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绾笑笑,慢悠悠道:“我在等诸位大人的高见啊,我这个池姑娘一听到顺天府的消息就过来了,诸位都认为我与此事有牵扯,另一个池姑娘干脆没理会顺天府的消息,还恰到好处的‘病了’,诸位就没有看法?”
方箴垂眸,刚才他说‘书生说他就是用池家两位姑娘遮掩自己的奸细身份’,池绾不过是顺口猜出另一位池姑娘指的是池华,刑部这些货就对此不依不饶。现在听到池华借故不来,还病了,反倒不发一言了。
被池绾用这种眼神看着,刑部官员面子上也颇觉挂不住,互相看了几眼,随口道:“这个……这个事的确颇有猫腻,池五姑娘早不病晚不病的,是有些不对劲。不过这种事……池五姑娘又是未出阁的女子,也不好上门去问。”
嚯,活了两辈子,今天算是见着活着的双标狗了。
池远端听出话头,也忍不住撸袖子,怎么着,他女儿就不是未出阁的女子了?
池绾不动声色拦下要暴走的父兄二人,轻巧转头问道:“方大人,这种事不好上门问吗?”
方箴见池绾眼眸亮得过分的看着自己问出这句话,哪有不懂的,便笑了笑,“原本是不太好,不过刑部的同僚提出来了,我也只好勉为其难走一趟了。”
池绾没忍住笑了,方箴果真是个妙人。
好一个‘勉为其难’!
刑部官员还未反应过来,方箴便快步往外走去,边走边吩咐道:“来人,备马,随本官去一趟池侍郎府。”
被丢在屋子里的刑部官员一应石化,呆滞地看着方箴出门。待反应过来,之前说话的官员一脸不可置信问身边的同僚:“我刚才……提出什么了?”
反应过来的同僚如同被噎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料想方箴一时半会回不来,便给老爹挑了把椅子让他坐下的池绾施施然回过头,好心道:“你刚才不是说池五姑娘早不病晚不病是有些不对劲吗?还说池五姑娘是未出阁女子,不好上门去问,这不,方大人体恤大人的心意和困扰,便代你上门去问了。别说,上门去问这个主意,大人提的很是不错呢。”
说话之人身子一晃,一屁股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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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生是东秦奸细的事还在查,自然是秘而不宣的。京城中其他人也不知道此事闹大发了,还和池家的一双姐妹扯上了关系。
英国公下朝回府,看到大门口摆放着不少马车,颇为诧异,“家里人来客人了?”这么多马车,看样子客人还不少。
跟在他身边的长随名唤长安,忙应了一声,解释道:“昨日夫人不是说今天会在府里办个小宴吗,国公爷您忘了?”
英国公这才想起来,昨天夜里妻子提过这件事,还颇为忧愁,不外乎就是儿子年纪大了,还没娶媳妇,自己又想抱孙子了。所以就想办个小宴,请一些年纪差不多的姑娘相看一番。
英国公站在门口叹了口气,“想起来了,唉,我老了,记忆力不行了。”
长安是打小跟在他身边的,不管是京城富贵地还是边塞苦寒区,刀山血海都陪着他闯过来的,听了这话不由有些愣神。
国公爷在军中时记忆超群,看过的布局图便如刻在脑子里一般,何时感叹过自己记忆力不行了。
英国公倒是没察觉到他满腔的苦心思,只觉得天天上朝,天天听那些文人吵架,自己都快要听蠢了,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有耐心听的。每天下朝,他都头晕脑胀,有事忘事。
长安咽下心思,只想着怎么哄主子高兴,便道:“您要不要去露个面?夫人若是看到您,必定高兴。”
英国公脚步一滞,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去书房吧。”
一群娘们,肯定很吵。
长安一心想着活跃气氛,非常小声道:“夫人办这小宴的意思可明显呢,说不准今日来的姑娘就有您未来的儿媳妇呢,您就不想也去看看?”
英国公回头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还不明白这种小宴办了也白办?李家那小丫头还盯着我那傻儿子呢,夫人办个小宴也就是宣泄一下不满而已,成不了的。”
长安凝滞了一下,剁了剁椒,连忙跟了上去。
长安是英国公的心腹,自然知道李静玲对自家大公子情根深种,李家之前就请人来府里探过夫人的口风,知道没戏后,李太傅还亲自出面请了安王来和国公爷商量这件事。
夫人也是将门之女,性格最是爽利,知道安王亲自出面,就发了脾气,怒骂李家这是强买强卖。
何况李家那姑娘就爱吟诗作赋,很不对夫人姑娘的脾气。
长安跟在国公爷身后进了府,二人刚走到书房门口的游廊上,就见国公爷停住了脚步,长安奇怪地探了探头,“国公爷,怎么了?”
英国公点了点下巴,翻了个白眼,“这对兄妹又在我书房门口吵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