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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脆弱的初恋

“别挤,别挤,让我上去!”

“哎呀,你踩我脚啦!”

“往后门走走行吗?”

“司机叔叔,我把钱投了,您开下后门让我上吧!”

公交车来了,在一片嘈杂声中,钟子衿拿了一个硬币投进了公交车的投币箱,然后急匆匆的冲向司机为她打开的后门,硬着头皮挤了上去,随着后门关闭,车子启动,她松了一口气,终于挤上车了!

每天早上钟子衿都要挤在人群中斗智斗勇的上公交车,她也练了一身绝技,上了公交车后,死命往里面挤,靠车屁股的座位一定是坐到底站的,所以尽量不要去,除非底下人太挤了,可以站上去躲个清净,但一定是一站到底,而靠近车门的位置一定是没几站就要下车的,只要耐心的抱着后车门门口的车杆等着,肯定会有坐上座位的机会,而且早高峰一般很少能遇到老弱病残,基本上没有需要再次让座的风险,所以钟子衿上了车后紧紧的抱着车杆不撒手!

刚站稳脚跟,公交车到了下一站,涌上来更多的人,钟子衿坚守在狭窄逼仄的小空间里,不停的被身后的人挤得贴到车杆上,她索性往旁边的座位那里挪了挪,公交车却突然一个急刹车,所有的人都一个踉跄,她也被挤到了前面一个座位,不知道被谁踩了一下,后脚跟一阵火辣辣的疼,她龇牙咧嘴的还来不及看自己的伤势,座位上的人便起身把她按在座位上,并且围在座位与人群中间,为她隔出了一个安全的小空间。

钟子衿抬起头刚想谢谢他,却发现竟然是李永凯,他的眼神直视窗外,单手扶杆,书包斜背,依旧是那副痞里痞气的样子,那一刻她却觉得他像是拯救我于水火之中的盖世英雄。

到站后,钟子衿才感觉到后脚跟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走的很慢,李永凯也放慢了速度,跟她并排走着,她有些不自在:“你先走吧!帮我把书包带回教室!”钟子衿把书包拿下来,递给他,他却没有接,而是在她面前蹲下说道:“上来!”她看着周围都是往学校走的同学,实在不想出风头,于是她径直的往前挪着步,绕过了蹲着的李永凯,可没走两步,李永凯突然冲了过来,把钟子衿拦腰抱起,她受惊的挣扎着,并拍打着李永凯:“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钟子衿没敢看李永凯的表情,却听李永凯在她耳边低语:“再动我就把你扔下去!”钟子衿被他的语气吓着了,死死的抓着他的衣领,并且把书包挡在脸上,生怕被班里的同学认出来,从公交车站到学校的路不短,可李永凯一直把她打横抱着,已经有些接不上气了,还强忍着支撑。

钟子衿以为李永凯会抱她到学校门口,谁知他一路把她抱到了校医室,一大早校医室还没开门,李永凯又把她抱到了班里的座位上,一路上许多人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他们的关系。

钟子衿坐在座位上,把头埋得很低,李永凯走后,孙小青坐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钟子衿不知道怎么跟孙小青解释,刚抬起头,李永凯便放了一个创可贴和一瓶消毒酒精在钟子衿桌子上,孙小青还在旁边,李永凯看了她一眼,孙小青很温柔的打了个招呼:“李永凯”李永凯却没有理会她,而是语气冰冷的说:“你挡着我了!”孙小青尴尬的让开,眼睛里氤氲着水汽,走回了座位上埋头哭泣,钟子衿刚想过去安慰她,就被李永凯按在了座位上:“脱鞋!”钟子衿疑惑的看着李永凯,下一秒,他直接蹲下脱了她的鞋,她才看到她的后脚跟被踩破了一层皮,由于她穿的是船袜,所以露在外面的肉都受伤了,李永凯拿起酒精和棉花帮她消毒,钟子衿疼的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李永凯却偷偷的笑了,没错,他竟然笑了,她总觉得他是故意的,刚刚打算怼他,一个创可贴已经贴在了她的后脚跟上,她看着慢慢站起身的李永凯说了声:“谢谢你!”李永凯没说话,走回自己的位置继续摆好睡姿,孙小青抬起头时眼眶红红的,上课后,老师问了几个很简单问题,孙小青都没有答出来,老师很失望的让她坐下,并且还警告他们不要因为早恋耽误了学习,老师的余光还有意无意的看了钟子衿一眼,钟子衿有些委屈,看了看李永凯,可他依旧像个死猪一样,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也没了听课的心思。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孙小青主动跑过来要扶她,她的闺蜜不乐意了:“小青,你脑子秀逗了吧!扶这个心机婊干嘛?”钟子衿有些生气,但并没有反驳,她想着孙小青应该会解释的,可没想到她下一秒就说:“没办法,谁让我那么喜欢李永凯呢!”她无语了,这话说的好像是她抢了她的男朋友似的,钟子衿没让她再扶她,一瘸一拐的往前挪着,孙小青却在身后大喊:“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他!”说完还哭了起来,周围的人都对钟子衿指指点点,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百口莫辩。

