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同心草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连东洋阴阳师都感兴趣?”回到房间,我一坐下来就看着烟儿问道。
“不清楚,我觉得应该还是两生花,但是和阴冥的彼岸花又明显不一样,实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烟儿也是少有的疑惑不解。
“无论如何,既然他们陆家不想给,就不能让那个阴阳师得到,这帮家伙当初派遣唐使就没安好心,不知道拿了多少法器回去。”胡思似乎对阴阳师非常的痛恨,想想也是,他是大妖,看到有人驱使妖魂自然不会喜欢的,何况还在阴阳师手上吃过亏。
我想了想,还是叮嘱道:“揍你的那个阴阳师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估计骨头都变成渣渣了,一会儿你可要克制点,别跟那个东洋的小阴阳师一般计较啊,我们现在是陆家的客人,别给人家惹麻烦。”
胡思点点头,不耐烦的说道:“我知道了,你是哥,又不是妈,怎么这么啰嗦。”
我顿时气的不行,还想教育他一下怎么有礼貌的说话时,敲门声响了,陆语的那个阿伯走进来告诉我们,东洋的两个客人已经来了,陆语在接待他们,让我们也过去。
我心道:这两个小鬼子还挺积极啊,这边刚吃完早饭,他们就来了,有点急不可耐的味道,这可不像谈生意的样子,如果陆家愿意出售同心草,此刻岂不是可以坐地起价了,这里面有古怪。
来到楼下坐下,陆语给我们介绍了两个东洋人,一个叫土御门靖川,面如冠玉,丰神俊朗,是个小白脸;一个叫小河仁五郎,尖嘴猴腮,双目如隼,看起来奇丑无比。那个小白脸土御门靖川是个阴阳师,自称是大阴阳寮的几大阴阳师之一,听起来很牛气的样子,而那个丑鬼则是一家什么会社的经理,言谈间很有点商务人士的感觉。陆语不愧是大商人陆云的女儿,跟那个小河仁五郎你来我往的扯淡,一直扯了一个多小时,始终表达的意思就是,你们的条件我们陆家很满意,只是我们暂时拿不出你们要的东西,请回去等着,等我们有足够的货物了,自然会联系你们的。
在这一个多小时里,我发现那个小白脸阴阳师土御门靖川自从胡思出现之后,就一直盯着他看,脸上的表情都不曾变过,笑的都快僵硬了。
终于胡思还是把我的叮嘱当成了放屁,瞪着小白脸喝道:“你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小爷弄死你!”
我暗道糟糕,还没来得及阻止他,胡思一个法诀掐起,就对着那个土御门靖川发动了攻击,好在他用的是幻术,不会搞得屋子里凳倒桌翻,一片狼藉,我也就没在出手拦他,我突然觉得,陆云让我们也来接待这两个人,是不是就打着让我们给他们点厉害看看的算盘,免得东洋人纠缠不休。
陷入幻术的东洋小白脸闭上了眼睛,双手紧握立在眼前不停的抖动,嘴里念念有词的,似乎是在施法,我丝毫不担心胡思会吃亏,除非这个东洋小白脸有祖宗附身,不然绝对不会是胡思的对手,吃亏是一定的,我只是不知道他在胡思的幻术里,最后会是个什么下场,但愿别闹出人命来才好,尽管我不喜欢甚至痛恨这个年代的小鬼子,可这里毕竟是陆家,他们俩是来谈生意的,又不是拿着武器的侵略者。
我看向烟儿,她微微摇头,表示稍安勿躁,我点点头,静静地看戏。
陆家姐妹似乎也看出了陆云的心意,都静静的看着两个人斗法,果然是一家人,在生意场上很是有点血脉传承,而且能发现废弃庄园的界壁节点,陆雪铃的脑子绝对很是好使的,陆语也一直不是一个蠢笨的人。
随着东洋小白脸的咒语和法诀,一团一团的黑雾在他四周开始出现,围着他不停的旋转,一阵幽光将他笼罩了起来,胡思的幻术产生的白光逐渐被隔离开来,只能覆盖在幽光之外,我运起明清灵眼,看清楚那些黑雾里,居然是一个一个的动物魂魄,估计这个东洋小白脸施展的就是所谓的鬼神契约阴阳术了。
那个对胡思的突然出手一直没作声的丑鬼小河仁五郎看着舞动的妖魂,叽里呱啦的说道:“圣师不愧为吉法师之称号,式神之强大冠绝天下。”
我不屑的说道:“胡吹什么大气,天下之大,能人辈出,敢自称冠绝二字,你的马屁拍的很可以啊。”
陆语一愣,旋即问道:“无尘哥哥,你听得懂东洋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听懂,我不记得我学过东洋话,不过想想,我连鬼话都能听能说,东洋话算什么,连鬼话都不如,不稀奇,哥天生的强大。
那个丑鬼小河仁五郎似乎还想反驳什么,可是突然砰的一声,两股法力碰撞分开,一股强劲的波动四散开来,除了桌椅板凳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外,所有两米之内的玻璃制品和瓷器全碎了。
我暗道一声:尼玛,这下好了,凳倒桌翻是没发生,却也杯盘狼藉,碎了一地,还好波及的范围不广,没把整栋屋子的窗户都给碎了。
我一挥手拦住了还想再斗的胡思,冲陆语撇撇嘴,陆语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反应,倒是陆雪铃走上前说道:“土御门靖川先生,这里是陆家,你们是客人,动手不好吧,今天该说的也说了,阿伯,送客。”一顶大帽子扣完就要把人扫地出门。
丑鬼小河仁五郎还想说点说什么,被东洋小白脸抬手阻止了,他说道:“得罪了,再会。”然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带着人走了。
我心里简直想拦住他问问:你丫的看我干嘛,又不是我揍你的,这笔账记错人了吧。
等人走了,陆语仿佛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胡思哥哥你好厉害!”胡思闻言,得意的一扭头,发出了他的胜利宣言:“哼!”
