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出了书房,先去小奕闻的房间里看了下,站在房门口,门是半掩着的,黎笙看到保姆在帮着奕闻擦干头发,奕闻就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低着头,好像在读那本书。
黎笙想走进去,告诉奕闻,这样读书不好,房间里微黄的灯显得那么昏暗,对眼睛不好,而且这样的姿势,对小孩身体的成长也不好。
她还羡慕保姆,可以帮奕闻擦头发,这本该是她这个妈妈来的,帮奕闻,轻轻的,温柔的,给他擦干净头发,给他讲童话故事,哄着她睡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只能站在门口,看见房间里,奕闻笑呵呵的,似乎是那本儿童读物里讲了什么好玩的。
她也很想冲进去告诉江奕闻,告诉他,自己就是他的妈妈,而不是什么黎笙阿姨。
可是这道房间门口仿佛被江庭瑄下了咒,让她怎么也不敢越过界。
她了解江庭瑄,若是她真的做了什么,怕是以后都不会再让她见到奕闻了吧。
黎笙在门口静静站了一会,看着奕闻吹干了头发,看着保姆轻轻的拍着奕闻的背,哄他睡觉。
等奕闻睡着了,保姆往外走,正好撞见一直盯着里面的黎笙,她有些呆愣,不知道这位客人为什么站在这里。
黎笙对她笑了笑,自己转身往外走,然后没和别墅的主人打招呼,径直向外走去。
江庭瑄一直站在窗边,他很喜欢看窗外的景色,哪怕外面没什么景色好看的。
但现在站在窗前是为了看一个人的。
他刚刚又从抽屉里拿了一包烟出来,现在在手里夹着,站了许久,终于看到那人,背着包,穿过别墅大门,走向外面去了。
四年前,她也是这么走的。
江庭瑄抽了一口烟,烟气淡淡的散散的围绕在他身边,好像把身上的某些痛苦给拆散了。
黎笙回到家,今天聂允霖和陈真两个人都没来闹她,这倒是省了她的事。
摸了摸肚子,想起今晚还没吃晚饭,她去江家,都是为了让奕闻吃饭,又哪记得起自己。
想了想,直接洗洗睡了,决定不理肚子的事。毕竟合作没有谈成,想去陪江奕闻的事又被拒绝了。
黎笙这一觉睡到天蒙蒙亮就起床了。
看了眼手机,才凌晨4点。夏日的天早早的就亮了,即使到现在才4点,外面也已经冒了个白天的小尖儿,倒是有心再睡,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躺了十几分钟,又是睡不着了。
起来,看下市场行情规划和乐游公司的要求对比,她幽幽叹了口气,如果乐游公司的线断了,那也要重新计划条路线才行。
黎笙计算了乐游在全国游乐场的占比,又静静心,冷静的想着乐游是否真的能像她想的那样相辅相成。
首先选择了和乐游同盟,表示在国内她将有67%左右的游乐场不能建儿童餐厅,这67%也是乐游的劲敌,排行第一第二的游乐园儿童游乐活动公司。
不过乐游的37%的全国比例,都是在全国一线首都康城这样消费水平高经济发达的地区,这点就比那两个强了一半。
只是那徐帘,让她吃不准乐游的意思。黎笙按了按头,觉得有些厌烦,她像振兴黎氏,其实这之前不过一直喊喊口号而已。黎笙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含着一股对这世界的厌恶之情。
安静的坐了许久,黎笙默默的看着天花板,之后起身去厨房,做了个三明治当作早餐吃了,然后开车去了恒记。
黎笙之前在家里发发呆,做做策划案,虽然4点多就起来了,但一时间还真没注意几点了。
故而现在到了恒记,已经10点半了,商场里的儿童餐厅,一般9点开门,10点半接近午饭时间,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带着孩子过来吃饭了。
但这最让黎笙惊讶的消息是,在她一进店,夏蓉就迎了上来,告诉她,乐游公司徐经理在里面等着她。
黎笙皱了皱眉,表示不懂徐帘的这份操作。
黎笙走过去,就见两保镖站在他身边,而徐帘正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一大堆菜,黎笙见状脸皮跳了跳。
“徐经理今日是何意?”昨天被气到了今天没心情打哑谜。
“谈合作。”徐帘也很直接,他抬头对着黎笙抿唇笑了一笑,然后夸赞,“黎小姐这里的菜很好吃。”
黎笙见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盘子,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把所有菜都点了。
徐帘见黎笙站在一旁,用一种类似您是神经病吗的眼睛看着他,徐帘轻声笑了下,唇线修长唇形微薄的徐帘随着这声笑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徐帘示意站在身后的助理拿出合同,自己则拿出了个黑色鎏金的盒子,取出里面的金丝眼镜带上,气质又变了。
黎笙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一眼,心想这人真是狡兔三窟的典范,她见站在这里,一时间已经变了三幅面孔。
徐帘戴上眼镜就开始对着黎笙笑。
黎笙扫了眼他就低头看徐帘拟定的合同,前面所有条例倒是都和她给的企划书上一样,就是最后一点,昨天徐帘说个给他们20%的利润把黎笙气跑了今天好像是为了表达诚意似的,倒是直接降了一半,10%。看着还挺好商量并且挺贴心的………个屁啊
黎笙神色淡淡的把合同放桌上了,“5%是恒记的最低底线,高于这条线恒记愿意放弃这条计划。”
徐帘眯了眯眼睛,然后突然笑了起来,“不愧是黎家大小姐,够果断。”
黎笙听到他的话却是眉心一跳,这人从昨天第一次见面就直接道出了自己曾经有个落城第一的称号,但自己却没在落城见过这人,也没见过徐家本姓人,而如今自己的身份,随着黎父的死亡,除了上层圈子里的那些人,也没多少人会知道她。
可徐帘却好像很了解自己似的,黎笙往椅子上靠了靠,眯着眼睛看徐帘,也不回答他的话,但表情将主人的态度表现得很明显了——我不可能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