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韩一脸的感激,拱手道:“卑职这就回去禀报。”说罢孙韩搬鞍认蹬,翻身上马,快马加鞭的直朝魏郡城内奔去。
望着孙韩远去的背影,左傲然自信满满的一挥手,传令道:“传令大军,在魏郡城外五里安营扎寨。”
“诺~”
这次左傲冉有五千大军要扎营,扎营的工作量不是很大,但是在专业土木工匠的指导下,一座高大坚固的营砦在傍晚十分就出现在魏郡城外的旷野上,大营分成内外两个部分,如同城市有内城外城一样。
首先建立起来的是左傲冉的中军大帐,中军大帐一般建在最能清楚的观察到整个营地情况的位置,然后在中军大帐背后是以典杰为首的主帅护卫队驻地。
颜良、文丑、典杰、刘虎、马胜、张台、雷绪、徐商、诸葛虔、翟元、常雕、曾宣、苏顒、陈泰、陈元、成何、梯俊等这类军官以及陈登、沮授、廖立、许慈、陈震、杜微、华歆这类谋士的营地在中军大帐的正面。
而崔琰、崔林之类掌管军粮和军饷的军吏的营帐在中军大帐的左右两侧,他们分布在中军大帐周围,如同众星捧月一样围绕着中军大帐,以便随时可以接受召唤,中军大帐的正门口不立营帐,一条宽阔笔直的大道直接从中军大营通向军营的门口。
这些营帐有一道长长的木墙包围保护,构成军营的核心和指挥中枢,在中枢营地之外是普通士兵的营地,普通士兵的营地是按照战斗队列分布的,基本上按照骑兵在两翼,步兵在中间,弓弩手在步兵之后的格局分布。
在普通士兵军营之外也有一层营墙保护,士兵们会先挖一道深约一米的壕沟,然后把挖出来的泥土堆在壕沟的后面堆砌成一道土墙,在土墙之上插上木制的栅栏就形成了营墙,在营墙之后搭建有敌台,高度刚刚够弓弩手站在上面向外射击。
在军营的四角,还建有瞭望功能的橹楼,整个军营分内外两层,而且有四个营门,如同一座小型的城镇,这么一座规模巨大的军营忽然出现在魏郡城外,惹得魏郡城外散居的百姓纷纷前来观看。
中军大帐里,左傲冉正在与陈登、沮授、廖立、许慈、陈震、杜微、华歆等商议大计。华歆首先把王芬找他共谋兵变的事情向大家说了,最后说道:“夫废立大事,伊、霍之所难。王芬性疏而不武,此必无成。”
沮授捋了一捋下巴上小胡子,点头说道:“不错,昔日太甲不明,伊尹放之于桐宫。昌邑王登位方二十七日,造恶三千余条,故霍光告太庙而废之。如今的天子虽然宠信宦官,疏远贤臣,但还是没有昏聩到太甲、昌邑王的程度。而王芬之辈也没有伊尹、霍光的威望很才能。”
廖立也表示同意,说道:“王芬想宴请主公,一定是想借用主公的兵力,所谓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主公如果赴宴,将来可能受他连累,其后过不言而喻。”
冀州对左傲冉具有很大的诱惑力,桓帝时崔实《政论》云:“今青、徐、兖、冀,人稠地狭,不足相供。而三辅左右及凉、幽州,内附近郡,皆土旷人稀,厥田宜稼,悉不垦发。”
冀州诸郡人多地狭,幽州是地广人稀,冀州的种植业在东汉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重大发展,汉末韩馥为冀州牧时,冀州带甲百万,谷支十年,其后,袁绍占据冀州,成为北方最强大的军阀,这都与冀州的富裕密不可分。
而且冀州北通塞外的游牧民族,可以得到优良的战马,南面又靠近河内,左傲冉知道光武帝时寇恂就曾经在河内养马二千疋,表明河内确是农牧兼宜地。
最后一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冀州人才鼎盛,眼下审配、逢纪、郭图、麴义等都在冀州任职,自己眼下无法将他们延揽到麾下,不如设法使自己当上冀州牧,这样一来这些人才无须延揽,直接成为了自己的下属。
“王芬既然想借我的手事先他自己的计划,那么我就将计就计,踩着他的尸体踏上冀州牧的宝座。”左傲冉说道。
“嗯,冀州为九州之首,光武皇帝赖之得天下。冀州常山、魏郡、巨鹿诸郡肥田尚多,未有垦辟。如果把这些闲田拨给贫民屯垦,给与粮种,务尽地力,以劝农夫之劳,勿令他们游手好闲。这样一来军粮就不用发愁了,也安定了一方天下。燕赵之地多壮士,慷慨豪迈,有足够的军粮军资,又有燕赵壮士为部曲,主公还怕不成大事吗?”陈登这番话似乎是早有准备的。
华歆和廖立也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道:“嗯,元龙说的很有道理!”
就在这个时候,有士卒来报,说冀州刺史王芬、魏郡郡守陈逸前来拜访。
陈登摇头说道:“王芬如此性急,还没起事就失败了一半了!”