我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怒骂道:“你是不是脑子让鸡毛塞满了,喊你别动手,你非要动手,既然动手了,你就算不能打死他,好歹也打残他吧,结果打了个平手,你对得起这些碎了一地的玻璃吗?”
陆家姐妹似乎被我后半句话给惊呆了,愣愣的看着我,烟儿笑道:“好了,人既然走了,咱们回房间吧。”
我估计陆家姐妹也不会跟我提让胡思赔偿东西的话,冲着她们笑笑,三人就上了楼。
一进房间,我就问道:“你觉得那个东洋小白脸的实力怎么样?跟七修会有没有关系?”
胡思挠挠头,说道:“你提醒我试探他,我就试探了,他的实力不怎么样,你说不能打坏东西。所以我只用了一成的功力,可是我觉得他接的很吃力,不过那不像他真实的实力,倒是有点像…”
他顿了下,烟儿接口道:“他似乎受了伤,而且不轻,不敢毫无顾忌的动用法力,否则立马就会伤势发作。”
我问道:“看不看得出什么时候伤的?他们来这里时间应该不长,如果是老伤,那估计是在他们国内受的,可如果是新伤,那。。。”
烟儿点点头,说道:“他的伤被他强行压制着,这种压制时间长了必然会反弹,所以应该是新伤,现在附近这一带法师虽然不少,能伤他的,除了我们,恐怕只有鬼差和跟踪我们的七修会的人了。”
我皱眉想了想,旋即笑着说道:“看来七修会和东洋人没什么关系,他们既然动手了,恐怕存在着利益冲突,就是不知道是为什么事情打起来的。”
胡思说道:“会不会也是为了陆家的那个什么同心草?”
我眼神一亮,说道:“对啊,有道理,小思的智商见长啊,我以前还一直以为你是一只假狐狸呢,不然就是鸡吃多了,已经退化成家禽了。”
烟儿白了我一眼,说道:“如果七修会的目的也是同心草,那陈冬怡的事情就不好解释了,她也是半个陆家人,弄点同心草应该不算问题,难道她并不是七修会的人?”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可目前疑点重重,一切都是我们的推断,到底真相怎么样还说不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同心草是陆家的东西,这些人都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大可以凭借局外人的身份,坐看事情的发展。
午饭过后,陆语跑来问我什么时候去酆都,我告诉她暂时不急,想休息一段时间,她很高兴的邀请我们去跑马,我们是三个也没什么大事,就跟着去了,我们其实主要是担心东洋人或者七修会的人会狗急跳墙,尤其是七修会的人,可能再一次出手对付陆家姐妹,陆云是普通人,在租界有身份,有地位,法师不能动他,普通人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可是陆家姐妹却属于法师,反而不如陆云一个普通人安全。
跑马回来已经很晚了,我没想到居然平安无事,不论东洋人还是七修会都没有再出手,和陆云一起有说有笑的吃完晚饭之后,我们回到了房间,烟儿住在我隔壁,胡思跟我住一个房间,这样万一有情况我们能同时出手。当然,他睡沙发,我睡床。
半夜,大概十一点左右,我刚睡的迷迷糊糊,听到外面一阵法术破空的声音,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抓起床边的玄曦剑,放出神识的同时一脚踹醒了胡思,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突然也发现了情况,腾地一下跳了起来,瞪着窗外。
远处的夜空里,一点白光迅速的向我们的窗户飞来,后面有两点黑光疾追不停,我运起明清灵眼,看清楚白光里似乎是一只狐狸,后面追着的两团黑光看不出什么东西,长得跟怪物一样,龇牙咧嘴的,还留着口水。
我看向胡思,胡思说道:“一只百年左右道行的狐妖,后面是两只妖魂,我也不认识。”
小狐狸接近以后,停在了我们的窗户边上,不停的拱手作揖,似乎是在求救,我打开窗户放他进来,然后在窗户上拍了张符箓,懒得跟两个幽魂级别的垃圾妖魂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