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鸿踉跄而去,薛青宁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梁浩,一时不知所措。
想着薛青鸿离去时愤怒的眼神,梁浩的心便突突加快的跳动,他并不是胆小害怕,反而觉得让他很刺激。
要知道他打的五个孩子最小的也大他三岁,而且还是以一敌五的比例,碾压几人,这感觉不仅是刺激还让人兴奋。
包括前几日他大闹文堂也是如此,文堂子弟恨不得吃了它的眼神还有陈长老气得发抖的双手,面对比自己强得高手那胜利之后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梁浩心里想着,能以别人擅长的术业打败他,这才叫做‘强’。
以往他只觉得那些宝物,主要是自己想要的,他才去想方设法的得到,包括‘文行宝典’,‘青锋剑’等等。
但他不知,他心里要的是征服对方的快感,是一览众山小唯我独尊的无上之意。
他现在还小,要对自己想要的还不明确,只是憧憬在对宝物的觊觎。
此刻梁浩美滋滋的自持厉害,却不知道自己一是不会用力,二又不会什么招式,先前毫无章法的一通乱打,用得只是自身体力,一层内劲也用不出来,那薛青鸿和被打的几人什么也不会只能挨打。
若是薛青鸿也学过功法,面对梁浩的攻击不过是在给他挠痒痒罢了,相反梁浩若学会调运内息,会得一招半式,被打的几个孩子绝难站起身来。
回过神看着表妹仍傻傻的坐在地上,梁浩不觉好笑,见她先前哭过的小脸像个小花猫更觉好笑,伸出手去将薛青宁拉起身来。
梁浩打薛青鸿和梁道林是为薛青宁打抱不平,薛青宁虽小却知道表哥梁浩是在帮自己出气,所以面对梁浩伸来的手臂并不排斥,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梁浩打梁道博三兄弟纯数泄愤的心思,薛青宁自是不知,她也不需要去想。
她只记得梁浩是为了自己才对几人大打出手,薛青宁以往被其他孩子欺负只能忍气吞声,身为哥哥的薛青鸿从来不会为他打抱不平,反而时常数落她,每一回都是负气跑掉,刚才也是这般,梁浩若不出手薛青宁只会越哭越凶。
拉着梁浩的手站起身来道:“表哥你光着脚,还穿的这么少不觉得冷吗。”声音稚嫩无邪,宛如仙雀歌鸣。
这声音和那潺潺流水一样让梁浩觉得舒服,其实这个表妹梁浩只见过两三次,但是母亲总是叮嘱他不要欺负薛青宁,还要他保护她。
母亲的话梁浩曾经不懂,现在还是不懂,他只能做自己能做的。
这可是薛青宁第一次关心别人,一时不觉有些脸红。
面对薛青宁的问题梁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低头看着自己赤裸着双足,小腿也长出一节,那条薄裤脚以够不到脚腕了,薛青宁本来瘦小,可衣服穿的左一层右一层十足像个大包子一般。
一夜之间身高变高,不畏寒冷,面对有为常理的一切梁浩更是无从说起。
梁浩愣了半天最后只摇了摇头。
“快洗洗脸吧”拉着薛青宁步到溪边,梁浩道:“跟个花猫似的,你回到家姨夫问起会很麻烦的。”
“我不”薛青宁摇着头道:“这水太凉了”
“瞎说,这可是天然宝地”说着几步便走近水里,回头看着薛青宁,肆意他不要害怕。
薛青宁越是靠近水边,越觉寒气逼人,搓着双手后退了几步摇着头道:“表哥身上比我脏,我去姨母那里洗。”
“不洗就不洗吧”梁浩笑着道:“商量一下哥就是哥,能不能不要叫‘表’哥”
“表”的字音拉的及长,显得意味深长,完全不像个四岁孩子。
薛青宁呆立在哪“嗯”了半天道:“你洗吧,我走了”
“喂”见薛青宁跑远梁浩道:“表哥都不叫了,改‘你了’”
“妹妹,你总要拿出一个说法吧”薛剑怒道:“你外甥青鸿被你的宝贝儿子打得都不像样子了,你就不管管。”
“我五个儿子伤得更重,尤其是林儿。”不待梁薛氏搭话梁万林便怒不可遏的道:“你知道我的‘冰晶魄’有多昂贵吗?”
梁薛氏还未从薛剑的话中回过味来,梁万林的声音大的出奇,根本是吼,震得梁薛氏耳膜生疼。
薛青鸿和梁万胜四兄弟,在里屋治伤,薛剑,梁道林二人更是坐立难安,在厅上来回踱步显得极是焦急。
没过一会儿,手提药箱的大夫便走了出来。
“杨一思,我儿如何”面对药师,梁万林直呼其名,仍是声若洪钟,完全不作收敛。
“服下丹药”杨一思看了一眼梁薛氏见她点头肆意,便对梁万林道:“这丹药药力不足,又夹杂着太多药灰,有害无益……”
“老东西,你在说什么”不待杨一思讲完梁万林愤然抢道:“老子的……”
“五叔叔还是去请公公吧,别耽误道林的伤势。”梁薛氏无奈的道。
梁万林极其看重丹药,尤其是这靠自己炼制的‘冰晶魄’,当杨一思讲到“药力不足”时他以腾燃火起。他性子虽急,面对自己儿子受伤也没这般急。
双目一撇吼道“杨一思,你给我等着”语毕转身离开大厅。
见梁万林离开,梁薛氏顿时轻松了许多,梁万林的秉性太难缠。
梁薛氏虽然尴尬,那薛剑好歹也是自己大哥,孩子们打架也很正常,也比梁万林在这大吼大叫的好。
刚支走梁万林,薛青宁便走了进来,很有礼貌的见过姨母,和杨一思后,没好气的看着爹爹薛剑。
薛青宁乖巧喜人,梁薛氏极其喜爱,将她招呼过来抱在怀里,看着那哭花的小脸,笑道:“你也学着跟男孩子打架了?”
