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小胖子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围着莫名又转了起来,莫名笑问:
“难不成我身上也有什么禁制?”
小胖子摇头晃脑:“不不,我是发现你们讨论起这些做皇帝的话题毫无禁忌啊。”
“禁忌,战歌本就是有皇位继承人资格的,我朝从不以言论罪,”莫名回答。
“其实严格说起来,我跟莫名都是属于三哥战凌耀阵营的,我们从小一起学艺长大,一度也是支持三哥争那个位子的,直到那个男人出现,”战歌说道。
“战凌耀?那战大哥你也应该叫战凌歌呀,”小胖子问道。
战歌眼神有些黯然:“我未入宗谱,不能加上凌字。”
“你们说的那个男人是彼岸灵台吗?”李缘起眯起眼睛:“这个老男人很强,不过我不喜欢他。”
“老男人?”战歌苦着脸:“缘起啊,我跟莫名也算是欠着他的人情,这个称呼可不能当着面喊啊。”
李缘起不置可否。
“说说这个彼岸灵台吧,名挺怪,”小胖子开始八卦起来。
莫名也眯起眼,刚要说话,腿上就挨了一脚,“讨厌,干嘛学我也眯眼,”却是一脸娇羞的李缘起。
“我这不也是挨着你站,被太阳晃眼了,”莫名回答。
“回答错误,”小胖子捂脸。
果然,莫名被一道雷电术劈中,李缘起气冲冲的转身离开,大吼一声:“中午饭我来做。”
众人仿佛齐齐被十三级雷电术劈中,齐齐扑向莫名,拳打脚踢,至于什么皇位,什么灵台,管它的,谁在乎……
中午饭最终还是小胖子做了一顿生鱼片,因为厨房被李缘起烧得差不多了。
冬日的暖阳下,新鲜脆爽的深海鱼片吃得众人心满意足,坐在甲板上一动不动,一直无精打彩的小咻突然跳上船舷,有些紧张的四下张望。
战舰后方远处,一艘挂着北洲寒冰旗的商船上飞出两道身影,前面一个身影披着一个绿色的披风,在空中划出长长的翠影。后面隐约看到是一只数米长的动物。
两道身影稳稳落在莫名他们的战舰上,众人站了起来。
翠影身姿修长,小麦色的皮肤,黑色的平短碎发,鹅蛋脸,丹凤眼,平洁的额头贴着一个绿色荷花花钿,整个人英姿飒爽,手中提着一把用粗布缠着剑身的七尺长剑,长剑不但长而且比普通剑宽了许多。
翠影身后是一只数米长的雄狮,雄狮脚下寒气缭绕,巨大的狮目炯炯有神,让人惊奇的是雄狮那全身纯白的长毛,显得高贵凶猛。
“霜纤将军,”莫名迎上前:“有什么事吗?”
翠影正是早先在岛上遇到的天时六将中的女将军霜纤,不过此时的她已经没有穿她那套绿荷战甲,只是穿了一套紧身的武士服。
霜纤向众人点头:“各位好!冒昧打扰,其实不是我有事,而是我的战兽雪域白狮一直焦燥不安,我是跟着它来的。”
李缘起好奇的问道:“你管它叫战兽?”
霜纤点了点头:“其实天狮更像是我的朋友,陪我一起在北洲雪域长大,无数次出生入死,还第一次见它这么不安。”
雪域白狮紧紧盯着小咻,狮掌上锋利的尖爪弹出,口中发出挑衅的低吼,小咻个子虽小却丝毫不怂,背后八字浮现,小爪摆动,双方第一次见面竟然要打起来了。
霜纤安抚白狮:“白狮你怎么回事,不能随便欺负别人。”
李缘起美目流转:“谁欺负谁还不一定。”
莫名上前问道:“缘起,到底怎么回事,霜纤将军是少数我敬佩的帝国将领,你知道什么就告诉她吧?”
