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式拼死杀透重围,一众偏副战将护着李暹,随着李式落荒而逃,后面还跟着一群凉州残兵败卒,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人马,只知道一路向南逃去。
李式、李暹率军前脚刚一突出城东大寨,吕翔、吕旷两兄弟就率军攻进了大寨,兄弟俩这顿好杀啊!真可谓是畅快淋漓!两兄弟大展神威,还在负隅顽抗的凉州兵瞬间崩溃,跪地请降者不计其数,吕翔负责清点降兵和统计伤亡人数,还有安排大寨的防卫工作,吕旷负责清剿还在顽抗的凉州兵卒。
幽冷的月色下,也不知道奔行了多久,忽见旁边一大片荒凉的河滩,透着令人心悸的死寂,李暹心头掠过一片阴影,如今身边的兵卒多了,但是却提不起一点胆量,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遇见了自己的兄弟李利,但是李式却不知所踪了。
李利驻马,问身边的士卒道:“那边如此荒凉,却是不知何处?”
一名本地出身的小卒壮着胆子回答道:“将军,那边就是小河沟了。”
“小河沟?”李暹沉吟了一声,突然感到了一丝危险。
“呜呜~~”
李暹的话音刚落,小河沟里陡然响起了沉沉的号角之声,然后便是火光冲天,不知道多少左家军的兵卒从河滩里鬼魅般的钻了出来,呐喊着向这些凉州军的残兵杀来,火光的照耀下,左家军的兵刃闪烁出冰冷的寒芒,凉州兵们真可谓是心胆俱寒。
“不好,中了左傲冉那厮的埋伏了!”李暹大吃一惊,厉声道,“快!快!赶紧向南撤,摆脱这些该死的左家军兵卒!”
黑暗之中,不知道左家军究竟有多少人,再加上西凉兵胆气已丧,李暹自然不敢迎战,第一个打马逃跑,身后紧跟着李利,主将既走,惶然失措的凉州残兵们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争先恐后地跟着李暹、李利向南逃去。
向南跑出不足30里,就见一道孤峰突起的山峦挡住了去路,李暹正欲绕行而过,左边和右边突然间同时响起了喊杀之声,遥遥可见左右各有一支左家军打着火把,漫山遍野地掩杀过来,就像两条飞舞的火龙,将李暹和李利的凉州残部死死地卡在了当中。
李暹大惊失色,李利忍不住哀叹道:“该死的左家军,他们究竟布下了多少伏兵?要是李式兄弟在就好了,唉~~!!!”
李暹发火道:“现在说这些废话有个屁用,左边、右边,还有后面皆有左家军,只有前面山上没有,咱们还是赶紧翻过前面的山梁,逃命才是正理!”
李利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当下两人弃了坐骑,各自带领残兵上山,准备翻山逃命,将及爬到半山腰时,不远处另一座山顶上突然燃起了冲天大火,火势猛烈,地势又高,几十里内都清晰可见,李暹和李利正纳闷时,山梁的另一侧突然传来一片喊杀之声,声势甚烈、响彻云霄!
黑暗之中,李暹和李利交换了一记眼神,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慌乱和恐惧,两人争先恐后的爬到山梁上,低头往山下一看,立刻目瞪口呆,彻底傻眼了。
他们只见南面的山脚下,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飞舞腾跃的火光中,一支声势浩大的左家军正从南面潮水般涌将过来,堪堪挡住了凉州残部下山逃命的去路。
回首北望,从小河沟一直追杀下来的左家军已经断了后路,从左右两侧掩杀过来的伏兵又断了东西两面的生路,至此,整座山峦已然被左家军围得水泄不通,除了困守等死,他们俩和这些凉州残兵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奶奶个熊,中了左傲冉的奸计了!”李暹捶胸顿足,懊悔不已地道:“早知道还不如在山下和左家军拼个你死我活呢!如今倒好,只能困在山上等死了!!!”
李利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天黑山路难行,量左家军也不敢贸然攻山,一切还是等天亮之后再说吧!”
“唉~~!也只能如此了!”李暹打了个哀声道。
咱们掉过头来再说李式,李式第一个杀出城东大营的,他知道自己不能返回长安城,因为一旦如此,很有可能会被左家军有机可乘,趁机掩杀进城,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这长安城就不保了,所以李式没有往长安城的东门本群,而且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寻访他父亲李傕的下落,这可能也就是血浓于水吧?!
李式率麾下仅存的三百亲卫,四下寻找自己父亲的下落,偶尔会遇到一些己方的残兵,李式向他们打听自己父亲的下落,他们都是含糊不清,李式也没有办法,就将他们聚集到自己的麾下,他的队伍也就逐渐的扩大了起来,足有千余人了,沿途也碰到了一些左家军的小股部队,但是都被李式打散了。
有句话是怎么说地来的,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李式一味的苦寻之下,还真让李式找到了一位,只不过不是他的父亲李傕,而是他的郭叔叔——郭汜!
