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左冶龙再次握紧了手中的五钩神飞亮银枪,眼睛紧紧盯住对面的城墙上,那里,正有着一群士卒往这边看,筑土山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住城内诸将,故而孙康等人派人盯住这边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只要左冶龙这边有动静,自然可以做出反应,只不过,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超出他们认知之外了,左家军是从这个土山上来攻城了,只是这攻城的人数也太少了些,仅有一人一骑!
那开阳城巡逻的校尉军士们亦是盯紧了这个土山的方向,当然,亦是不断感叹着今晚月色真好,不愧是中秋月圆之夜啊!看那月亮,多圆,多白,多亮啊!等等,不对,怎地有个黑影挡住了月亮,莫非是传说中的天狗吃月亮了!
那城上军士正在诧异间,只见的那黑影越来越大,正往城墙扑来,怎地不像是天狗,倒似个一人一马?正疑惑间,就见的亮光一闪,正映出一张人脸来,淡金面膛,剑眉入鬓,提一杆超了号的长枪,穿一身看上去就是很专业的宝甲,额,有点面熟,咦?不对!敌袭啊!
要问他为什么看清楚左冶龙的脸面,很简单啊,左冶龙戴的九头狮子闹银盔上的宝珠晚上交战可是能发光耀人双眼的,自然而然,顺带着也就把左冶龙的面容给映出来了。
只是,即便看到了又能怎样?要知道这些军士方才只顾感叹着,哪里做好什么作战准备?再说了,你在月夜城墙上猛然见到一人一骑从天上落下来什么感觉?不是神仙就是鬼怪吧?反正不是人!
反正那些校尉大张着嘴巴反应过来这是敌袭的时候,左冶龙已然骑着月照千里白跳过了将近三丈的护城河,落到了城墙之上,自然而然的五钩神飞亮银枪顺势一扫,这一枪就将这围在一起看神仙的十余人尽数扫到一边,不是骨断便是筋折。
有那运气不好的,把头撞在城墙上,这红的白的可就都出来了,那运气好的,也不过只能在地上大声惨嚎,总之,就这么一下,这十余人可就全被撂倒了。
十余人的叫声,在这夜深人静时,也算得上是凄厉无比了,左冶龙也无暇理会他们的死活,只是轻轻一磕马腹,顺着城墙径直往早已辨明的城门方向冲去。
要说这开阳城不算大,但是这城墙修的确实不错,够宽够平坦,最起码月照千里白跑起来十分的平稳,“噌噌噌”的直往前窜,啊!你说难道没人听到声音来拦截么?这个当然有啊!只是奔跑起来的月照千里白,加上左冶龙探在前面的五钩神飞亮银枪,再加上城墙上跑马道的特殊地形,那里有能阻挡左冶龙的人儿啊!
于是乎,就见得左冶龙一人一马如入无人之境,加上那杆超了号的五钩神飞亮银枪,当真是沾着死,碰着亡,所过之处,一片的哀号之声,单骑过后,一片狼藉啊!有胳膊、有大腿,偶尔能看到肠子还有脑浆,反正比较杂,简直就是大杂烩——百鬼夜宴!
索性左冶龙马快,转眼间已然冲到了城门上方那控制吊桥的绞轮旁,至于这身后的战绩,委实没有多少,很简单,时间太短了,守城的军士还没来得及冲过来,毕竟谁也不会没事儿就骑着马在城墙上跑啊!尤其还是中秋佳节,月圆之夜啊!
左冶龙眼看着冲到了绞轮旁边,心中不由得大喜,这绞轮虽然巨大,却是木制的,上面正裹着那用来拉起吊桥的铁链,又瞥了一眼已经被自己的五钩神飞亮银枪扫到一边的看守军士,便顺手将五钩神飞亮银枪往那木绞轮上一划,就听得“喀嚓”一声,好么,左冶龙这杆枪不仅沉重,这锋刃亦能切金断玉,就见得那绞轮被他轻轻一划就如同快刀切豆腐般,划开了一道大口子。
左冶龙一看有戏,赶紧的左右两个绞轮都来了几下,十余下过后,就听得“嘎巴”一声响,而后“吃啦啦”地响声传出,随即又是闷闷地“嘭”地一下,先前那一下,却是绞轮断裂,“吃啦啦”却是铁链没了约束依照物理规律下放的声音,至于最后那声响,分明是吊桥落在了护城河上啊!
吊桥既落,只听得城外嗷地一声响,随即那震天的战鼓咚咚地敲起,早已准备好的撞城门用的撞木在刘虎的指挥下被军士们抬着就往城门冲去,至于左冶龙,自是知晓现在关键就是城门能否被及时打开了,眼看着那一道道火把自两边的城墙上靠拢了过来,当下想也不想地催马顺着登城墙的跑马道就下了内城,没办法,这里目标太明显,不能留在这里当箭靶子啊!算算时间,不过只是过了几分钟而已,而此时,城内已然乱了起来。
左冶龙跃上城墙杀人的动静可不算小,更何况那吊桥落下的动静亦是不小,故而,城内的守军亦是吹响了号角,敌人攻城的消息转瞬间已然传遍了全城,而此时的孙康等将领,亦不过是刚刚听到号角,准备披挂上城墙守城而已,故而在一块这单骑顺着跑马道冲进内城的时候,又是如入无人之境啊!
