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弥亘教的圣言，作为早年入教的穆舟来说，那是信仰般的存在。此刻，即便是在被欧阳宝催眠的状况下，不能流露太多情感，眼中仍然泛起精光。
“三山五岳天地不灭魂不灭！”
“对答呢？”
穆舟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千秋万代日月永恒吾长存！”
欧阳宝不屑的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
“横批就是大言不惭没点儿逼数。切……”
想了想，欧阳宝继续问到。
“如此说来，你们丙分舵里其他堂口的堂主，你都不认识？若起了纷争当如何处置？”
“教中规矩，可以自相残杀，抢夺吞并其他堂口，强者为尊。一旦动手，便不死不休。因为动手后，便知晓得太多，必须毁灭另一方。所以自曝家门后，几乎不会轻易发生冲突。”
“我去……这种规矩，这狗屁邪教还能永世长存？搞笑。”
欧阳宝冷哼一声，觉得这些跟自己也没半毛钱关系，今天问起来完全是好奇。但知道这弥亘教的切口之后，哪怕以后偶遇到弥亘教的人，随意说一句，对方也不会问太多，这倒是好事。避免正面冲突，才是生存正道。
“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二十四个小时。就是说村民们今天晚上过了催眠时效，回到家后便没事了。大牛……那四人，恐怕要到明天这个时候才能恢复意识了。啧……也罢。没有性命之忧就好。”
欧阳宝口中喃喃，看了看手表。
“现在才十点，离天黑早着呢。我不能在这一直等吧？可外面那些看守如何处理？”
欧阳宝顺手捡起沙涵亮因为催眠后掉在地上的手枪，摆弄一番后，随手装进自己内侧裤兜里。
“穆舟，外面有多少你的手下？”
“二十五人。”
“一次性施法催眠这么多人，需要用哪只控魂铃？”
“一级控魂铃，最小的即可。”
欧阳宝点点头，把那只最小的控魂铃拿在手里，忽然想起一事。
“穆舟，如何知道控魂师的品阶？或者说如何进阶？难道还有什么心法不成？”
“没有心法。咒语是相同的。初次开启控魂咒的人，初次定级因人而异。有的人没有天赋，如何尝试都是不行的。但有的人，天赋异禀，就像我，初次施展便是高级控魂徒。”
即便没有主动意识，穆舟的言语中仍然透露出无比的自信和得意。
欧阳宝歪了歪嘴，但很好奇自己到底会是个什么品阶的控魂师。在穆舟的身上打量了半晌，欧阳宝觉得有必要随时把穆舟带在身边，看看他到底几个时辰会苏醒。
“穆舟，既然你初次是高级控魂徒，那你如何进阶到黄品控魂师的？”
“每施法控魂一千人次，便可增加一个时辰。”
“一千人，一个时辰？高级控魂徒是五个时辰，黄品控魂师至少要十二个时辰。尼玛就是说穆舟已经控魂超过七千人次？”
欧阳宝计算了一下，这结果倒是令他震惊不已。在秦朝这个年代，找出这么多人似乎也不是太容易吧？不过想想穆舟加入弥亘教十年，每次都像现在这个任务一样，每天控魂二百左右人次，积累起来，也差不多够数。
但另一个疑问不由得在欧阳宝的心中升起，如此大规模的控魂，难道只是为了不付工钱，不让人知道老巢位置的修建行为？如果穆舟一个人能积累起如此数目，还有他同等级，乃至更高等级的控魂师，那要控魂多少人才能做到？
“这尼玛弥亘教到底是干什么的？目的是什么呢？”
疑问在欧阳宝的心头升起之后，便让他压制下来。毕竟，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算了。找办法回家才是正道。”
如果不是为了搞清楚莫村的村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了帮助大牛一家，欧阳宝如何都不会趟这趟浑水。
虽然欧阳宝曾经有过自杀的念头儿，但每当面临生死危机时，他会下意识的选择生存，求生意识强烈到难以置信。
“诶？不对！”
欧阳宝忽然觉得自己有哪个疏忽。不管是莫村，还是其他两个村落，那二百多村民中，他不记得有发现喜子那样的小孩子。无论如何，一个村子里，即便当时没有吃奶的婴儿，几岁小孩子，总会有的吧？然而，他此时才发现，一个都没看见。
“穆舟，莫村，罩子村，素村，这三个村子里没有小孩子吗？为何不在此处？”
“有。十岁以下的孩童，已经在三日前被送到教魂堂。”
“教魂堂？干什么的？为何送去那里？”
不知为何，欧阳宝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选出有天赋的孩童，根据各自的资质，培养教众。”
“我次奥！你妹啊！”
听到穆舟的解释，欧阳宝不由得爆了粗口。恩怨不及家人，战争不毁儿童，这尼玛弥亘教，竟然抓起小孩子，从小洗脑控制成为教众？！
“我没有妹妹。”
穆舟以为欧阳宝还在与他说话，如实回答。
欧阳宝无语的摇摇头，带着穆舟走出山洞，视线投向对面的高山。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但欧阳宝的心情很复杂，为了对面山上，那些失去孩子的村民们而忧心。
“穆舟，当他们苏醒之后，发现自己的孩子没了。难道不会报官吗？不会去找吗？如何能当作何事都没发生过？”
站在欧阳宝身边的穆舟，目光望着前方，但毫无焦点。
“不会找的。当完工之后，会有潜魂堂来对他们的记忆替换输入。”
“潜魂堂？是何意思？”
“就是在他们的脑袋里重新输入记忆。告诉他们，从来没有孩子这回事。他们苏醒之后，自然也不会去找。不会声张。”
听着穆舟的解释，欧阳宝张了张嘴，除了粗口，此时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记忆输入，如同洗脑，给人植入新的意识，让人以为原本就是那样的，还有未来还会怎样，都会按照植入的意识去进行发展。并且人们会以为这就是自己主动意识去想的。欧阳宝接触过此类知识，在现代，是催眠的一种。国外也有过用机器洗脑植入思想的实验，但是否真的成功过，欧阳宝一直保持怀疑。
但今天听到看到，亲身去试验的，欧阳宝才真正意识到，世界之大，或许真正的科技发达，并不是在未来。说不定就在那时间轴上的某一处，就存在着人类无法理解，却真是存在的先进文明。
“我到底会遭遇些什么呀……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