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只说了她和池裳,并没有提到池远经,池绾一听便知道她已经有了抉择。
颜氏也并未瞒她,坦然道:“裳儿她爹是个糊涂的,为着官位,连女儿的婚事都任人摆弄,裳儿也一直哭,说梦到自己遇人不淑下场凄惨。”
池绾看向池裳,池裳连忙道:“四姐你可别不信,我做的梦都跟真的一样。”何况本来就是真的,她前世曾真实经历过的一切,嫁到皇宫都那般凄惨,何况是嫁给一个傻子?
池绾笑了笑,这个她可没办法共通,毕竟她以前没嫁过人。
颜氏不知道二人在想什么,继续道:“现在她爹想要如何便如何吧,若是太过分,我便要去官府申请和离。”
西梁虽民风开放,但这想法也算是离经叛道了,果然是为母则刚。
“这个三婶倒不用担心,三叔行事不着调多是受人挑拨,现在……应该会好很多。”池绾道。
刘老夫人都死了,池远志自身难保,那还有时间管池远志。
若是池远经有本事,就不会在刘老夫人去世后一言不发,跟鹌鹑似的跟在爹爹身后招待客人了。
镇南侯府的丧事传的很快,承恩侯府和舞阳长公主府也收到了消息。
舞阳长公主对此事的关注点在顾旻,和别人不同,她是清楚这位晋阳王的本事的。
皇兄亲自教导过,哪怕晋阳王是异姓王,皇兄对他也有几分亲情在,而且特别矛盾,想用他,又不得不防着他。
顾旻对这些事十分有分寸,若非必要,从不接触朝堂,也从不提逾矩的要求。
若说逾矩,也就几年前要求去战场,以及后来为成妱说情这两件事。偏偏这两件都没有让皇兄动怒。
而就凭顾旻曾替成妱说情,她就无法去笼络他。
安静而豪华的公主府卧房里,贴身伺候的宫女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在舞阳长公主凌厉的目光下,都有些战战兢兢。
直到外头来报说罗大人来了,舞阳长公主才偏了偏脑袋,就连目光都柔和了几分。
宫女们暗暗松了口气,幸好罗大人来得及时。
罗云川已经换下了官服,穿着一身便服走进来。
舞阳长公主的目光远远便追着他,这些年,罗云川一身的气势都沉稳了很多,但是脱下官服,依旧像个清贵书生,不沾半点官场沉浮的油腻气息——这也是舞阳长公主最满意的。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舞阳长公主站起身,含笑迎了上去。
罗云川眉心轻皱,语气却十分温柔,“我听说你派人去了内务府,暗示内务府的人为难池绾?”
舞阳长公主闻言漫不经心的一瞥,淡淡道:“你是来训斥我的?”
“当然不是。”罗云川哭笑不得,对池绾的印象还停留在娇蛮任性且好色上,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池绾训斥舞阳。“内务府难道没给你传消息,此事没成,镇南侯府还出了人命?”
“我知道啊。”舞阳长公主并不放在心上,就算闹出了人命,这事也牵扯不到她身上,内务府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