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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飞

“风浪没平息我宣告奔跑的意义

这不是叛逆我只是淋了一场雨”

——《飞》·王恩信

J城的夏季,随着日子的推进,也悄悄来临了。南方的城市,夏天格外炎热,一切都在肆无忌惮的疯长,除了草木绿分外的茂盛,阳光也变得愈发刺眼。只是清晨的七八点,那太阳晒在身上,也是滚烫无比。

早自习刚下的教室,格外安静。同学们早起的困意都涌上心头,趁着休息的这短暂的课间,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儿。

江若被这每天披星戴月的生活弄得疲惫不堪,晚上的觉也没睡够,正准备放下手中的书,蒙头大睡时,魏乐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若若,陪我去买点零食吃吧,早上还没有吃饭,都饿死了。”

江若点了点头,想着自己也去商店买点东西吃,提提神。于是便站起了身。

两人慢慢悠悠的下着楼梯,江若一脸困倦,眼睛都是微闭着的。

“看你这么困,昨天晚上又熬到了几点?”魏乐瑶见她这副模样,不忍笑着问道。

江若无力的摆了摆手,微弱的说道,“唉,别说了,这不马上分班考要来临了,昨天晚上恶补了一下数学。”

魏乐瑶啧啧称奇,“爱情真是一道神奇的力量,这么认真,我都要把你当作偶像了。”随即又摆出一脸崇拜的样子。

江若困的连跟魏乐瑶闲扯的力气都没有,只嘴里淡淡的嘁了一声,便又继续微眯着眼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商店,江若低着摆满零食的架子,才微微的打起了精神。

清晨的商店没什么人,零星来往的也就几个学生。而这也意味着江若她们不用像往常挤来挤去,可以好好挑选一下要吃的零食了。

江若半蹲下身子,拿起了放在架子底下的薯片,挑来挑去,也不知道选什么味道好。于是她轻声唤道,“乐瑶,过来帮我看看哪个味道好吃。”

魏乐瑶还没有回应,她身边蹲下了另一道人影,声音低沉温柔,从她身侧缓缓包围过来,“原味好吃。”

江若侧过头,眼里是掩不住的欣喜,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这么巧啊。”

原来沈之临这么早也来了商店。

沈之临看见她,也轻轻的笑了,缓缓的说道,“是啊,好巧。”又将目光扫向货架,“你喜欢哪个味道的?”

江若沉思半响,有点纠结的样子,“我觉得黄瓜味挺好吃的,很清新。”侧了侧头,“但我又想尝尝你推荐的原味。”

沈之临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从货架中拿了原味和黄瓜味各一包,站起身,淡淡的说道,“那就都买好了。”

江若刚想抬头再跟沈之临说些什么,发现沈之临身边的俞景晨正向他们这边走来,她又微微侧过头,没再说话。

虽然她和沈之临的关系已经确定了,但是毕竟有点突然,加上羞于开口,所以除了他们俩,便只有魏乐瑶知道了。此时碰上俞景晨,江若更是不知所措。

俞景晨只淡淡的看了一眼江若,便拍了拍沈之临的肩,开口问道,“之临,买好了么?”

沈之临点了点头,又从另一旁货架拿起了两袋巧克力,便径直的走向了结账的地方。

此时魏乐瑶已经买好了东西,正在付款。江若站在一旁愣愣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沈之临回头,看着江若发呆的样子,眉峰微扬,“愣着做什么,去外面等我吧。”

江若如梦初醒般的点了点头,傻站着的身影才如获大赦,迅速的走向了门外。

魏乐瑶听到声音回头,眼睛先是瞟了眼江若,接着又瞟了眼沈之临,嘴角带上一丝坏笑。

江若正站在门外发呆,沈之临从商店里窜了出来。

“喏,给你的。”沈之临向她递来了刚刚的那两包薯片,还有一袋巧克力。

他身后的俞景晨瞪大了眼,满满的不可思议。

江若也愣住了,慌乱的摆了摆手,“不行不行。”

她没有想到,沈之临叫她到外面等,是直接给她买了。她作为一朵母单花,从来没有男生帮忙买过东西,虽然只是小小的零食,但她却也难以接受。

沈之临没想到她会拒绝,蹙了蹙眉,看了眼手中的巧克力,语气略带一丝疑惑,“我记得,你喜欢吃巧克力啊。”

江若没有想到,她只是随口一提的爱好,沈之临却也记得如此清楚。

她轻咬着唇,解释道,“你给我买……不太好吧?”

沈之临这才了然,原来江若拒绝是因为这个。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没等江若反应,便直接抓起了她的手腕,一把将零食塞在了她手中。不容置疑的说道,“我给的,你接着就好了。”

江若害羞的垂下了眸,喉间轻轻的“嗯”了一声。

沈之临轻轻笑了笑,低声说道,“我先回教室了。”

江若微微的点了点头。

沈之临刚刚转身,俞景晨便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沈之临淡淡的说道,“没什么情况。”

俞景晨一脸震惊,语气中是浓浓的不可思议,“你跟那个江若,很熟吗?”

