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片刻功夫,马超便提着一杆笨重地大铁枪威风凛凛地回到了院落里,先是举枪撩天来了一式金鸡独立,接着又是一招横扫八方,沉重的大铁枪划了个大圈再从空中重重地掼落下来,狠狠地砸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发出“叭”地一声巨响。足有磨盘大的青石板竟被马超一枪掼得粉碎,碎石横飞、嘶嘶有声。
“好,好哟。”马休高兴得直拍小手,马岱也不哭了,望着马超的眸子里尽是羡慕之色。
沉重的脚步声从院门外响起,人影一闪,一道雄壮又健硕的身影已经昂然直入,却是一条壮年汉子,刀削斧凿般的脸部轮廓,微微凹陷地眼眶,高挺的鼻梁,长相和汉人大为不同,一看便知道拥有羌人血统。
马超霍然转身,手中铁枪毒蛇般刺出,直取壮汉胸膛,口中疾声喝道:“父亲,孩儿枪法进境如何?是否可以上战场了?”
壮汉横过右臂轻描淡写地一挡,手腕上的铁护腕恰好撞在铁枪的枪刃上,马超这势大力沉的一枪便刺了个空,壮汉顺势又在马超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只听“仆”的一声,马超收势不住,蹭蹭蹭地往前疾奔数步,还是收势不住狠狠地摔了个狗吃屎。
壮汉正了正手上的护腕,冷然道:“空有一身蛮力,却不肯用心习武,枪法更是破绽百出,就你现在这身手也敢上战场?”
“嘻嘻嘻~~”马岱、马休放声大笑。
马超翻身爬起,恼羞成怒道:“不许笑,谁笑就揍谁!”
少妇这才迎了上来,关切地问道:“老爷,大军又要出征了吗?”
“是啊,大军又要出征了。”壮汉地脸色沉了下来,眸子里也浮起一丝阴霾,低声说道,“这一次,耿大人奉了张温大人的命令去攻打天水与陇西一代的叛军!”
……
凉州刺史耿鄙官邸,密室。
治中程球低声道:“大人,下官已经查过马家的族谱了。”
“哦?”耿鄙道,“结果怎样?”
程球低声道:“马腾的确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马腾之父马肃乃是马援五世孙,马援生子马防,马防生子马玛,马玛生子马应,马应生子马连,马连又生马肃,按照马家的族谱,马腾将军是十世孙。”
耿鄙蹙眉道:“这么说……马腾与羌族有关系?”
“确实!不仅如此,下官还查到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叛军主将韩遂与马腾乃是结拜兄弟,下官怕出征之时,万一马腾临阵叛变,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程球道。
“什么!?竟有此事!?”耿鄙蹙眉道:“这么说马腾还是韩遂的大哥了?咱们要攻打的对象是韩遂,那这事马腾知不知道?”
“马腾自然知道。”程球道:“有鉴于此,下官以为马腾不宜随军出征。”
“马腾勇冠三军,在军中素得羌、胡之卒拥戴。”耿鄙蹙眉道:“如果不让他随军出征,何人可以替之?”
程球道:“大人,下官倒有一策。”
“哦,何策?”耿鄙问道。
“大人何不与太子太傅、征西将军、镇殿大将军、建功侯左傲冉合兵共伐边章、韩遂?”程球道:“大人麾下颇有精兵,左傲冉麾下多有精兵猛将,两家若能合兵一处,何愁边章、韩遂不灭,西凉不定?”
“如此恐怕得罪张温大人,再怎么说,张大人是平西左路兵马大元帅,如此恐怕发……”顿了顿,耿鄙又道:“况且,左傲冉是否愿意与本官合兵共伐?”
程球道:“一问便知。”
“嗯。”耿鄙道:“速派人前往汉兴,向左傲冉将军表明本官心意。”
“下官遵命。”程球领命而去。
刘虎与犒赏三军的圣使,灵帝刘宏的亲信,武门校尉伍琼一同押运着犒赏三军的酒物至左傲冉的先锋大营,一番的饮宴自不用说,这伍琼是个自来熟,宴席之中,几杯酒下肚,就跟左傲冉称兄道弟起来。
刘虎从洛阳回来,带来了一件让左傲冉有些震惊的事情,那就是西园八校尉已出,这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灵帝刘宏快死了,没有几年的活头了,左傲冉对西园八校尉的了解只有这么多,因为宦官蹇硕一领西园新军,十常侍们下一步计划就是除掉何进了。不过让左傲冉震惊的事情不是这个,而是统领西园八校尉的人不是蹇硕而自己!