就在钟子衿不知所措的时候,李永凯又来了,抱起她就走,压根不听那些流言蜚语,钟子衿挣扎着要下来,并对李永凯说:“你快点跟她解释啊!”李永凯突然停下来问她:“解释什么?”她也突然愣住了,对啊,解释什么呢?正在钟子衿组织语言时,李永凯放下了她,转身对孙小青说道:“我需要向你解释什么?”孙小青也被问的不知道说什么,旁边围观的同学越来越多,把他们几个围在中间,似乎在等待着一场好戏上演,孙小青还在那里装柔弱,而钟子衿当时不知道是脑子坏了还是意气用事,拉过李永凯的手就开始宣誓主权:“我们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孙小青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钟子衿,周围很多同班同学也都睁大了眼睛,似乎是觉得平日里闷不做声的“老实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狂,李永凯反握住钟子衿的手,没再理会孙小青,转身蹲下对钟子衿说:“上来!”这一次钟子衿很听话的趴在他宽阔的背上,头一次她觉得烟草味其实也挺好闻的,上车后,车上很空,他们坐在后面并排的位置,气氛有些尴尬,李永凯从书包里掏出随身听,递了一只耳机给钟子衿,她接过来耳朵里响起熟悉的声音,她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你也喜欢林俊杰?”李永凯诚实的摇头:“不认识!不是看你喜欢嘛!”说完他有些脸红,嘴角轻轻的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钟子衿内心有种不安分的小雀跃,竟然有人会关注她的喜好,她静静的听着林俊杰的新歌“只对你说”里面的歌词让她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听到这首歌就会想起,这个曾经在她最卑微的时候靠近她的男孩。

到站下车后,李永凯要送钟子衿回家,她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对他说:“我不想让熟人看到我早恋!你快回家吧!我自己可以回家的!”说完她转过身一瘸一拐倔强的挪着步子,李永凯还是跟在她后面保持着距离,把她送回了家,她透过窗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恍惚,这就是她猝不及防的初恋,她和李永凯的事很快就在学校里传开了,大家课间都会讨论着她和李永凯的话题,最终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一天下课后,班主任老师把钟子衿叫到办公室,为了顾虑她的情绪,班主任旁敲侧击的问着她和李永凯的关系,钟子衿没敢告诉老师实话,她的顾虑太多,她不想因为早恋的事让老师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她也不确定她能和李永凯有多远,她没有赌的勇气。

从办公室出来后,李永凯也去了办公室,钟子衿坐在教室座位上一直忐忑的等着李永凯回来,可是等到放学他也没再回来,他的书包还在班里,她收拾了他的书包后,去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几个老师在聊天,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好把他的书包拎在手上。

下车后,钟子衿等在公交车站,她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所以她用了最笨的方法等他,钟子衿等了很久,天都黑了,她才等到从公交车上下来的他,跟他一起下来的还有孙小青,他们下车后,钟子衿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酒气,孙小青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那一刻钟子衿觉得眼前的李永凯好陌生,她找不到他,孙小青却可以,胜负一下子换了方向,钟子衿把书包交给孙小青,没跟李永凯说话,转身便泪如雨下,她跑过了马路,差点被车撞到,她一路跑回家,躲在被子里哭,她的初恋还没开始就这么结束了……

第二天钟子衿刻意跟李永凯保持着距离,看着孙小青还像以前一样温柔的照顾他,她心里一阵泛酸的恶心,她接受了班主任老师的建议,学起了体育,每天早起晚睡,除了学习就是不停的训练,她想让自己忙起来,变得充实,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在她的勤奋学习中度过了高一的下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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