“不是的”薛青宁摇头道:“是他们欺负我在先,表哥为我出气来着。”
说着瞪了一眼薛剑,支支吾吾将清风阁石剑山下的一切娓娓道来。
只说了如何受哥哥薛青鸿和梁道林欺负,梁浩为自己出头大打出手,对于梁浩的古怪她却只字不提,因为她觉得自己被欺负才是最重要的。
薛青宁虽然吐字含糊,但大致意思是如此,三人稍加理解便了然于胸。
原来这事情的始末竟然源于自己的儿子,薛剑无奈的叹了口气。
“薛门主大可放心,令郎身有宝衣,只是被打岔了气力,稍过片刻就好。”杨一思断然道。
薛剑点头释然,俩孩子打架本就不安章法,谁受伤了都一样,自己更没必要去追究谁是谁非,况且他也从女儿那里知道了个大概。
只是薛剑心中疑问太多,毕竟娘亲舅大,他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指着自己外甥。
“宁儿你先去洗洗”薛剑一脸关爱的道:“一会儿等你哥哥出来爹爹带你们回家。”
薛青宁拜别姨母和杨一思便去了。
见女儿离去,薛剑便静下心来不由想到刚刚气急败坏的梁万林。
请珍医药膳堂堂主何须让一门门主前去请,随便安排一名丫鬟就搞定了。
梁万林最忌讳被人谈及丹药,眼看杨一思一语正中下怀,梁薛氏便言语一转将他支走,那梁万林也是头大无脑之辈,听之任之,怪不得只能做门主。
薛剑想到这不由得好笑。
看着大哥释然,梁薛氏总算松了口气道:“一思兄,道林娃娃究竟是和功法所伤?”
这问题也正是薛剑要问的,他目光一转和梁薛氏一同看向杨一思。
“烈火焚心决”
六个字一出,梁薛氏腾然站起“怎么可能”梁薛氏一脸不可置信的瞧着杨一思道:“我儿小小年纪怎么能学‘烈火焚心决’。”
‘烈火焚心决’实是上等火焰的培育心法,薛剑岂会不知。
只是他也不敢相信,这火焰心法不练至小乘绝无伤人之能。而梁浩小子不过才四岁,就算打娘胎里练习也不可能练至小乘。
“从脉相上来看,经脉股动燥热,体内虚火旺盛”见二人一脸不可置信,杨一思道:“却实是‘虚无业火’所留下的痕迹。”
梁薛氏脑袋一晕,再也站立不住,跌坐在凳子上。
“只是有一点让我想不通”杨一思续道:“其他几人身上没有一丝业火袭身的痕迹,只是寻常拳脚。
两种可能,一是少主不会驾驭‘虚无业火’,要么是少主功力以达至臻之境,十层虚无业火早已驾轻就熟只取二分惩戒梁道林,虽不至死,却要细心调理几天。”
薛剑一咬牙,心中恨道:“四岁‘虚无业火’就算成了也活不了多久。”
“我更倾向于后者,如果少主不能驾轻就熟,那业火为何偏偏打在梁道林和薛公子的身上。”杨一思说完自己的判断,心中也是非然,他练了一辈子火,也只是虚火七层,无法在晋升一步,只能当个药师。
梁浩活不了的后果,梁薛氏岂会想不到,‘烈火焚心决’威力之甚,梁万胜当年都有所顾忌,有了根基后才去修炼,五年才得突破,其中的苦楚想想也该知道,况且梁浩还是个孩子。
十层虚火方成一层业火的道理,任何丹药师都知道,待到虚无业火十层才有用处,成与不成全凭天意。
梁浩无意之中练就‘虚无业火’但却不会用,十层虚无业火只能打出二分,像围着梁道博三兄弟时,打出的力道不到半分,全凭自身力气。
薛青鸿那一拳,和踹在梁道林身上的一脚不仅有力气,还有几分精火之气,实是他站稳脚步提气一击罢了。
薛青鸿能站起身来完全是仗着,‘紫芸衣’的奇特功效,将那二分虚无业火悄然化去。
梁道林一没学过功法,二没宝衣护体,踹入体内业火虽让他五内俱焚,但却没有太大伤害。
起初梁万林见儿子受伤,不待药师前来,便病急乱投医,以为下了血本就行,将视为至宝的‘冰晶魄’捻碎了让儿子服下。
‘冰晶魄’珍珠大小,功效奇特乃专治内伤的圣药,梁万林炼了一辈子药,才炼出三颗。一是一味主药‘冰霜草’,极其难寻,二是他体内真火热力不足,那看似珍宝的‘冰晶魄’不过是次品丹药,药效不足。
吃进梁道林肚里不但无效,反而有助于虚无业火燃烧。
本来打在梁道林的二分虚无业火,如今已成了八分。
在这北辰世界下品丹药还算好球,随便一个拥有‘虚无业火’的丹药师都能炼制出来上品丹药要用‘紫阳真火’才能炼制,更是难求,极品丹药要用‘无根冥火’练至,在这个世界简直是奢望。
火的威力如此之强,想想如若梁浩能使出‘虚无业火’的一层功力,薛青鸿就是再穿上十件‘紫芸衣’也会像梁道博一样重伤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