寻找到了郭汜,李式不仅壮大的自己的队伍,而且还得知了自己父亲的下落,原来自己的父亲李傕被困在一座山丘,如今正靠着地势的险要、亲卫的英勇,殊死地抵抗着,李式一听,急忙率军向东南直扑。
位于东南方向,确实有一个数十尺高地山丘,但是却并不怎么险要,而此时的山丘之下,谭雄、王方、牛刚率领数千亲信,正在指挥兵卒向山丘上疯狂地进攻。
三人面对的是不足两千的部队,但是却久久不能攻上山丘,这对于兵力占优的谭雄、王方、牛刚等人而言,无疑是一种莫大地耻辱,上万名兵卒的攻击,却始终无法冲破对方的防线,李傕麾下的兵卒是清一色的钩镶短刀,就这么组成了一道那一逾越的屏障!
已经丢下了上百具尸体,但还是没有前进一步,王方心知,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一步,他们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唯有一味的硬攻,用人堆出一条道路来,否则三人不禁无言以对左傲冉,而且还会被众将耻笑,并且还要接受左傲冉的雷霆之怒!
“王将军,再快一些吧……如果左叔叔那里接到了消息,恐怕就会派另一员将官来指挥了。”小将牛刚不无忧虑的道。
王方此刻也是脸色铁青,拔出肋下宝剑,厉声喝道:“李烈,再给你四千人,若还是不能攻上去,你就提头来见我,连两千人的屏障都打不过,亏你们平日里还给我自夸!”
李烈是个年过三十的武将,一直都是王方的亲信,武艺也不一般,就连王方从来也没和他红过脸,如今李烈知道,王方真的火了,李烈闻听之后,脸色羞红。
李烈拧眉立目,翻身下马,摘下头盔,脱去铠甲,手舞大刀,厉声喝道:“儿郎们!随我冲上去!”
兵卒们再次朝山上冲锋,只见山顶上一排钩镶竖在地上,箭矢从缝隙间飞射而出,将一个个兵卒射翻在地,可是这一次,李烈显然是发疯了,迎着利矢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第一个到达钩镶云锤阵前的就是李烈,李烈挥刀劈砍,哪知四、五个兵卒同时举起钩镶盾牌,两个封挡李烈,一个横扫,一个突刺,把个李烈杀得颇有一点顾此失彼。
王方看得大怒道:“永锋!你带人也给我冲上去……该死的李烈,就知道玩儿女人的东西!”
永锋此刻也是武将打扮,拔出宝剑,大喝一声,带着人冲了上去,而山坡上,李烈在经过片刻的狼狈之后,却已经清楚了钩镶兵的打法,大刀左劈右砍,将钩镶兵震得手臂发麻,于此同时,身后的士卒也冲上前来,举枪突刺,凶猛至极。
李傕麾下的两千飞熊军已经打了大半夜了,如今都有些吃力了,可面对着对方的攻击,却没有一人退后半步,始终保持着阵型,坚守着自己的位置。
双方一时之间竟成了胶着地状态,但李傕的飞熊军明显落在下风,不断的向山顶上退去,仅仅十几步的距离,就有几十个飞熊军倒在血泊之中。
同伴的死,没有让这些飞熊军感到恐慌,相反,当朝夕相处的同伴倒在血泊之中的时候,却将他们骨子里的凶残之气激发而出,使其一个各好似血海中的修罗。
在保持队形地同时,却将对手逼退了一步,此后,虽然不时有人受伤,有人阵亡,云锤阵却没有在退后半步,这种情况,持续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当永锋带人冲上来的时候,飞熊军的兵卒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眼看着阵型就要被突破,王方、谭雄等人兴奋地面孔扭曲,厉声的喊喝,不断催促着兵卒们冲锋。
可也就是在这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只听一声巨雷般地怒吼声响起:“汝等逆贼休要猖狂,凉州凉州北地李式在此!”
那怒吼之声,宛如霹雳一般,只见一队铁骑风驰电掣般飞来,为首一员大将,头戴紫金束发冠,身穿大叶紫金铠,胯下一匹宝马紫金狮子兽,鞍韂嚼环鲜明,手持一杆紫金枪,赫然正是李式!
此时的李式,早已血染征袍,那铠甲上到处都是凝固的鲜血,带着暗红色,大枪之上,也是血迹斑斑,枪尖之上还挂着一个血淋淋的肠子,乍一看,犹如凶神恶煞一般,在他身后,有大约三百多名模样一般,一各个都是清一色高头大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好像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