“且宽心,就是舍了我去,也要保住他的名声。”
黛玉蹙蹙眉:“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江南娇花软玉甚多,莫要让他被别人施了美人计。要舍就舍了你的身子去。”
宝钗大羞,抓住黛玉就要打:“偏你要留着洞房花烛?让我做这个崔莺莺是吗?”
黛玉笑得喘不上气,一边躲着一边说:“纱窗也没有红娘报。我来给你们做这个红娘可好?”
宝钗越听越急:“看书看杂了你,今天偏要教训你一顿。”
黛玉和她围着桌子转圈:“咦?不看杂书的宝姐姐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莺儿看来给你说的?”
宝钗也是豁了出去:“偏你看的我就看不得吗?等着我抓住你呢。”
黛玉终于不跑了,从袖子里塞给她一本书:“拿去好好看吧,看通了再教我。”趁着宝钗一愣神,急忙跑了出去。
只留下薛宝钗拿着那本黄帝内经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