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月光如洗
吃完晚饭,大家三三两两围坐一堆,谈天说地,聊东聊西,今晚就是团建的最后一晚,明天就要启程回校了。
忽然间远处放起了烟火,伊人兴冲冲地喊羽舞几个人一起看,“羽舞你们看那烟花好好看。”
一连十几分钟过去了,还不见结束,伊人问:“是我们里面有人特地准备的吗?”
“嗯。”筱妮依旧惜字如金。
“哎,变了变了,图案不一样了,这是什么图样?”伊人拽着筱妮的手兴奋地摇着,还站起来跑到海边去,就差沐浴在烟花之下,还把羽舞和凌浅也带上。
看着空中变化不停的烟花,筱妮观察了一会,“这好像是羽毛的图案,还有YW的字母,还有一句あいしてる。”说完转过头看羽舞。
对上羽舞的眼睛,羽舞知道她想说什么,轻轻摇了摇头。
一直站在旁边的凌浅开口了:“喜欢吗?”
羽舞侧脸过去,眼里不掩疑惑,她不是没猜到这烟花的用意,也不知没猜到可能会是谁,只是看着情形,似乎浅浅早就知道了。
凌浅嘴角弯起,又问了一次:“喜欢吗?我觉得你会喜欢呢,这还是我给小北哥哥出的主意。”
羽舞眼里的疑惑更甚,“浅浅,你这是?”
“小舞,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知道小北哥哥喜欢你,很早前就知道了,说实话当时确实很痛,毕竟我等了他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重逢却等来这样的结果。可跟小北哥哥坦诚聊过之后我放下了,你别不信。”羽舞的眼神明显是在说别骗她。“你还记得前两天我问过你爱一个人究竟是怎么样的感觉,其实我也不知道,按道理多年爱意不应该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可如果那一开始就不是儿女之情的爱呢,又或者为什么我就非得非他不可,我为什么不可以也拥有一个一心一意是我的人的爱。”
“浅浅,你别误会,学长他……”羽舞急着解释。
“小舞,我知道,你先听我说,我也想小北哥哥幸福,他就像我哥哥一样,你就给他一个机会,你别顾忌我,我要是真的在意,就不会鼓励他做这些,甚至帮他出主意。”
“不是,浅浅,你听我说……”羽舞急切想要解释。
“小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已经拒绝过他一次,给小北哥哥一次机会好嘛,我不要你因为我,不需要,感情最不需要的就是施舍,难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要靠施舍吗?”凌浅佯装生气。
“浅浅,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凌浅笑了,“我只是逗你的,但是我是真的跟你说如果我真的喜欢,我绝不会轻易放手,我会光明正大跟你竞争,但这次不需要,我相信也会有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人,而且好像他已经来到我身边了。”
说到这份上,羽舞还有什么不懂的,“是我想岔了。”
“去吧,他在等你。”凌浅示意前面不远处一直站着的零北。
羽舞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凌浅一眼,还是没挪到脚步,就这样看着凌浅,余光看到黎亦君不知何时,默默站到了凌浅身后,羽舞才确定刚刚凌浅说的那句好像已经来到她身边不是在骗她。
零北见羽舞迟迟没动静,终于忍不住,没遵循凌浅告诉她的,让他在一旁静静等,自己走向羽舞,“羽舞,我喜欢你,あいしてる。”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不知何时,围聚着一群人,为首的正是伊人和里语,喊得最起劲。
零北本意是瞒着众人的,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瞒不住里语,她知道了全天下也就知道了。
事已至此,零北也只能放任不管了,静静地等着羽舞的答复。
迟迟不见羽舞答复,众人都要忍不住了,伊人上前几步,轻轻一推,把羽舞往零北方向推。羽舞还沉浸在头脑风暴中,一时不查,失去平衡,没想到并没有想象中的跌倒,反而是跌入一个温柔的怀抱,抬头一看,零北往日那满是星辰的眼睛里满满都是自己,这一刻自己似乎再找不到其他拒绝的理由。
“浅浅,你别喝了。”黎亦君拿走凌浅面前的酒瓶,“这都第几瓶了。”
“学长你别管,”凌浅扒拉开黎亦君的手,“今晚我开心,小北哥哥得偿所愿,我要多喝几杯。”
看着眼前强颜欢笑的女孩,黎亦君不可否认,他真的心疼了,“浅浅,要是你还喜欢零北,我帮你。”
“没有,我已经放下了,他和小舞还是我一手促成的。”
凌浅似乎也没醉。
“那你?”
“再让我喝这一回,就这最后一次,此后就一切成过往,人总是要有点仪式感的,才不留遗憾。”
“我陪你。”喝完你就彻底放下,把他放下,往后我来守护你。
“干杯!”
诺大的书房静悄悄的,羽鸿站在窗前,结束了一天的公务,他总是习惯自己一个人站在窗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是我。”言秋未等到回应,便自行推开门进来,“羽鸿,我给你煮了参茶,放在桌上,你等会记得喝。”
听到响声,羽鸿回头看了一眼,“嗯。”
放下参茶之后,言秋一反常态,留了下来,“听说羽舞她们加入了学生会,最近还跟学长学姐一起出去玩了。”
听到羽舞,羽鸿的表情有些松动,自从开学后羽舞就再没回过家,想见她一面都难。
“羽舞她们在学校一如既往地受欢迎呢,还是那么厉害,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言秋知道羽鸿在听,也想听,就自顾自地说下去。她和羽鸿是羽舞心里的一根刺,即使这么多年过去,这根刺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尖锐,可并没有消失,还是藏在肉里,即使他们尽力弥补,可依旧无济于事。
这么多年,只要能推,羽鸿都会推去一切应酬,只为了早点回家陪伴羽舞,即使只有见面那句话“爸”和那一顿相顾无言的晚饭,可她知道羽鸿还是很满足。
自从羽舞满了十八岁,当年的协议的有效期到期,再加上羽舞上了大学搬出去住,之后就再没有回来住过,电话也没有,羽鸿依旧尽量抽空回家,虽然嘴上不说,可言秋知道他是抱着希望,希望能撞上羽舞回家一趟。只是像这样一个人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
两边她都劝不了,只能静静地陪在羽鸿身边,不敢问,怕听到说后悔了的答案,其实何尝不是又在自欺欺人,只好时不时通过凌家夫妇打听羽舞的近况,然后说给羽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