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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现实还是幻觉

陈杰时常沉浸在往过的回忆之中,并且不断地与自己的悔意做着某种搏斗,他偶尔会想象着假如双星事件并不会发生的话,现在会是怎样一个情形,也许,他会放下手上的一切,做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然后带着自己的家人,在这曼妙的星空之间不断地探寻着关于人生一切美好的真谛,直到自己慢慢老去,看着自己的子女们,畅想着,将一切美好的会议编织成最后的梦境,带离这个尘世。

但现在,他感到自己面对着这一切感到有些无能为力。

一个四十九岁的人,竟然就这样体会到了人生的无常,虽然他相信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但始终,他对失去自己的女儿始终怀有着无穷的悔意,假如,陈杰想象着当时人类将自己的选择权和所有流程的执行权力交给“混沌系统”的话,那么,陈杰的女儿也许有机会从那个地狱一般的星球逃离出来,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纠结于这个问题,以至于开始对那个曾经的理念开始质疑起来,那就是,究竟,人类应不应该将自我的选择权,交给“混沌”?

陈杰理解刘德旺,他了解过刘德旺的履历。虽然刘德旺比陈杰小很多,但是在某些层面上,他们似乎都有着某相同之处,那就是同样在双星事件之中失去了对于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以至于开始迷失了自我,试图在这个深邃的星空之间寻找出某些答案,然而他们也并不完全相同,那就是刘德旺试图逃避那过往的一切,远离所有的人,然后将自己投入这无边的深空,没有目标地随意沉浮着,直到自己发现能够解决自己所有的问题的答案。

而陈杰并非如此,他想要直接面对这一切,让自己完全地投身于“星阵”对抗“易”的过程之中,然后证明自己的理念,当然,陈杰明白这样也许会或多或少地减少自己对于过往的悔意。

但始终,他总觉的自己能够将这一切推的更远一些,然后将这一切终结在某个点上,而这么些年来,他只是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类正在一步步地步入一个看似美好地深渊之中,就像一大盘棋,布局,中盘,收官,一切既然已经开始,便不可能再回去了,毕竟,有始必有终。

陈杰不断地分析着刘德旺从段琪峰那里拿到的图谱,不断地分析着,虽然这次任务似乎已经成功了,但是他并没有掉以轻心,因为,他明白镜像空间就像是一张大网一般,如果所有人类都已经在网中了,那么,有一点点的活动空间并不意味着人类就已经不在这张渔网之中了,说白了,他时刻都在等待并且想象着“易”下一手会怎么走。

“陈杰博士,目标星区的能量结构稳定,现在正在探测已经执行空间折叠的星球,星锁联动机制将会全方位侦测目标星球的轨道路径……现在基本上可以说任务已经完成了。”藤井说道。

“你觉得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吗?”陈杰问道。

“我并不是很确定,23M‘黑区’已经受到了目标星区的影响,我们检测到似乎23M黑区的屏障出现了一个漏洞,就在刘德旺出现的地方,我猜测是否是‘易’的黑区屏障已经受到了目标星区的能量场的影响?”

“我会尝试说服联盟调动孤舟系统前往23M星区调查,但是现在‘星阵’需要你们留在目标星区观察能量结构的稳定性和改造星球的射线波动是否正常。”

“遵命,长官,我能问一个问题吗?长官”

“有话就说。”

“刘德旺为何能一个人从‘黑区’中回来?”藤井问道。

陈杰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如果你非要让我回答的话,也很简单,因为他并不是一个人。”

藤井明白,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使命,他在孤舟里面看着眼下的这颗已经接受了改造的目标星球,s503号孤舟是联盟一艘监控级别的飞船,在联动机制之下,孤舟释放出了无数的纳米级别探测机器人,如同闪烁的粒子一样,倾洒在了它周围的空间之中,来对目标星球微妙地引力摄动频率,以及由此而生的各类射线的频谱进行探测。并且会一直存在于这颗星球周围,直到整个星系的能量结构稳定为止。

这颗编号为22H-0-78γ的星球,此刻似乎就像是一颗正在沉睡的婴儿一般,正在静静等待着被唤醒,然后,星阵会根据这颗星球的“潜力”来进行对其的改造任务,有时候,不同星球在经过空间折叠之后,由于所属行星系统的能量结构的改变,星球本身的一种名为空间底盘震动频率会被改变,如果说星球改造是能够让人在这颗星球之上生存下来,那么空间底盘振动频率就是一个能够让人类更加舒适地生活于这颗星球上的标准。

