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后。
这一周里,男生们还是如林美若到来的第一天那般,疯狂炙热。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林美若对男生们只是礼貌对待,并未过度亲近。
从昨天开始,白昭就魂不守舍,神经兮兮的。虽说他自林美若来以后就经常出神发呆,但好歹还能正常对话。
昨天就变得答非所问,要么傻笑。白怀虽觉奇怪,却也找不到问题源头,毕竟,她是一直看着的,林美若可没回应他那白痴弟弟。
所以她只能归结于白昭又犯傻,毕竟,做傻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今天是星期五,值日生是白怀和林美若,意外的组合。
四月初,清明时节。
放学后,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后,白怀和林美若便开始了各自的打扫,期间两人都未交流。快打扫完毕时,天边突然出现了几道闪电,轰隆隆的雷声,接着“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空中倾泻下来,。
林美若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微微皱眉,神色不太好。
南方的三四月,总是会有这样突然的春雨,所以对此,白怀丝毫不意外,她每天都备着伞来学校,就是应付这种情况。
打扫完毕,她面无表情回到桌上收拾东西,从抽屉里拿出伞准备回家,看到林美若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雨出神。
“没带伞?”这是白怀对美若说的第一句话。
“嗯...”回答她的是温柔而动听的声音,还夹着一丝悲凉?是白怀的错觉吗?
一时间,她好像没那么排斥林美若了,抬起手示意手中的伞,说道:“一起走吧。”
林美若脸上露出欣然的表情,可不到两秒,却转变成犹豫,“你的雨伞够大吗?能遮两人?不会挤吧?”
白怀抿着唇,声音微沉道:“那你是走,还是留?”
林美若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摆摆手开口解释,“当然走!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碰到我,我有洁癖。要是伞大点儿,那最好不过了。”
白怀没回答她,打开伞,示意林美若过来。
林美若看到这把伞挺大的,便放下心走过去。
就这样,大雨中一把大伞下走着两个人,可她们之间却有好些距离,靠近伞边的肩膀处,都被雨打湿了。如此大雨,换做是别人都恨不得贴在一起防止被雨淋到,而她们却故意拉开距离,还能淡定地走着。
林美若是洁癖,白怀大概是真嫌弃。
不过如此大雨,街上人也是比较少的,大家都没去注意这两个行为怪异的少女。
把林美若送上车,白怀便独自回到家中。
她把书包扔到地上,然后径直去了浴室,平时就已经是生人勿进的白怀,此刻散发出谁近谁死的气场,家里人诧异地你看我我看你:这孩子,是心情不爽吗?
洗澡完毕,白父白母都已在饭桌上等着她了,除了白昭。
“白昭呢?”这家伙吃饭越来越不按时了,面子是大到需要人请了?
“他说没胃口。”白母给白怀递上了筷子,白怀阴着脸坐了下来。看来这弟弟太久没被教训,欠打?即便平时脑子不太灵光,也会好好吃饭啊。
“他最近几天行为怪异,我在学校自会盯着他,在家你们可得好好看着他,我周末基本上会待在房里复习。”白怀叮嘱着,白父白母点点头,他们也觉得自家儿子最近特别怪异,不知是不是进入叛逆期了。
吃过晚饭后,白怀回到房间,无聊的打开电脑,盯着白昭房间的那面墙出神,低下头思索着,其实她知道,无论弟弟喜欢谁,她都不会去管的,前提是不要影响学习不要影响身体。
林美若确实很漂亮,可是这个人总让白怀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人亦如此。”口中轻轻地念出一句话,这是一个朋友三年前告诉她的,姑且算是朋友吧。
第二天是星期六,难得不下雨,白怀赖了个床才慢吞吞起来,按照以往,白昭应该在客厅看电视,可白母却说他一大早就出去约会了,早餐也没吃,一脸兴奋。
“约会?和谁?”要说现阶段能让白昭兴奋的人,只有林美若,可是这一周,只有白昭的连环打招呼,林美若除了礼貌回应并未多作交流,怎么就约起了会?
“好像是你们班的新生......”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白父回答道。
“爸妈,我让你们好好看着他,他最近不但行为怪异,现在还和女生约会,要中考了不知?你们就应该打断他的腿绑在家里。”白怀无奈地摸摸额头。
家里白怀说话最大,白父白母两人都是属于温文尔雅,内心柔软的人,被白怀责怪后,白母委屈道:“你看他这一周神经兮兮的,我这不是怕他叛逆期来了嘛,万一不让他出去,他做出什么...所以就同意他出去了...”生怕女儿继续责怪,马上跑回房间,丢下白父一人应对。
“咳......”看着自己妻子开溜,白父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并郑重道,“女儿,别这样看爸爸啊,我的错我的锅,小子回来了我教训他。”
白怀不作回答,拿起外套便出门。
还没走出小区,她就看到白昭低着头脚步微乱地走来,怀里抱着一个大袋子。
这是礼物没送成功吗?白怀猜测袋子里是白昭准备的约会礼物。
“小子。”白怀站在原地叫他,后者经过她时依旧低头,魂不守舍地继续走着,白怀回转身后猛地拍了一下他肩膀。
白昭被被这一掌惊吓到,停顿了脚步,好几秒后机械地转过身,开口道,“姐,是你啊。”声音很沙哑,脸色很苍白,没有血色。她忽然发现他憔悴了好多,精神变得非常差,明明昨天还不是这个样子。
白昭怀里的袋子比较吸引她,伸出手想抢来看看,没想到白昭却把袋子猛地藏到了他身后,额头青筋暴突,眼珠子瞪大,怒火冲天地看着她,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像是要把白怀吃了似的。
白昭的反应让白怀很是莫名,这从小在自己身边的跟屁虫,说一不二,现在只是要看看送给林美若的礼物,便如此火大,这太反常了。
“你还能认得你姐?我以为你眼里只有林美若。”收回自己的手,看着那奇怪的袋子,白怀沉声道,“你那东西,我也没兴趣看,走吧。”
一听到“林美若”,白昭原本愤怒的眼神顿时转变成了温柔,丹凤眼明明是注视着白怀,其实却是透过她在看林美若,他出神似的凝想着什么,嘴角慢慢有了弧度,傻傻地笑出了声:“嘿嘿...嘿嘿...美若,美若...”一边说着一边往回家的路走去,留下白怀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