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耷拉着眼皮打量了兮瓷几下,开口就是公鸭嗓:“但我不欺负弱者。”
弱、者。
兮瓷细细品读了一下,火气瞬间窜上了头顶,沉默着低下了头。
头老糟惊恐了:【孩砸……孩砸啊!咱不跟臭男人一般见识啊,忍住,忍住啊,孩砸!】
兮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男子见兮瓷没再说话,拿着一把破剑,迈步走开了。
兮瓷不知何时抬起了头,看着男子远去的背影,没几步便追了上去。
兮瓷与他对视,脸上勾起纯良的笑,看起来单纯极了:“师兄姓甚名谁?”
男子撇了兮瓷一眼,“鱼木。”
“鱼木……”兮瓷轻喃几下,笑容愈发灿烂,“好名字,鱼木……鱼木疙瘩,真好听。”
兮瓷的笑真诚极了,看不出半点贬低的意思。
鱼木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盯着兮瓷看了几秒,“你想与我比武。”
很肯定的语气,让兮瓷觉得他是不是脑子抽搐了。
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兮瓷刚要开口,便听到他说:“但我不欺负弱者。”
呵呵呵,这位师兄一定有病。
兮瓷努力掩盖额上的青筋,压下心底疑惑,问:“师兄,你叫什么名字?”
“鱼木。”同样的语气。
“师兄你是不是傻子?”
“你想与我比武。但我不欺负弱者。”
“师兄你真有病。”
“你想与我比武。但我不欺负弱者。”
……
兮瓷觉得有趣,骂他骂个不停。
直到兮瓷说了一句:“师兄我想打你。”
话音刚落,鱼木耷拉的眼皮猛得睁起,眸子亮的惊人。
握紧破剑,像风一般咻地跑远,再无踪影。
兮瓷:“……”这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具体表现吗?
七秒钟失忆的师兄?
骂过鱼木之后,兮瓷浑身舒爽,暂时决定放过鱼木。
正大光明地走在天山派的石子路上,全然不惧弟子们群起而攻之。
因为下午也有画尊指导修炼,弟子们大都去了正阁。
兮瓷不想见到丑男人,一个人在天山派悠闲地走着。
时不时遇到一两个弱小的弟子,再与他们来个等价交换,令牌上的灵分慢慢地涨着。
小日子过得挺清闲。
兮瓷不知不觉地转到了武练宫,宫殿前有几个白衣弟子聚在一起闲聊。
兮瓷真心觉得这画雪峰一点都不严谨。
修炼之事如此重要,是让他们闲聊的吗?
还是日子过得太悠闲。
她得给他们找事儿干,让他们有点危机感。
头老糟:“……”孩砸才真无聊。
兮瓷从他们身旁经过,不经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这灵分排行榜第一鱼木,你们知道吗?”
鱼木?
兮瓷赶紧倒了回来,躲到草丛的一旁,偷偷摸摸地听着。
“这谁不知道?不是都说鱼木第一靠的是运气吗?”
“是啊,听说他就是因为速度贼快,别人一掉令牌他就捡,比令牌主捡得还快,就成第一了。”
“啧,这小子运气咋就这么好?每次都会遇上掉令牌。”
“运气这也是实力的一种,更何况,他不是还速度快吗?修为也不会低。”
几个人嘀嘀咕咕,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落到了兮瓷耳朵里。
他们走后,兮瓷还是一动不动地维持原样,陷入了沉思。
她似乎,有了赚灵分的新法子?
跟着鱼木,她不就有令牌可捡了吗?
【孩砸,怎么不直接抢夺令牌得灵分?】为什么要捡?
兮瓷呵了一声。
我是那种没有原则的人吗?
怎么能强抢?
至少等价交换。
头老糟:“……”这不都一样吗。
孩砸咋这么蠢?都规定可以抢夺令牌了,还不抢!
是老头砸的错,老头砸把孩砸教蠢了。
到了傍晚,兮瓷早早地来到了食肆,身姿轻盈地掠上了食肆屋顶。
嘴巴吊着一根狗尾巴草,向月而躺,轻闭双眸,等着弟子们的到来。
有脚步声传来,兮瓷耳朵微动,起身悄无声息地掠到了弟子身边。
勾起了一抹甜美的笑意,目光真诚地望着他:“公子,等价交换不?”
这样来来回回了数十次,兮瓷灵分也涨了,食肆生意也败了。
简直一箭双雕。
看着冷冷清清的食肆,兮瓷唇角微微上扬。
等到无人再来时,兮瓷挥舞着墨笔,刷刷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大字,让纸随风飞舞进食肆。
一脸愉悦地掠走了。
—
兮瓷回了小阁楼,阁楼有两层。
第二层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兮瓷没怎么在意,估计是有风吹过。
等她准备早早睡觉的时候,噩梦来了。
兮瓷很快进入了浅眠,楼上的动静却越来越大,兮瓷烦躁地掀起被子盖住了脑袋。
声音仍旧源源不断,兮瓷猛得睁开了眼,不耐地皱起了眉。
哪个蠢东西在她楼上?
兮瓷整理好衣着,上楼去看什么情况。
还未到门口,不可描述的声音便传入了兮瓷耳畔。
兮瓷立马涨红了脸。
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实在是难以忍受,立马跑下楼,随风驱散脸上的热。
兮瓷漫无目的地在屋顶奔跑着,掠到了一条小河边,蹲下,捧起水猛得盖在了脸上,冰凉的河水驱散了一丝燥热。
看着河面上倒影着她慌乱的影子,兮瓷紧抿唇瓣,伸手轻触河水。
河水绕着纤长手指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兮瓷的影子也变得朦胧。
他们二人的行为勾不起她内心的一丝波澜。
勾起她内心波澜的是……
那一刻,脑子里出现的丑男人的脸。
她疯了,彻底疯了。
她就奇怪,她怎么会看上丑男人?这种事情,她明明不会在意。
兮瓷抬手摸向了胸口。
这里,总是莫名其妙地跳动。
是因为……那个突然变了个样子的丑男人。
她的心骗不了她。
怎么会这样?
师父……对,她把他看做了师父,这是对师父的敬仰之情。
兮瓷缓缓站起身子,走到墙边狠狠地提着墙角。
她傻了吗?还开始自欺欺人了。
不行,她需要冷静冷静。
兮瓷把墙踢了个大洞,靠着头老糟开挂,掠到了鱼木的住处。
趁着天黑看不清,兮瓷把他拉出来打了一顿。
暂时平息了内心的躁动。
兮瓷不想回住处,站在石子路上走过来走过去。
最后,终是抵不住心中所想,夜探画雪阁,想要确认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