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王就算了,毕竟他心悦自家姑娘,而姑娘也不太讨厌他的样子。可是这个腿脚不好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琳琅满腹心思,一直关注着腿脚不好的男子,她能感觉到,这个男子对姑娘存有疑虑。
因为从上路起,他就一直在旁敲侧击问姑娘很多问题。
“池姑娘,我们此番过去很危险,届时到了那边,您便在周边转转吧。”原清野不明白顾旻为何会答应让池绾跟着一起去找成晨,在他看来,池绾跟着一起太容易坏事了,而且若是打起来,他们还要分神照顾池绾。
池绾挑眉一笑,飞扬的神采简直有一丝跋扈味道,“原先生,你坐着我的马车,却想将我撇一边,这不合适吧。”
原清野面色未变,只解释道:“我只是担心池姑娘和令丫鬟的安危,何况您实在没有义务为我家将军的弟弟冒险。”
“我们的安危你不用管,你的人只管探情况救人便是。”池绾淡淡道,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和我的丫鬟都能自保。”
池绾虽没有内力,招式还记得,而琳琅本就是有几分蛮力的胆大丫头。
原清野皱眉,还要再说,池绾截住他的话头,“只是京郊而已,庄子里即使有人也只是舞阳长公主的家仆和护院,若是这里有武功高强的侍卫,舞阳长公主便要去宫里向陛下陈情解释了。”
西梁对皇亲贵胄是有规制的,所有府兵侍卫皆在顺天府备案,若是里头有武功高强之人,名单还需要报到陛下跟前去。所以京郊庄子里若是有超出规制的人,第一个需要担心的人应该是舞阳长公主本人。
原清野无话可说,毕竟池绾并不是传闻中的鲁莽贵女。不过他暗暗扫了一直没说话的顾旻一眼,不知道这位池姑娘知不知道晋阳王府里有许多规制外的人。
马车里一时无人说话,只有琳琅殷勤为姑娘拿水果糕点的窸窣声。
马车是阿满准备的,外表看上去很平常,里头却十分舒适,天气渐凉,里头的软垫用得很足,还有一个小几,上面摆放着水果茶点。
池绾没心思吃,她对这个京郊庄子又期待又害怕,如果弟弟真的还活着,她一定要将人救出来。可是,舞阳长公主为什么要留下弟弟的性命呢?
京郊庄子就在太平村里,整个村的人都是舞阳长公主的佃户。
马车进了太平村,路上遇到好些村民,不过他们也没有对外来人露出诧异神色,太平村里有不少胜景,又有舞阳长公主的庄子,不少城里人来看风景,正因如此,村里的客舍生意也愈加兴隆。
这种可以赚钱的事,村民们自然喜欢。
顾旻几人坐马车腻了,便下了马车,车夫推着原清野。
所以看着这几个陌生人,甚至有村民主动搭话,“看几位坐马车来的,是特地来看风景的吗?”
琳琅笑了笑,“是啊,老丈,我听说这里有舞阳长公主的庄子,那咱们除了能看到风景,若是运气好,是否还能见到贵人啊?”
那老丈闻言笑意更亲近了几分,“你这女娃好见识啊,这些天,我都见过贺将军呢,贺威将军,知道吧?那可是四境统帅。若是能得贺将军青眼,去军中做个亲兵,那将来前途可不可限量啊。”说着他看向顾旻,赞叹道:“我看你这小伙子长得不错,就是看上去单薄了些。”
又转而看向原清野,叹息道:“这位小伙子伤了腿?”
语气中满是善意,所以谁也没有拿他的冒犯当回事。琳琅还笑着道:“我家公子自小腿脚不好,家里也没想让他去当兵,那多苦啊。”
老丈又好奇原清野怎么还戴着帷帽,琳琅鬼扯了几句,将事情圆过去了。
最后在老丈的‘热情’相邀下,几人决定去老丈家的客舍休息。
太平村里家家可见客舍,老丈带着几人回来,便吸引了一众邻里羡慕的目光。
进了屋子,老丈吩咐自己的女儿给众人上茶,又道:“几位放心,我家的价钱绝对公道,住一晚包一顿饭,只要一两银子。”
琳琅暗暗点头,这倒是不贵。
“不过几位若是想打听什么消息,那价钱……”老丈嘿嘿笑了几声,“不过您放心,我们家的消息十分灵通,绝对让几位觉得事超所值。”
池绾和顾旻对视一眼,原来赚钱的点在这里。
“老丈能提供给我们什么信息呢?”顾旻声音清冷,眉梢挑起看着对方。
老丈笑了一声,“您别不信我,近段时间贺将军来得勤,不少人来我们太平村,都是为了打听贺将军的行踪,几位看上去也是有钱人家出来的,想来也想得贺将军青眼博个功名?”
琳琅嘴唇一动,告诫自己一定不能笑出来。
顾旻静默一瞬,从善如流,“没想到被老丈看出来了,在下家中的确是不缺银子,但是兄弟腿脚不便,妹子又长得太好看,光有银子没用。”
‘腿脚不便的兄弟’原清野和‘长得太好的妹子’池绾都差点被口水呛到,不过还是忍了没说话。
老丈没注意到二人的小动作,只是赞同的点点头,女子今日穿着行走方便的衣裳,虽然没有刻意改成男装,但他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容貌,与他记忆中远远见过的舞阳长公主差不离,甚至比起舞阳长公主还要明艳三分。
这种相貌放在普通家庭里,很容易给家里惹来祸事,光有钱没有权是护不住的。
“这样吧,五十两银子,我安排你进庄子,保管能见到贺将军,只是能不能得贺将军的青眼就看你的运气了,这个我不能包。”
顾旻爽快地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五十两不多,全听老丈安排。若是能进贺家军做个亲兵,那我再给老丈五十两。”
“好,爽快。”老丈拿起银子看了看,满心欢喜,“就凭你如此爽快,我相信你一定有大造化。”
“他们有大造化与你何干!”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老丈闻言竟吓了一跳,“坏了,这老小子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