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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时候的我

“那时候日子过得懒懒的

就算整天发呆也不觉得寂寞

想到那时候我忍不住有一些难过

十七八岁的夏天我现在还能记得”

——《那时候的我》·刘惜君

江若出生的J城,是一座南方的小城。

它是一个夏天特别炎热,冬天又格外湿冷的城市。每到夏天,都会连绵不绝的下着两个月的雨,一直不见晴天。

江若很讨厌下雨天,因为雨天不仅阴冷潮湿,并且地面上会积着水,久久不散去。她每次踩在上面,便会溅起朵朵水花,弄脏了她的新衣服和新鞋子。不仅如此,她也不能欢快的跑在草坪上,和小伙伴们撒着欢。

这天又下起了雨,雨点一滴滴的串成了线,哗啦啦的一声,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她呆呆的站在窗前,咬着手指,仰起头很苦恼地问爸爸妈妈,“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太阳公公呀?”

妈妈停下手中织着的毛衣,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告诉她,等她上了高中,就会知道太阳公公不出现的原因了。

于是小时候的江若就一直盼着上高中,一直盼着有人能解答她的疑问。等到她终于上了高中,才知道太阳公公为什么会躲着了。老师说,这是因为这个时节叫梅雨季节,每逢此时,都会阴雨连绵,数月不见晴日。

她小时候的烦恼解决了,可她青春年少的烦恼,却又接踵而来。

她在高中,遇见了一个她后来许多年,都难以忘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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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生来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对许多事都不甚上心,总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

升入高中,也没什么目标,早就将父母和老师念叨的好好学习,然后考好大学这种她都听了数千遍的话抛之脑后。她总是约上几个好朋友,每天不是交换杂志看就是一起打游戏,稀里糊涂的过着日子。

她的好朋友,魏乐瑶,也是她的同桌。是一个眼睛大大的女孩子,有着长长的马尾辫。心思也不在学习上,平常喜欢涂指甲油或者买最新的杂志来看,但相比于江若来说稍微收敛一点,其实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混世魔王。

她们两个总喜欢结伴逃课,干着各种叛逆的事情。

她们所在的高二五班,在整个年级来讲,都是一个比较混的班。除了不爱学习,其他什么事情都干。歪风邪气在她们班上,简直盛行的无法无天。

这节又刚好是两个人都讨厌的数学课,江若和魏乐瑶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俩人早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江若悄咪咪地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朝魏乐瑶满眼带笑的挑了挑眉,魏乐瑶心领神会,默契的将笔袋拉开一条刚好适合手机塞下的缝。

于是江若就趁数学老师一个转身板书的机会,迅速的将手机拿上了课桌,塞到了笔袋里。

江若又抬了抬眼看了看数学老师,发现仍然在板书,没有任何异常,嘴角忍不住荡漾,得意的对魏乐瑶说道,“哎,神操作!”

魏乐瑶见状也止不住笑意,暗暗在桌子底下给江若比了个大拇指,说道,“厉害厉害,继续看我们昨天看的电视剧吧?”

江若点了点头,回答道,“那肯定啊,走起!”

于是江若一边偷瞄着老师,一边熟练的划开了锁屏,点入电视剧,双击。

“搞定。”江若朝魏乐瑶微微的扬了扬下巴,示意可以开始愉快的追剧生活了。

俩人正看得津津有味,电视剧里的男主就要跟女主深情接吻的时候,坐在江若前方的蒋轩突然止不住的咳嗽,小声的叫道,“江若,江若!”

江若不耐烦的应了声,“干嘛呀蒋轩?正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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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轩是坐在江若前面的一个男生,长得瘦瘦高高的,体育很厉害,曾经是校队的。不过人很搞笑,喜欢插科打诨。而且眉毛和腿毛都特别浓密,同学们都笑称他“长毛怪”。

他平时也喜欢和江若她们打打闹闹,没一处正经。仗着家里有点小钱,也不太爱学习,平日里唯一爱好就是打游戏,打到半夜三四点都是常有的事情。第二天来到学校上课,便是蒙头大睡,有时甚至打起了微微的呼噜声。

各科老师都多次和他谈过心,却都没什么办法让他改邪归正,便只好作罢,随他放任自流。

而这时他转过头,飞快的提醒着江若,“快收起来,熊大过来了。”

“熊大”是他们给新来的数学老师起的一个绰号,数学老师姓樊,叫樊友明,不仅当数学老师,更兼任班主任。

但他其实是一个刚毕业不久就来教书的大学生,本身也没比他们这群高中生大多少,而且见着家长说话都脸红,对怎样教学和对付学生更是没什么经验。

==

他刚来的那天,班上同学们都嘻嘻笑笑的讨论着这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你们说,这新来的班主任,怎么这么傻啊?”蒋轩二郎腿翘在课桌上,眼里充斥着不屑。

魏乐瑶吹了吹新涂的指甲,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谁知道呢,又傻又楞,长得还黑不溜秋的,呆头呆脑。”

坐在蒋轩旁边的宋忧明,低着头打着游戏,冷不丁的插话道,“我觉得吧,他长得贼像动画片里的熊大,你们看是不是?”

