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大人也太过尽责了,你不在家中备课,反倒因为一点小事就来这查看。”
屈渡笑了笑,“这是我的职责,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应付不来可以通知我。”
“不送,那我也走了。”郎倾没有回头,倒是她先走了。
屈渡是奉命看管她的祭司,她和他就相当于犯人和狱警的关系,所以平常两人相见时也是客客气气的寒暄,郎倾也不愿多和他打交道。
她和屈渡相处也不过五十多年,她虽从明末就被困在这里,可对于这个祭司,她只是从阿爸的嘴里听说过,一直没见过,只是五十年前,她在山上待得实在无聊,恰好知道山下建起了一个大学,她就求着高无往去上学,高无往不准,她才主动去见了屈渡,求了他两年,他才答应的,这个人平时就像看犯人一样,从没给她好脸过,所以郎倾并不喜欢他。
刚开始来上学时,成绩惨不忍睹,花了十年才渐渐好起来。
屈渡是这个学校的毛概老师,同时还开了一个特别矛盾的课——中国巫风文化,是门人文科学。
讲着马克思主义,还宣传巫蛊文化,也是服了他,关键他的课还特别火爆,即使他是绩点杀手,但冲着他那张脸,年年选课还是爆棚。
她和他虽然在这五十年了,但是从未有人发现异常,因为每到毕业,大家就都不记得郎倾了,甚至连学籍上都查不到,她不知道屈渡怎么做的,反正这一点挺厉害的,就是有点穷。
屈渡的同事也是每隔三十年就会忘记他,三十年后就会以为他是新来的讲师。
老爸的这个宿管的工作也是他弄的,说起老爸,郎倾的心中就是一阵暖意,其实她知道他不是他亲爸,毕竟她的灵体是狼,怎么会有一个纸符人的父亲呢,可是高无往自从她在黑陵时就在了,他一直在无怨言地照顾自己,好像很久以前他就这么温暖,所以下山上学时,她主动提起要他当自己老爸。
最初是为了不让人觉得他们奇怪,但时间长了,她就真的好像有了一个父亲。
下了那个小山丘,郎倾就去了旁边的食堂,打包了几份甜水。
上楼的时候她一直在想着那只野鬼,是听说过无心公主会吞噬小鬼来修练,不过这是她们野鬼之间的事,弱肉强食,没有什么好说的,这无心公主在民间还挺有名气,尤其是在女性之间,人们都称她无心娘娘,凡是请了她的人,都可以让变心的心上人回心转意。
好像到了四楼,郎倾机械地右转,走到第二个门停了下来,拿出钥匙,插进去后,却发现怎么也转不动。
咦?我插错钥匙了?
郎倾又换了个钥匙试试,可惜还是打不开。
“喀!”门打开了,但是……
是从里面打开的。
露出了一张陌生的脸,那个女孩低眸看了看郎倾那只拿着还插在门上钥匙的手。
“呃,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了。”郎倾抬头看了一眼门牌,506!急忙拔了钥匙,灰溜溜地逃走了。
真是的,想着事竟然没发现走到了五楼,还要开别人的门,真是太尴尬了……
下了楼,这次终于能开门了,“哈喽,爱妃们,朕回来了。”
“嗨!”
“我刚才糗爆了,我走上了五楼,还要开人家的门。”
富贵擦着头笑道,“也太尴尬了吧。果然我们的皇上做的都不是寻常事啊。”
“来,这是你的,这是仙姑的。”郎倾将手里的糖水放到了李琪的桌上。
郎倾有意无意地看了李琪两眼,她好像已经平复下来了,脸上也有了血色,郎倾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刚开始进入人群的郎倾,并不习惯说笑,整天绷着脸,但时间长了,她就觉得这人间的烟火气也挺好,也就习惯了这人世间的人情世故和弯弯绕绕。
可是到睡觉时,郎倾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为何仙姑可以看见那些虚物呢?只有有灵力的人才有可能看见灵物,没有的就只能看见实物,可这个仙姑确实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啊……
不想了不想了,睡觉!
郎倾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咚……嘶……咚”耳边传来一阵诡异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脚步声?又好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拖沓。
“咚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感觉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停了一会,又是那阵拖地的脚步声。
郎倾看了看手机,现在都一点半了,那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心里发毛。
郎倾她既能看见实物,更能看见虚物,当然,声音也是同理,所以她不确定这外面是人还是鬼,若是鬼还好,可若是人……
她哗的一声蒙上了被子,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她最害怕那些入室抢劫、什么尾随变态的人,她是灵,并不能对凡人用灵力,所以那些穷凶极恶的人类比鬼还可怕。
又是一阵敲门声,越来越近了,就像是一个人在一个个地敲门,在试探。
“咚咚咚咚咚!”406的门,响了!
郎倾的眼紧紧地闭着,呼吸尽量拉长,让自己听起来像是熟睡的样子,耳朵却十分紧张。
可这一阵敲门声后,就没了动静,那种怪异的脚步声也消失了,四下格外的寂静。
郎倾以为这是个小偷找到了目标,正在找工具敲门。
可是她竖起耳朵听了很久,还是没有动静。
就在这种警惕中,郎倾终于昏昏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她发现,不仅她一个人脸色不好,仙姑的脸色更是差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
仙姑皮肤本就是暖肤色的健康肤色,此时的她,黑眼圈重到从远处看她就像是吸毒的人一样,唇色也比往日浅了许多。
“仙姑……”郎倾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想着该怎么跟她开口,“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她很想问她是不是也听到了那敲门声,才导致脸色这么差的,但想到昨晚阳台的事,郎倾又害怕会让仙姑心里多想。
“啊?我昨晚……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睡的脖子疼。”
“哦。”原来只是噩梦啊,那应该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