不管如何,此刻王芬依然是一州的刺史,左傲冉立刻率领一班文武臣僚前去辕门外迎接王芬、陈逸二人,颜良、文丑二人身披甲胄,各持兵刃站在左傲冉的左右侧。
其余陈登、沮授、廖立、许慈、陈震、杜微、崔琰、崔林、典杰、刘虎、马胜、张台、雷绪、徐商、诸葛虔、翟元、常雕、曾宣、苏顒、陈泰、陈元、成何、梯俊分列左右,为了迷惑王芬,左傲冉没有让华歆露面,为了向王芬显示自己的实力,左傲冉特地把八百神锤营做为仪仗队,列在队伍的最前面。
辕门徐徐而开,一行七人三前四后鱼贯进入左傲冉的大营,走在最前面的便是孙韩,只见此刻的孙韩换上了一身两档铠,头戴铁兜鍪,右手里擒着一柄大斧,左手则按着腰间的环首刀,身披白色绣花锦袍,一身戎装的孙韩更加英姿勃发,那股既威武又英俊的英挺之气一下子把神锤营那些浑身煞气的军人比的自愧形秽。
孙韩站在最右边,他的左侧是一个身穿灰底绫纹袒领袍服的长者,这种袍服是当时最常见的官服,透过领口可以看见一面白色的内衣,以青巾为巾帻裹头,头上戴一顶进贤冠,腰间系有印绶,青绶三彩,青白红,长一丈七尺,一百二十首,这么看来此人便是冀州刺史王芬了。
在王芬之右又有一人,此人大约三十出头,生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一脸的书生气十足,从他腰间的绶带来看,此人当是魏郡郡守,以故太傅陈蕃之子陈逸,在三人之后是四个黑衣苍头,也就是家仆。
左傲冉看着王芬、陈逸一老一少二人,心里已然再暗暗发笑了,所谓书生造反十年不成,光看这两人一副书卷气就知道他们难成大事,虽然自己已经设下了套给他们钻,但是既然人来了,自己还须以礼相迎的。
“不知道刺史大人和郡守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左傲冉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施礼道。
王芬也笑着拜道:“车骑将军年少有为,乃青年才俊中的翘楚,老夫特来一瞻风采啊!呵呵!哈哈!”左傲冉与王芬各自都心怀鬼胎,脸上却不露声色,一番虚于委蛇之后,年轻的陈逸首先沉不住气了。
“陈逸听说车骑将军自从军以来,破黄巾、平凉州、讨二张、定乌丸,一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想来车骑将军必有一番治军用兵的良策,今日既然来到车骑将军的军营,何不令我等儒生开开眼界?”陈逸说道。
王芬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道:“陈郡守,你这么说话好像把车骑将军比作一介武夫似的,难道你忘记了车骑将军还是当世大儒郑玄、蔡邕、卢植的高足吗?”
陈逸恍然大悟道:“陈逸几乎忘却,车骑将军乃是郑玄、蔡邕、卢植三位大儒的门生,车骑将军嫉恶如仇的高洁情操,实在是我辈年少者的楷模。”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的在试探左傲冉,就是为了摸摸左傲冉的底牌。
左傲冉微笑着侧身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说道:“请二位到帐内说话!”
王芬和颜悦色的应诺,却对身边一直持斧而立的孙韩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你就留在帐外待招吧!”
这一冷一热的差别完全被左傲冉看在了眼里,王芬对孙韩并不亲近,只要王芬一倒,左傲冉自己能出任冀州牧的话,孙韩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于是左傲冉和王芬、陈逸三人进入中军大帐坐定,帐内烛光摇曳,在三人的脸上都抹上了一层神秘又凶险的表情。
王芬首先说道:“听说车骑将军曾被许邵评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帅才,而后封笔再不评人,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左傲冉答道。
陈逸接着说道:“如今陛下宠信宦官,使得李赝这样的贤臣都遭羊元群之辈陷害,要不是车骑将军出世,震慑了那班宦官,恐怕还有更多忠直的大臣要受害啊!”
左傲冉假装叹气道:“只可惜陛下为奸人蒙蔽,阻塞了圣听啊!”
王芬狡黠的笑了笑,说道:“如果不是失明的人如何会不辨黑白颠倒呢?如果这个人的眼睛完好,却颠倒黑白,是非不分,那他的决定还是正确的吗?”
左傲冉故作莫名其妙的问道:“那该怎么办?”
陈逸说道:“如果一个太守不称职,那就把这个太守贬谪,如果一个皇帝不称职呢?就应该有伊尹、霍光这样的人站出来!”陈逸迫不及待的亮出了底牌。
左傲冉“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脸的慌张道:“陈郡守,王刺史请慎言啊!”
王芬似乎以为左傲冉心动了,便上前几步,为左傲冉详细的解释道:“不光我和陈郡守,南阳许攸,沛国周旌、曹操,平原华歆都愿意与我等共襄盛举,车骑将军乃是当时大儒的门生,更应该支持我等将宦者、黄门、常侍灭族,然后在废除昏庸的皇帝,拥立合肥侯为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