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整夜的骑马赶路后,林儒海考虑到大哥梁京南还处于第二境界,或许精力不足需要小睡一会儿,于是提议早点到达下一个城池稍作休息。而梁京南则笑着婉拒了,想来也是,一个第二境巅峰的修者又怎么会因为一两日的奔波就精神不济呢,难不成一身旺盛血气都喂了哈士奇不成。
于是梁京南带着林儒海按照自己之前穿行中州的经验,直接从大道之上离开走进了一片山脉之中,等到二人穿出山脉又奔行了几十里之后就看到一座与林儒海昨日所见不相上下的大城横亘在山脉中央。梁京南二人直奔城中山海楼,进楼随便找了一处空桌,点了七八个小菜与几壶清酒茶水,坐下边聊边等。
先替大哥梁京南添满酒杯,喝了一杯的林儒海向梁京南问了一问:
“大哥,小弟刚进这中州,所遇城池两座,便都是这看似万户人家的大城池,难道这中州城池皆是如此吗?”
“二弟此言差矣,这两座城可不止万户人家居住,再说这中州之地地大物博,水土富饶,所能养育之人自然甚巨,但要说每座城池皆是如此也是不实。中州之大自然有贫瘠险恶之地,那种地方所住之人不多,十几户,几十户人家就可为一小村。”
梁京南举起酒杯朝着林儒海虚礼一下,兀自将杯中之物一口喝完,然后拿起绣帕随意擦抹了嘴唇,看着窗外走街串巷的脚商对林儒海解释道。
“哦?但我从北境奔行一月所见,我青云所占之地虽然不如中州这般盛产米粟稻谷,但也有富饶之地,再依靠山林果蔬野物,所能养育之人亦可有万户啊?怎么那最大的城池也不该只有千户居所吧?”
“emmm,若是单纯的从物资土地广袤程度而言呢,你所说的自然不无道理。但你是青云门下首席弟子,出了山门就是代表着青云脸面的天下行走,虽然我有几分考虑,但其中缘由我暂时不便与你分说。你不妨再看看中州,再体验几个月生活,倒是你我兄弟二人再探讨此事不迟。”
梁京南听闻林儒海的询问,面露难色,随后婉拒,想让林儒海自己得出答案,以免自己平白做了恶人,影响兄弟二人感情。
随机店小二端了饭菜上来,林儒海脑海中细细回忆着这月来的见闻,但依旧迷惑无法理解,在吃了几口菜之后继续问道:
“那大哥,既然中州富饶而北地贫瘠,那为何也不见有北境之人前来中州谋生呢?”
“哈哈哈哈,二弟,这个问题我先不回答,你且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第一,在昨日大城附近你可曾看到过北境居民?”
“不曾。”
“那你可见过寻常百姓吃穿用度?可知寻常人家是否有马匹等代步之物?”
“寻常人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吃穿用度皆是朴素平常,说道马匹之类,怕是只有家境殷实富裕之人尚可承担。”听到梁京南的反问林儒海稍作思考,面露苦笑,端起酒水敬了梁京南一杯:“是小弟孟浪天真了,怕是可凭人力能走到中州的地方,早已经搬空了,而其他地方的穷苦人家一辈子挣扎存活,莫说可能不知晓中州之地,就算知晓也怕是难以到达。而富贵人家在哪不是富贵?也没必要多此一举了。”
“正是如此,此番道理浅显易懂,但如若只是空想而不知各地具体情况,那也难以理解。二弟你虽然天资聪颖,修为不凡,但自小苦修,没有诸多经历,江湖行走还需保留一分谨慎心思。”
林儒海听着梁京南的话语不禁点头,书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井底之蛙难言天空之广阔。
二人吃完饭继续向南而行,中途却遇到了一处不过百人的山寨。林儒海本想进去讨些酒水,以备日后在山林间一路奔波,却被梁京南拦下,一起翻身下马,悄无声息地潜入寨子内。
林儒海见寨子里面妇女生活做饭,织衣编绳,幼童在外嘻嘻笑笑,玩耍打闹,正是和谐美好的画面。但梁京南带着他悄悄地走到一处高地,两人潜藏不动。
林儒海心有疑惑,压低声音悄悄地问梁京南:
“大哥,这下面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梁京南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低声回答:
“我也说不好,只是我家素来有避祸躲灾的能力,这方面的直觉向来精准。我感觉这个寨子有不妥之处,但看众人神色并无异常,所以想要稍作等待,看看寨中男人回来后可有什么变化。”
林儒海听到大哥的老成持重之言点头赞同,二人就在原地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原本在外晒着太阳织着衣服的女人们也渐渐回到了家中,在外玩耍的孩童也逐渐散去。这时将近三十多个壮年男子每个人背后背着一个麻袋,一起走进了寨中,批次之间欢欣道别后各自归家。
然后就听到一群群妇女口呼不知什么含义的经文,而诵经声中掺杂着各种低声呜咽的哭泣声。梁京南大惊失色,拉着林儒海快速向寨内冲去。
“二弟,这群人是邪佛教徒!你我赶紧弄出点什么动静,将房内各人惊出来,不然恐有几十无辜之人命丧于此!”
“简单!交给我来!”
林儒海听到大哥的嘱托,右手向前一伸,袖中如同短笔大小的如意棒激射而出,一边飞行时还不断变大,呼吸间就化作千年古木一般粗大,砸在了石头木料堆砌的寨门之上。只听见一道轰隆如雷响也如山崩的声音响彻天地,而寨门原本所在位置出现了一个深约半人,宽比双人横卧的坑洞。
此时房间内所有人都走了出来,男人手持菜刀镰刀等务农伙计,而女人则抱着孩子站在三四十个壮汉之后,左右人都是面带微笑,语气和善如暖阳。领头之人散发着汹涌澎湃的气息走到最前面,微笑着对林儒海二人说道:
“原来有贵客前来,不如与我等一同朝拜真佛,感受真佛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