李缘起点头:“这根本不是什么狮子,它跟小咻一样是一只星空精灵。”
“什么,为什么它长这么帅,我们家小咻长的,呃,也是一样帅。”小胖子看到小咻气势汹汹的盯着自己,赶紧改口。
“星空精灵?妹子你是不是弄错了,在我们北洲雪域,虽然白狮也不多,但是也不是见不到,”霜纤疑惑问道。
“五行之力,齐汇于此,原力转换,星月当空,”随着李缘起四句法诀,众人眼前一片模糊随即又清晰起来。
众人发现大海战舰消失了,大家站在了一片星空中,永恒宇宙,浩瀚星河。小咻和白狮化成两团小小的星云能量团,各自放出一个亮闪闪的星星,两颗星星在中间溶在一起,各自飞回星云能量团中。
众人眼前一花,蓝天白云下,大海战舰上,大家表情各异的看着李缘起。
小咻跟白狮又化作现在的样子,小咻跳上船舷,呆拉着小脸,爪舞尾摇,信心满满,看了一眼李缘起姐弟。
李缘起表情淡然的点点头。
小胖子挠头:“它们刚刚不是在交朋友吗?小咻这个样子有点像要去决斗啊。”
霜纤摸摸白狮的狮鬃,笑道:“想不到你是从天外来的,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们都是最佳拍档。”
白狮舔了舔霜纤的手,眼中流留出不舍。
霜纤皱眉问白狮道:“你今天怎么了,不是遇到同族伙伴了吗?应该高兴啊,怎么怪怪的。”
李缘起的声音空灵:“星空精灵没有伙伴,亿万年来,每一只星空精灵它们的成长就是吃掉遇到的另一个同族,每一片星空下都只有一只精灵,刚刚它们不是在交朋友,而是在缔结生死契约,相约决斗,吃掉另一方变成成长形态,然后会完成对方的心愿。”
众人呆住,霜纤紧紧盯着白狮,狮目中闪动白光,头上出现一道光幕,光幕流转是白狮和霜纤从小一起长大战斗的无数片段,有星空下雪域里骑着白狮唱着小曲的无悠女孩,有全身浴血,白毛染红驮着身受重伤的女将军奔跑的雄狮……
成长,陪伴,信任,互助,再美好的时光也要过去,光幕消失,白狮眼中闪过毅然坚定。
霜纤后面已经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光幕消失的瞬间,霜纤睁开眼睛,一举手中七尺重剑,劲风飞扬,缠在上面的布带轻轻落下,重剑无锋,刻有斑斑雪花。
小胖子大惊,手中法印结成,站在小咻身前。
霜纤腾空而起,重剑划过战舰左侧的海面,海面刹那之间结成一块巨大冰面,霜纤飞到冰面上,单手一扬,冰面徐徐上升,变成一座高出战舰的冰山。
莫不是舍不得战兽雪狮,想要出手帮忙?莫名众人也只得凝神戒备。
冰山上霜纤迎着暖阳,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绿色的荷花钿闪动夏天般的热情,小麦色的脸上阳光撒满。只见霜纤重剑翻转,插在冰山上,双手作喇叭状,大声高道:
“去吧,我的伙伴,放心的去战斗,去成长吧,你看到了吗,我已经变得很强很强了,我已经能照顾好自己了,所以你也要变强,你也要回来。”
说完转身一头扎进冰山下的海里,往深海潜去。
雪域白狮仰天咆哮,飞向远方,小咻毛尾一摆,跟了过去。
远处战斗打响,能量流转,白日里居然星光大盛。
甲板上众人黯然,小胖子扭头问李缘起:“姐,我知道你肯定是有把握才会放小咻去,不过心里怎么觉得不得劲儿呢?就不能大团圆结局吗?”
“怎么大团圆,不让小咻去?要么让那只狮子回来?”李缘起微笑。
“那还是算了吧,小咻可是我的兄弟,还是小咻回来吧,”小胖子回答。
“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小咻咋天连番激战,消耗很大,也不是必赢的,”李缘起又说道。
“什么?”小胖子一听急了,就想追过去。
远处的星光熄灭,战斗结束了,众人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不知不觉,夕阳夕下,哗啦一阵水声,霜纤脸色苍白飞上战舰。战舰上众人齐齐的站成一排,小胖子肩上的黑白身影跳了过来。
小咻静静的站在霜纤面前,伸开了小爪,小爪里是一根白色的狮鬃。
霜纤半跪接过狮鬃缓缓站起,努力的抬头,扬起脸庞,不想让泪不再流出,可是眼角一串泪珠却流淌而出,在地上化成无数细小的晶莹。
李缘起轻吟:
“咫尺天涯,
忆起初见,
寒风不在,
唯真唯爱。”
众人齐齐举起右手,指向战舰旁的冰山上。
霜纤望向众人所指之处,冰山上高大的雪域白狮站在夕阳下,白色的狮身镶了一圈金边,咆哮一声,威风凛凛,狮尾一甩,扑向霜纤。
霜纤惊喜的抱着白狮泪如雨下,众人感概万千,小胖子问道:“姐,你又骗人了吧?”