一群大兵正拿着兵器乱哄哄地顺着道路往城墙上跑,谁想到城墙上居然有人骑着马顺着跑马道冲了下来,这群大兵顿时大惊,谁也不想被莫名其妙地被马撞死,更何况,那马前面正探出个明晃晃地枪头。
敌人攻上城头了,城破了,这是那些军士们的第一个想法,随即本能地作出了反应,转身就跑,再加上没有大将指挥,故而左冶龙虽然只有一人一马,却是无人敢于对敌,只是纷纷转身逃跑,或者是干脆往两边闪躲。
左冶龙一看这样,心中不由得大喜,暗道:“我正怕被你们人多缠住,不想你等纷纷自散,当真是天助我也!”当下也不故意杀人,只是谁挡路便用五钩神飞亮银枪扫开,如此一来,更是无人敢挡左冶龙的路。
左冶龙自城墙上径直杀到城门洞,居然畅通无阻,被左冶龙杀了个通透,说来也巧,左冶龙刚刚赶散了城门洞中的守军,只听得“咔吧”一声,紧接着“嘎吱”声响,随即便是震天的欢呼声,却是城门的门闩被撞木撞断了,城门被撞开了。
开阳的城门一开,刘虎领头纵马冲了进来,刘虎一眼正看到签约了,不由得大喜过往,放生高呼道:“大侄子果然了得啊!!!”
左冶龙见是自己的伯父刘虎神色激动,又是亲身当下领军杀入,心中知他心忧自己安危,当下便是哈哈一笑,大声喝道:“众军士随我破城。”左冶龙当下纵马,便冲了出去,刘虎也大声的呼喝着,领军自是紧随其后,刘虎的前头部队一进城,由颜良、文丑率领的第二梯队也开始向城内进发,而大营自然便由陈登守卫了。
此时,孙康等一众将领不过刚刚上了马匹,就听得欢呼震天,不由得俱是一惊,此时,就听得呼喝声传来:“城破了!城破了!”众人疑惑,俱是将眼光看向孙康。
孙康大怒道:“此必是左冶龙乱我军心之计,岂有片刻间破城之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方才放下一点心来,就见得一行败军跑来,领头者正是今夜巡城校尉,其见了孙康等人,急忙拜倒道:“将军,城破了,左冶龙、刘虎已然领军攻进开阳了,其军锐不可当,弟兄们纷纷溃散,将军速速从其他城门出城吧!”
孙康大怒,拔出宝剑,喝道:“休得胡言,乱我军心!”那校尉大惊,方欲开口辩解,只听得喊杀声已然往这边来了,更有军士高呼:“活捉孙仲台!”事实很明显,左家军进城了。
那校尉忙道:“孙将军护送主公速速离去,某领本部为将军断后!”满脸皆是恳求之色。
孙康一愣,随即下了马,径往屋里去,那是要接着自己的兄弟孙观一起走,吴敦、尹礼、昌豨、刘何亦是默默无言,只是整理卫队,等待孙康出来。
那校尉又跪下叩了个头,这才起身,冲着自己的部下喝道:“今乃乱世,若无主公,吾等家小皆饿死矣,今夜吾等失职,致使城池被破,愿意以死为主公断后的随我来!堂堂男儿,岂是不知报恩之辈?!”也不待那些部下们表态,那校尉当先便往喊杀处走去,那行乱军亦是默默无言,紧随其后而去,却无一人趁乱散去。
不多时,孙康背着孙观出来,又将孙观扶上马,用绳子绑好,确保他不会掉下来,便与吴敦、尹礼、昌豨、刘何四人领着卫队奔其他城门而走,至于那离去的校尉等人,孙康却是问也不问。
一场厮杀,直至第二天的天明,开阳城已然再无喊杀之声,刘虎忙着指挥军士打扫战场的时候,正瞧见左冶龙在注视着一个身中数枪,尤然靠墙站着身亡的泰山军校尉。
似乎感觉到了刘虎那有些疑惑的目光,左冶龙轻声道:“若无此人,昨夜四寇皆被吾生擒矣!”
刘虎闻言便道:“若是如此,可抛入沂水,以其喂鱼!”
左冶龙摇了摇头道:“此忠义之士,岂可亵渎其人尸身?传令,厚葬此人,并命军士向百姓宣传此人忠义!”言毕,缓缓而去,刘虎有些疑惑地看着左冶龙的背影,摇了摇头,只得依令行事。
城中百姓本有疑惧,且有几分愤恨,然左冶龙命厚葬昨夜断后校尉之事传开,城中各种流言遂平,开阳城,这座被泰山寇经营数年的堡垒,顺利地落到了左冶龙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