送走了喝多的伍琼,左傲冉自言自语道:“怎么又弄了个西园八校尉,圣上到底想干什么?”虽然左傲冉有不少的历史知识,但是对于整治这个问题,他还是不甚了解。
“怕是不简单,朝廷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尤其是让你来统领,而在你未回之时又让蹇硕来代理,明显有分薄大将军实权的意思。”田丰自小诗书并未少读,这种政治动象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大将军不是皇后的哥哥吗?一家人何必搞得这么剑拔驽张的呢?”刘虎最不喜欢这种事情了,觉得挺没有意思的,他比较感兴趣的还是打仗。
“算了吧,大家还是莫谈国事得好。来来,喝酒!!”左傲冉招呼众人继续喝酒,实际上灵帝为什么这么做,田丰的一句话就让左傲冉明白了,谁都不是省油的灯,看看曹操和蹇硕这两个冤家呆在一起,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了。
第二天众人送走了伍琼,但是接到的圣旨却让左傲冉十分的不高兴,因为圣旨上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按兵不动,等张温的大军攻破天水之后,两路大军在合军共破王国与李文侯。接到这个圣旨,左傲冉在心里暗骂不已。
数日之后,“报~~”忽有小校入内报道:“主公,凉州刺史部治中程球大人求见。”
“程球?”田丰眸子一转,向左傲冉道。“主公,若丰所料不差,程球必是替耿鄙做说客来了。”
左傲冉疑惑道:“说客?我与他无刮无隔,所说何事?难不成他想弃官不做,转而投到我的麾下不成?”
“非也!”田丰摇头笑道:“程球此人好财,而且见利忘义,而张温此人不仅寡恩,而又十分的吝啬,贪小财而失大节,当然将功劳与好处都归了自己,而程球定然未得到任何的好处,固然程球他才会劝说耿鄙,让耿鄙与咱们合兵,而他好从中得到利益。更重要的是耿鄙他麾下仅有马腾一员统兵大将,而马腾与韩遂又是结义兄弟,他自然不敢以马腾为将,所以……程球此来,必是要求与主公合兵一处,共同讨伐韩遂、边章。”
“马腾!!!哈哈!马腾!!我可算是等到你了,看我不把你收服于麾下,到了那个时候,蜀国五虎大将锦马超可就是我的五虎大将了!哈哈!刘皇叔对不起了,我要挖你一个墙角了,我没去挖周仓,只挖你一个马超,咱俩算扯平了!”左傲冉喜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经过一番的密议,左傲冉以自己的名义起草了一道奏折,奏请自己挥军攻打韩遂、边章的十万叛军。灵帝刘宏当即恩准,并调张温所率大军至北地,剿灭王国、李文侯的十万叛军。
耿鄙起步兵5000,骑兵5000,共计一万人,左傲冉出兵8000,以左傲冉为主将,田丰为军师,程球为副将,共合一万八千兵马,出兵共伐韩遂边章,近两万大军从集结到出征,前后不过七、八天时间。
天水,联军大营,韩遂帐内。
韩遂向马玩与梁兴问道:“边章的麾下将官怎样了?”
梁兴道:“主公放心,那些废物被末将和马玩兄灌得酩酊大醉,他们早已经人事不省了。”
韩遂又问道:“那边章呢?”
马玩道:“主公不必担心,末将早已经派人把这废物给秘密监视起来了。”
“好!”韩遂沉声道:“事关我军生死存亡,不可不慎!为免走漏风声,坏了大事,本将军意在今晚发动兵变,你们以为如何?”
“主公英明!”梁兴与马玩同声道:“弟兄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那好!”韩遂一咬牙,狠声说道:“今晚就将边章和他的亲卫将领秘密斩首,明日一早召集各军司马议事,可于帐外秘密埋下两百刀斧手,若有人问及边章与其他将官去向,就说两位将军已经受邀前往金城,大军由本将军独自统驭,如果有人不服~~当场格杀!”
梁兴、马玩道:“末将领命。”
“边章不仁,就休怪本将军不义,这一次,定要让边章这厮后悔莫及!”韩遂说此一顿,阴声道:“等大军离了天水,可秘密派人通知杨秋、成宜、程银、张横、李湛、侯选六部,让他们设法离开雍州各地大营,率部前来陇西与大军汇合。”
梁兴、马玩又道:“末将遵命。”
韩遂阴阴一笑,沉声道:“到时候本将军据有陇西,坐拥数万铁骑,张温又能奈我何?就算是大汉天子,只怕也得赐表敕封本将军为护羌中郎将,如若不然~~哼,本将军就年年率铁骑南下寇掠京畿三辅。”
“哈哈哈~~”梁兴、马玩同时惬意地大笑起来,那美好地日子仿佛已经在向他们招手了。
韩遂上前一步,拉住梁兴、马玩之手,朗声道:“事成之后,你们就是本将军的左臂右膀,到时候同享荣华富贵。”
梁兴、马玩感激涕零,轰然道:“多谢主公。”
……
三日后,左傲冉率领大军未遇到一丝一毫的抵挡,轻轻松松的收复了天水郡,以及天水郡所管割的八个县。据斥候探听得知,韩遂领十万大军三日前撤走,直扑陇西郡,陇西郡太守李相如开城投降,现如今整个陇西郡都归了韩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