曾经,张良教授正式地提出了著名的“牛排理论”,那就是,不同的星球的空间底盘震动频率是不同的,就像是不同的牛排的生熟程度一样,也许,有的人喜欢三分熟的牛排,但有的人喜欢全熟的牛排,每一个人所能够适应的振动频率的范围是不同的,所以,人类根据这个理论,不断地“培养”着这些以己经被改造过的星球,并且通过空间能量结构的微妙控制,来将某一个的底盘震动频率改造至适合某一部分人的范围,而这部分人类生活在这个频率的星球上,心理和生理等各方面的状态都会出奇地稳定,从而营造出一个令人感到舒适的生存环境。

但这一切的美妙计划,都在“易”出现之后,变地危险异常,每一个看似舒适地星球在“易”的布局之下,随时都会变成仿佛地狱一般的世界。

很快,藤井便利用星锁3号分析并且获取到了目标星期的预期轨道,完全在星阵系统计算的阈值内,他感到眼前的这一切似乎是那样的完美无瑕。但是,在和刘德旺经历了上次的险境之后,藤井预感到,越是这样,情况往往会变地无无法控制。

过了一会儿,藤井发现,射线分析系统显示整个目标星球的射线频率开始出现了某种异动的状态,但总体依旧在阈值内不断地徘徊着,他有些疑惑,便很快让s503将数据传送给了星阵系统。之后他看着这颗仿佛在沉睡着的星球,脑海中回想着上次和刘德旺在执行关于β时候的情形,却竟然感到记忆开始逐渐纷乱起来,他的眼前就像在不停地闪烁着一些陌生事件的片段,逐渐地,他对过往的记忆开始混淆起来,眨眼之间,仿佛产生了某种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的错觉,藤井感到自己也许已经很累了,便尝试着让自己放松下来在,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前开始出现了一片白光,并且久久无法褪去。

藤井感到自己来到了一个独特的地带,而并非身处于孤舟飞船之上,在白光之中,他脑海之中那过往的一切会议都开始顺着一条河流逐渐离他远去,他试图想要奋力前往追寻,却使不上劲来,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完全充斥着白色的空间之间,仿佛有一只眼睛正在静静地看着他,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开始流逝,他的大脑开始变得昏沉起来,身体也逐渐地下沉着,反复即将陷入眼前的这无穷的白色深渊,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一声悠扬的呼唤,让他明白自己并没有完全地迷失,他努力地让自己的精神保持集中,听着,原来,这是他的女儿在远离这片白色空间之外的地方在呼唤着他。

“我们回家吧。”

终于,藤井浑身一个机灵,从这无意之间陷入的梦境之中醒了过来,他满头大汗,转动着头部左右观察着,试图让自己保持着冷静。藤井感到有些恐惧,并不明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明白这并非是一个梦境,就像是被硬生生地拽入了另一个空间一般,流离在情感和意识的边缘。

但就在这时,他猛地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眼下似乎出现了一些突发的状况。他看着这一切,感到诧异万分,那就是,在他眼前的,那颗刚刚接受完空间折叠并且成功进入到预期轨道之后的目标星球,竟然现在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他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明白自己还在那个混乱的梦境里面,但是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了中心控制台左下方的他女儿的那张穿着和服的照片,这才终于慢慢地开始接受了这个现实。

藤井慌忙地对s503说道:“23M-47-β去哪儿了,s503,为何不做出警告,究竟刚刚发生了什么?”

s503说道:“并未发现23M-47-β的异动,轨道路径以被星锁3号锁定,按照星阵部署计划,正在接受射线频率追踪状态,是否现在将其他星锁的数据汇总以方便你查看?”

“不不不,不用考虑什么星球的轨道路线,那个目标星球刚刚及就在我的眼皮子地下,但是现在,一眨眼的功夫,为什么他就这样消失了?按你的话说,这叫一切正常?”藤井有些激动地说道,因为他感到了一切仿佛都在转瞬之间发生了某种变化,但是越发诡异的是,孤舟系统似乎并没有记录并发出任何警告或者飞船移动的信息。

这时候,他看到陈杰博士链接到了s503,他一头雾水地看着陈杰博士,这才发现似乎在他地面目表情之间,也同样布满了和他一样的疑惑。

陈杰说道:“藤井中校,现在快点带着s503返回地球,就是现在!”

“为什么?陈杰博士,究竟刚刚发生了什么?目标星球就这样凭空的消失了?难道是我出现了某种幻觉吗?”

“听着,现在,联盟已经放弃原有的计划,返回地球!任务终止!”

“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杰博士,请告诉我一个理由,让我相信你,因为我并没有接受到了来自星阵总指挥官的命令或者系统指令,请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杰摇了摇头,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无奈地对陈杰说道:“就在,刚刚,你们所在的星区发生了某种特殊的空间异常……”

“是否和先前的空间异常有关?”

“不,这次直接是毁灭性的,因为发生了空间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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