沈之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只是脸上仍毫无波澜,仍淡淡的回答道,“一般吧。”

其实他的内心是忍着笑意的,只是江若没跟他说什么时候公布,他也便不提前公布,等日后则个良辰吉日再缓缓说来。所以,只能暂时欺骗一下他的好兄弟了。

只见俞景晨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嘴里呢喃道,“今天的太阳是从东边升起啊。”又看了眼沈之临,语气中满是讶异,“那为什么沈之临开始近女色了?”

沈之临眼中的笑意愈发浓烈,只是仍强忍着,拍了拍俞景晨的头,嘴上笑骂着,“一边玩去。”

==

数学课上,樊老师正板书讲解着习题。

连日来起早贪黑的学习让江若感到有点疲惫,神思之间不免染上几分倦怠。她双眼放空,灵魂已出了教室去远游。

“江若。”魏乐瑶戳了戳江若的胳膊,轻声叫道。可她并没有反应。

“江若!”魏乐瑶又再一次叫道。

“啊?怎么了?”江若这才从云游中缓过神来。看着魏乐瑶,一脸的疑惑。

“熊大叫你回答问题。”魏乐瑶眼神朝樊老师的方向瞟了瞟。

江若慌乱的站起身,尽管她并没有听到樊老师刚刚的提问。

樊老师看她这副茫然的样子,知道她肯定刚刚没有听他讲课。他放下书,微微的叹了口气,“江若,这马上要分班考了,你注意力再不集中,可怎么考个好成绩?”

江若低着头,对于老师的念叨,不置一词。这段时间因为分班考的临近,她心中不免忧虑与焦躁,此时,也更懒得理会外界的声音。

坐在江若前面的蒋轩,也叹了口气,话语中带着些不耐烦,“一个分班考,天天说,我都听腻了。这还没轮到我们高考,就弄得这么紧张。”他又侧过头,碰了碰同桌宋忧明的手肘,问道,“形容这种行为的,有个词怎么说来着?”

宋忧明盯着书本,头也不抬的说道,“传播焦虑。”

蒋轩拍了拍腿,恍然大悟,“对对对,就是传播焦虑。”皱着眉埋怨道,“这熊大,搞得我都焦虑了。”

宋忧明翻了个白眼,朝蒋轩揶揄道,“你自己不焦虑,谁能把你搞焦虑?吃了睡睡了吃的,还焦虑?”

蒋轩重重的切了一声,反驳道,“那是你没有看见,我每天回家都有很认真的学习。”

樊老师见他们两个都要吵起来,敲了敲讲台说道,“你们两个,别说话了。”又看了一眼江若,“算了算了,你坐下吧。”

江若轻轻的坐了下来,便撑着头不说话。

樊老师也没再继续讲课,只是扫了一眼教室,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大家这段日子都在为分班考努力,急躁与担忧都是难免的。”又缓声说道,“但是你们除了分班考以外,升入高三后,还有每个星期的周考,每个月的模考以及各种大大小小的考试。你们要学会的,不仅是自律、专注的学习,更是健康、平和的心态。因为你们会发现,等你们学的都差不多的时候,拼的不再是知识上的差距,而是心态上的差距。”

“心态上的差距,就已经决定了很多很多。有的人明明平常考试成绩很好,但一到重大性考试,便考的一塌糊涂。这是为什么?这就是心态不好。过于紧张,过于放松,都是不可取的。”

他微微挠了挠头,语气中像是沾上了几分不好意思,“老师以前做学生的时候呢,其实心态也不好,一到考试前就吃不好睡不着,我想在座的各位,也有这种情况吧?”

有些同学听到这话,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樊老师轻轻的笑了,又继续说道,“高考距离你们来讲,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整你们的心态。不要因为一次考试,就过于紧张过于担忧,你接下来面对的考试有那么多,莫非次次都要夜不能寐?那人都消瘦了。”

江若听到这话,原本心中的烦躁消散了一些。不由噗嗤的笑出了声。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樊老师把他们当朋友一样,说这么长的话。她心底,不由几分喜欢上这个老师了。

她转过头,看见魏乐瑶也一脸认真的听着樊老师讲话,眼中亮晶晶的。她不免更加聚精会神。

樊老师抬眼,看了一眼教室后挂的钟,慢悠悠的说道,“我看也快下课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呢……”

他拉长了尾音。

同学们眼中顿时染上了几缕兴奋之色。

“下午的课,改为做活动了,给这届高三送行,所以大家暂时放松一下吧。”樊老师话音刚落,教室里便爆发出一阵阵欢呼。

樊老师无奈的看着眼前这群孩子,笑着摇了摇头。

江若也止不住的暗自欣喜。

是啊,日子只是按着它的脚步,一点点走近了。

而她,也只需要慢慢准备就好了。没有必要因为即将到来的事情忧虑不堪,因为每一段时光,每一段经历,都是上天给予的恩赐。

她需要做的,只是静静等待,从容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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