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一把将斥候摔到地上,鼓着眼睛,粗声粗气地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斥候连忙将左傲冉如何诱敌深入,左傲冉如何劝降,最后又如何骗开关门夺取虎牢关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斥候之所以知道的如此详细,是因为他到虎牢关时,左傲冉麾下地首席谋士田丰专门让人告诉他的,田丰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威慑众诸侯,为左傲冉在进入洛阳后能够有效约束众诸侯的行为打下一个楔子。
大帐内很安静,最先说话的不是袁绍,而是袁术:“这么说,左傲冉麾下地左家军现在拥有近二十万的虎狼之师了!”袁术的声音很轻,表情却很难看,其他人的表情也差不多,左傲冉所表现出的强势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无形地压力。
“大家这是怎么了!左傲冉打了大胜仗,这是喜讯啊,应该高兴才对啊!”说话的是曹操,他是现场唯一的一个自始至终神情都很正常的人了。
曹操出列,朝袁绍抱拳并手道:“盟主,虎牢关已被我联军攻占,这汜水关的守军必定会在近日逃走,我军宜急攻汜水关,务求尽快拔下此关。”袁绍点了点头,当即下令,全军不惜一切代价急攻汜水关。
联军又一次向汜水关发动了猛烈的进攻,这一次与之前却大不相同,军队很轻松地便突入了关中,原来吕布军已经在半日前撤走了,汜水关中只留下了一些老弱伤残而已,联军一攻来,这些老弱伤残并未做任何抵抗。
分外恼火的袁绍下令将俘虏的三千多老弱伤残全部坑杀,坑杀或阬杀,是指古代军队打仗,将敌军俘虏杀死后把尸体堆积起来的行为,众诸侯都在气头上,所以只有曹操一人出言劝阻,不过袁绍并未听劝。
有人往往望文生义,以为坑杀是活埋的意思,是不正确的。古书中往往有描述坑杀后尸体堆积如山的描述,例如慕容垂在看到参合陂之战中被北魏坑杀的燕军将士的遗骸,堆积如山,郁愤而死。可见坑杀根本不存在埋的场景。以长平之战为例,白起也是不可能有时间挖出可以活埋四十万人的大坑,而投降的赵军不加以反抗。
夺下汜水关后,按道理说,应该立即向洛阳进兵,但在把守汜水关的问题上,众诸侯又开始扯皮了,你说你驻守,他说他戍守,争论个没完没了。
曹操看得气闷,当场指着众人喝骂道:“竖子不足与谋!”随即离开大帐,召集了麾下的军队离开汜水关,往洛阳而去,其实曹操并没有带走所有的军队,他还留了三万兵马,由乐进率领留在汜水关上。
当虎牢关方面的消息传到汜水关时,吕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自己的师弟既然阵地搬到了,吕布苦笑着摇了摇头,既然虎牢关方面兵败,自己已经没有再防守下去的意义了,于是吕布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开始安排撤退的事宜。
这撤退也是有讲究的,不能叫对方看出自己的撤退意图,至少不能让对方在短时间内识破,为此,吕布将三千多老弱伤残之军留了下来,交待他们在关上虚张声势,并对他们说,敌人如果攻关,他们可以不做抵抗,随即吕布率领兵马从西门悄悄地离开了。
从汜水关上撤下来的这这些兵马由吕布带领,一路向洛阳急赶,吕布要在洛阳同董卓地大军汇合,回合后再向西逃,其目标是逃往陕西,甚至是更远…
初平元年,大汉的江山如任人宰割的羔羊般朝不保夕,而麻木的大汉百姓,只要有粮食可以填饱肚子,有衣物可以取暖,他们并不关心谁才是当今天子,天子在他们眼中是那么的模糊,那么的高不可攀。
在二十路诸侯讨伐董卓的节骨眼上,青州境内,战火又起,以藏霸为首的泰山贼隐忍多年后,自泰山深处大举杀出,好似从天而降,泰山军所到之处,小县守军望风而逃,不战即溃……
幽州军离开联军大营,行至官渡港,突然遭到袭击,就算精明如田豫也没有想到在这联军的眼皮子底下能出上这么一档子事儿,幽州将士本就无心恋战,更是在仓促间对敌,一时之间伤亡惨重,留下粮草马匹无数,公孙瓒之子公孙续重伤,田豫眼睁睁的看着公孙续身中十余箭后倒地不起,公孙续瞪裂眼角,怒叱道:“袁术、曹操匹夫,必不得好死!”
公孙续重伤,但是看在田豫的眼里却是重伤身亡地情景,田豫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将手中大枪舞得是虎虎生风,幽州士卒此时已经被激怒,各个以命搏命,悍不畏死。
偷袭幽州军的这支泰山贼部众将领,见状不再迟疑,引兵押解着无数胜利品,南下而去……田豫虽有心拼命却被严纲死死抱住,待幽州军重新列队之后,仅存两千余人,而且这两千余人之中,伤者不计其数,田豫此时冷静了下来,只见严纲气冲冲向自己走来。
“你看这是什么?”严纲极尽咆哮地说道,田豫接过严纲递过来的一柄大刀,刀杆之上赫然刻着:常山左——三个字!
“亏那左傲冉小儿成天与先主称兄道弟,如今竟然在此时落井下石,杀害我少主,其心险恶!我等若前去渔阳岂不自投罗网!哇呀呀呀呀!”严纲暴跳如雷地怒声道。
关靖此时看着沉思的田豫淡淡地说道:“主公与少主虽然身死与此,可右北平公孙府邸尚且有公孙范、公孙越两位将军坐镇,我等回师右北平便是。”
“嗯?不对!此乃联军中人所为,与左元帅无关!”田豫矍矍道:“若真是左家军欲落井下石,我等焉有命在?”严纲和关靖眼中一抹惧色闪过,对左家军的强悍再没有几人比他们更有发言权了。
“而且,左家军粮草充盈,怎会在乎我等这点辎重?”田豫继续分析道。
“若是有意而为呢?”严纲问道。
田豫不答,只是道:“我等不必在此猜测了,拿着这兵器到那渔阳城下一问便知!”
“对!”
“没错!”
“咱们说走就走!”
“田大人!田大人!少主公他还活着!少主还活着!”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