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飞文回府的功夫,长安已经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国公爷,听说是一个小狱卒的家里发现了鲛珠首饰,这种昂贵的珠钗,大多是订制的,顺天府在上头发现了李家的标记,这不,方大人就亲自去李家请李姑娘了。”
姜飞文怜悯地看了他一眼,长安哪里都好,就是脑子不好。
长安莫名其妙,“您这么看着我干嘛?”
“鲛珠首饰的确昂贵,但是方箴至于为了一个首饰就守在人李太傅家门口?还不进府,这么不给面子,他就不怕明日上朝被读书人唾沫淹死?”姜飞文嗤之以鼻,“这事绝对没有你打听到的这么简单。”
长安:“……”
“可是李姑娘是个姑娘家,和她扯上关系,能有多复杂。”长安低着头嘀咕道。
姜飞文闻言叹息一声,“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小看女人,女人厉害的多的是。”
“国公爷又想起那个女将军了?”国公夫人从门外走进来,笑眯眯看着丈夫。
长安缩了缩脖子,夫人若是吃醋了,国公爷今日就只能睡书房了。
姜飞文眼皮一跳,连忙摆手,“夫人你可别误会啊,我对成妱完全就是钦佩,偶尔缅怀,也是为其不平,可没有别的意思。”
国公夫人横了他一眼,“这我知道,不用你解释。”
二人夫妻情深,自然不会为此生气,但是想起那个女将军,姜飞文只觉得胸中有股郁气出不来,“李家那个小姑娘,心思颇深,哪里能跟成妱相比。不过那种步步算计的样子,倒是和舞阳长公主很像。”
国公夫人想了想,不住摇头,“咱们家的人还是离这些人远一些,智商不够人家玩的。”想到丈夫今日去李家将婚事说清楚了,她心里就高兴。
倒是长安觉得奇怪,“夫人,您到底觉得李姑娘哪里不好啊?”说起来,李姑娘是李太傅的孙女,有才名有气质有家世,虽说多年前曾被人轻薄,但那也不是李姑娘的错啊。
国公夫人倒是不将跟了丈夫几十年的长安当外人,“平素那李姑娘来咱们府里,模样温柔,细声细气,待令儿又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对不对?可是我见过另一面的李姑娘,她为了与吴家退婚,冷言冷语对待一个满面沧桑的妇人,那张能读诗词歌赋的嘴,也能说出最利的话,戳着人脊梁骨嫌弃人家儿子学业无成。”
她也是一个母亲,若是有人在自己面前将令儿贬低成那样,她会忍不住撕了对方的嘴。她能如此,是因为她是国公夫人,可她若只是一个普通人,她又能如何呢?
何况,这样一个女人明显是有两张面孔,谁知道她在令儿面前的温柔小意是不是装的。
“不过国公爷为何忽然改了主意了?”国公夫人心情很好,也不想多提李静玲,转而打趣起丈夫来。
姜飞文扯了扯嘴角,“当年令儿想学武从军做大将军,我们都阻止了他,原因为何,夫人也知道。可是如今,咱们还要为了家族让他娶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吗?”
国公夫人闻言微微蹙眉,“可是安王那边,会不会为难你。”
“军中的事我全部不管,尽数脱开手,想来安王也就不会为难我了。”姜飞文笑了笑。
国公夫人面露难过之色,低声道:“你那么喜欢军营,如今却要尽数脱开手了?”
“四海升平,贺家掌兵日渐完善,我再管着那点自己人也没什么用,执着不肯放手才是害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可惜的。”最后一句话姜飞文加重了语气,似乎是在说服自己。
国公夫人细细一想,也觉得是这个理,贺威做着四境统帅,也根本容不得下面有人比自己还有威信,主动脱手,或许更好。
无论如何,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如此想来,国公夫人也舒展了眉头。
也就无人瞅见姜飞文眼底一闪而过的沉重。
顺天府的大牢里气氛也很沉重,于充觉得李静玲的话说得很有道理,正因如此,于充为得罪了太傅李家而觉得烦恼。
想到这里,于充不由烦躁地瞥了池绾一眼,若非池绾看出这支珠钗上刻有标记,并认出了是李家的标记,也不至于出这种事。
李静玲已经由最初的惊慌平静了下来,“方大人,事情便是这样,不知道大人还有什么事需要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