蒋轩拍桌狂笑,狠狠的锤了锤宋忧明的肩,不禁感叹他这同桌比喻的形象和生动。

从此以后,这位新来的樊老师,便被他们戏称为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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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接到蒋轩传来的信号,抬眼一看,樊老师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朝她这里走过来。

她赶忙把笔袋一拉,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挡在笔袋前面,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魏乐瑶见状也低下头,假装拿起笔,不经意地翻了翻课本。

“江若,魏乐瑶,别装了,拿出来吧。”樊老师看她们俩这副样子,不禁气急败坏,“你们这小孩子似的把戏,骗谁呢?”

“老师,你在说什么?”江若一脸听不懂的样子。

“对啊,拿什么?课本吗?”魏乐瑶点点头,无辜的附和道,又摊了摊手,“课本这不就在我的桌上好好躺着吗?”

“你们当我是傻子吗?”樊老师扶了扶眼镜,用手上的粉笔指了指笔袋,语气里透着一丝怒火,“笔袋里放的是手机吧?”

“笔袋里怎么可能放手机?肯定是放笔啊!”江若无奈地耸耸肩,解释道。

“你和魏乐瑶目不转睛地盯着笔袋盯了快一节课,施法呢?”樊老师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别解释了,不要逼我给你拿出来啊。”

江若见此,知道无计可施了。

不情愿地撇了撇嘴,拉开笔袋,将手机递给了他。

“哼,都高二了,还不好好学习,上课玩手机,你下课到我办公室来。”樊老师将手机揣入口袋,转身走回讲台。

“哎,江若,凉凉了。”坐在前面地蒋轩转过头,朝她悲悯地笑了笑,话语中透着几分怜惜。

“没事,若若,熊大好说话,到时候你求个情就完事儿了。”魏乐瑶轻轻拍了拍将若的肩膀,安慰她道。

“手机被收无所谓,我怕他告诉我爸啊,你们都知道我爸那个德行。”江若苦恼地歪了歪头,扶额说道,“今天真是倒霉啊。”

蒋轩和魏乐瑶用同情地眼神盯着她,一脸无可奈何。

他们都知道江若的爸爸对江若管教极严,若是知道江若上课玩手机,必然免不了一顿臭骂。

此时下课铃叮铃铃的响了。

“好了,同学们下课吧。”樊老师把书本一收,也不拖泥带水,走出了教室。

江若见状,忙的也合上书,追着樊老师的背影就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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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老师前脚刚进办公室坐下,江若后脚就开口道,“樊老师,这次我知道错了,您就算了呗!”

樊老师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江若,你哪次不这样说,这都第三次了。你也知道,事不过三啊。”

又拿起桌上的卷子,翻了翻,抽出一张,怒不可遏的说道,“你看看你,上次月考,才考了63分,满分150,你不及格就算了,一半你也没考到,你上课是在梦游吗?”

“哎呀,老师,我上次是生病了,没有好好复习嘛。”江若一脸愁苦,双手合十的央求道。

“生病?每次考试都生病吗?”樊老师一副多说无益的表情,从桌旁拿起手机,“把你爸电话号码报一下,我倒要问问是不是这么巧。”

江若知道演也演不下去了,话锋一转,“樊老师,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打电话给我爸呢?”

又举起手,“我发誓好吧,下不为例,给个机会嘛老师。”

“机会?我给你机会,高考谁给你机会?”樊老师手一抬,示意她不用多说了。

江若见状仍不死心,朝他挤眉弄眼道,“老师,你就算了吧,都是过来人,你知道我的苦楚的。”

樊老师被她这滑稽的样子逗笑,摆了摆手,一脸正色,“这样吧,我不给你爸打电话。但是你呢,必须向我保证,安心学习。不然我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你爸爸。”

江若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嘴里不断重复道,“好好好,我保证。”

樊老师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你能不能多放点心思在数学上?你看你别的科目还行,就数学差的一塌糊涂。”

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再看看隔壁班的沈之临,考了141分,同样的卷子,别人分数是你两倍还多一点!”

这不是江若第一次听到沈之临这个名字了,她早在各种表彰活动中听到了千百遍。

她甚至还知道,沈之临人送外号“数学王子”,成绩优异,是众位老师眼中不可多得的宝贝。

虽然这个名字她早已耳熟能详,但她却一面也没见过这个名字的正主。

她更没有兴趣去了解这一切,对她来说,沈之临不过是个陌生的隔壁班的同学罢了。

直到下一次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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