李缘起杏眼大睁:“不,我讨厌骗人,我刚刚说的没一句假话。”
“你讨厌被人骗吧,”小胖子明显不赞同这句话。
“不骗人?那为什么两个星空精灵都回来了呀,不是说一片星空下只有一只精灵吗?”小胖子问道。
“对呀,星空精灵一直都在吞噬同族成长,也因为这样,它们更渴望找到真心爱护它们的伙伴,当有人真心关怀思念它时,它就不再是星空精灵,而是转化成为关爱它的那个人的守护者,形态再不会发生变化,所以……”
李缘起看向小咻:“这片星空下仍然只有一只精灵,那就是小咻。”
“嘿嘿咻,”小咻跳上小胖子的肩头,一脸骄傲。
“你骄傲个屁呀,又不是你打赢了,”小胖子骂道。
雪域白狮走了过来,匍匐行礼。
李缘起笑容浮起:“小咻应该骄傲,面对吞噬掉同族就能成长进化,小咻克制了内心对于力量的欲望,没有吞噬白狮,好样的。”
霜纤听到这里,也赶紧过来对小咻举手行礼,小咻毛尾摇摇,小脸挤出了笑容。
小胖子嘟嘟囔囔:“克制欲望,谁信啊,我看是中午生鱼片吃多了,吃不下了吧。”
听到生鱼片,小咻小眼睛顿时放光茫,跳下小胖子肩头,窜到白狮耳边一阵耳语,白狮连连点点,小咻跳上船舷,手搭凉棚,四下打量,幕的,一指远处喷水的鲸鱼,白狮咆哮,两个二货奔着鲸鱼就去了。
战舰后面的商船飞起一颗信号弹,霜纤向众人行礼:“不管怎么说,感谢你们,我得走了。”
略一迟疑又说了一句:“要是你们去皇都,请千万珍重小心。”
说完,飞身而起,口中响起清脆的口哨声,远处白狮飞奔而来,双双飞向商船。
众人看着逐渐消失的翠影,小胖子突然说了句:“这个姐姐很好,我喜欢。”
莫名点头:“霜纤将军是个纯粹的人,她的心自由洒脱,我也……”身后有雷电轰隆,“我也很欣赏她,是欣赏,欣赏。”
最后两个字基本是吼出来的。众人齐齐看向李缘起。
李缘起粉脸微红:“看什么看,要下雨了,还不进舱。大家抬头看去,星月当空。
船舱里,李缘起一脚踢飞死乞白脸跟在后面的小咻:“你自己不吞噬白狮精灵,现在想打我天魔钗的主意,没门。”
尹小风拿着一个乱晃的指南针跑到莫名跟前:“不知道怎么回事,迷航了。”
众人来到甲板上,海面异常的平静,星星点点的月光星光撒在海上,美的让人心曳神摇。
莫名拿过指南针,抬头看看夜空皱眉:“航向正常,指南针也没坏,为什么会指针乱晃。”
小胖子嘿嘿一笑四下打量了一会儿:“这个不奇怪,有很多原因,我估计是这片区域磁常不正常,海底有磁石矿。”
又一指夜空,回头对李缘起说道:“姐,你还见过别的和这里一样的界面吗?”
李缘起点头:“有啊,源星呗,一样的太阳,一样的月亮,一样的星空,不过感觉总是有些别扭。”
“别扭,怎么别扭了?”小胖子跟众人竖起耳朵。
“说不上,对了莫名你们对于起源有什么说法吗?”李缘起问。
莫名说道:“众说纷云吧,有传说是三道灵气,吸收天地精华,上品化人族,中品化灵族,下品化万物。还有说神创造万物,耗尽神力,陷入永眠。千年前,先圣孙膑一统大陆,建立修罗皇朝,提出严仁勇义慧,要求各族平等,提倡忘却前缘,只活今生。”
李缘起若有所思:“忘却前缘,只活今生,大智慧还是大忽悠?”
“三百年前,孙氏后裔断绝,传位于我战氏,历经十数朝,百姓安居,大陆平和。”战歌接话。
“直到这二,三十年,当今圣上无心朝政,各地异象渐起,纷乱不休,”莫名说道。
“没劲,我要去睡觉了,小咻,走吧,”小胖子打了个呵欠,明显对历史没兴趣。
忽然远处有歌声传来:
“星兮月兮伴我行,
海兮风兮真性情,
今夜有酒放歌唱,
明朝踏浪上九天,”
声音粗矿,在这宁静的海上,显得异常豪迈。
莫名战歌齐齐惊喜的跑向船头,互望一眼:“是江大哥!”
小胖子来精神了,胖腿一蹬跳上船舷,回头一脸八卦:“是谁啊,你们俩这么开心。”
莫名抬手向夜空飞出一柄飞刀,飞刀亮着长长的光尾,夜空中闪亮显眼。
“来的是我们的好朋友,也是我们这群人的领头大哥,当朝二品大员紫薇令江山笑,”战歌回答小胖子。
“紫薇令是个什么官?”小胖子有点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