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宋嫣芷回到秋暮云泽后,白朝就整天发愁,也没心思管理文书,左叹一声气,右叹一声气,见了惜冉和小玉更是发愁,叹的气更长些。
有时,去凡尘独自悠闲。
烟雨朦胧,一股子凡尘烟火气,正下着蒙蒙秋雨,一切模糊又清晰,整个烟洲笼罩在一片朦胧中,近处的绿叶子却清得很。白朝打着伞,随便逛着散心,逛到了一片田野中,蹲下身来,见两条蚯蚓探出头来透气,那两条蚯蚓见了白朝,扭动着身子,像是在鞠躬作揖。
他见这两条蚯蚓身上有法术,解除后,蚯蚓现出了人形,白朝也赶忙站起来。他说道:“你们?”
正新和科鑫扭扭脖子,活动活动了筋骨,满脸委屈地看着白朝,跪下哀求道:“少主,我们错了,不想再当妖差了。”
科鑫抹着鼻涕抹着泪,抱住白朝的大腿求道:“少主,我们跟您出计谋,保证追到惜姑娘。”
正新也上前,抱住白朝的另一条大腿,道:“是啊,少主,我们这对孪生兄弟相依为命,孤苦伶仃,少主就让我们回去吧。”
白朝被他们这样子吓出一身鸡皮疙瘩,正愁得慌呢,这两个狗头军师也许有点用。他说道:“回去吧,凤玺殿少了两仙侍。”
正新和科鑫对视一笑,道:“多谢少主的大恩大德!”
回到凤玺殿,他们仨围着一个小桌子,科鑫和正新一本正经地给白朝出着诡计。白朝听他们说的,也明白了一点。
晚上,白朝吩咐小玉回云梦泽探亲,支开了这个“粘人精”。
经过两个时辰的努力,抓了一大筐萤火虫。把殿内的人都吩咐下去了,用小仙凤通知了惜冉来凤玺殿外的院子。
惜冉半信半疑地来到凤玺殿,院子里漆黑一片,有个封印把星星和月亮都遮住了,她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子。
“嘭!”
一朵烟花在黑夜中绽放,随后又绽放了一片烟花,黑漆漆的封印散了,看得惜冉满目星河,红的、白的、蓝的、紫的……有的大、有的小,像花一样,一朵朵绽放在星空之下,烟花在星河的陪衬下,更加绚丽繁华。
不一会儿,烟花散尽了,点点萤火从院子里的小篮子里飞出,越来越多,越来越亮,惜冉不禁转了转,回头见二枫打着灯,眼里扇着星光,默默地看着她,她见他的眼睛,装满了碎星星,闪闪发光,干净明亮,她不知,二枫的眼里不是星星,全是她。
惜冉朝他笑着,问道:“这些萤火虫可是你抓的?”
“好看吗?”
“好看!”
她伸出手来,指尖落上了只萤火虫,默默吟道:“情不知何起……”
“一往情深。”二枫接了下一句。
惜冉放走那只萤火虫,笑着看着二枫。二枫迈着轻轻的步子,朝惜冉走来,把灯笼递个她,她接过了灯,放出了里面更多的萤火虫,惊喜地抬头,看着这些萤火虫缓缓地飞向星空。
浩瀚的星空上划过一道又一道的白色光芒,惜冉拉着二枫的手,另一只手欢喜地指道:“二枫,快看,是流星!”
“好美呀!”惜冉只管呆呆地看着天空忘了自己还抓着二枫的手。
二枫耳边泛起一丝红晕,道:“如朝阳,如冰刃,暖去了锋利,不是吗?”
惜冉回过神来,想了想,朝着他笑道:“有点道理。”
在雀祁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知尊卑大小,性格嚣张的大师姐,在这凤玺殿还不是个小宠儿。
二枫拉起惜冉,一跃便飞上了云端。
这星云之上,周围就像是个幻境,点点璀璨耀人。他们在这云上数着天上的星星,享受着这时光的每一丝香甜。
惜冉的心脏中的封印出现了些裂缝,她莫名其妙地皱了一下眉头,赶忙用手捂住心脏,心如刀割,疼得厉害。
二枫扶住她,急切地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她强笑着,摇了摇手,说道:“没事,老毛病了。”见二枫还是担心,她跳起来转了个圈,笑着说道:“你看,我没事啊。”
二枫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玩了不一会,二枫就送惜冉回到了小院子。
二枫走后,惜冉收起嘴边的笑,进屋关上门,终于把那口老血喷了出来,血溅白玉门,鲜红又清晰。
她揪着心跌倒在地,强忍着心里的疼痛。浑身无力,眼前一片模糊,心里仿佛藏着一把刀,不停地用刀刃割着心。她想起一种苦毒,无色无味,可控制心性,赶忙便将自己的手割出一道小口,鲜红的血滴在手心里,就幻化成一颗毒丸,虽是毒丸,但这是自己的血,对身体也没什么坏处。这血毒虽是苦,但她的心没了那种刺疼。
惜冉吃了毒后,撑着身子坐起来,目光懈怠,呆呆地盯着门上的血看,在烟洲的时候心也有疼过,不过比这轻多了,看来真的是老毛病了。
她轻轻地念道:“以后这心啊,肯定还是会疼的,毒呢,暂且叫它苦糖吧,虽苦,但也是糖。”这样一说,心里好受了点。
她拖着虚弱无力的身子,慢慢地走到床边,瘫在床上。屋里也没点灯,昏昏暗暗的,皎洁的月光从侧门里渗进来,淹着这死寂。撒在她的脸上,显得更加苍白憔悴。
屋外有几只乌鸦飞过来,安安静静地站在侧门外的树梢上,伸着脖子歪着头,对着惜冉苦笑,那笑里带着几分期待和嘲讽。
她伸出手,抓了一下那遥不可得的星星,目光向下望,注意到站在树上的乌鸦,那乌居然在笑,她盯着乌鸦看着,双目失神,无力缥缈。
她轻声道:“这些乌鸦在笑吗?”
她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撑着身子坐起来点上灯,盘腿坐下,开始调节体内的灵气。果然,不一会儿,那些乌鸦就飞走了。
惜冉松了口气,古仙书上说,乌鸦是一种很有邪气的不祥之物,只要它安安静静地出现在树上,周围就有人快丧命了。
她恢复了功力和精神,仔细回忆,自己没乱吃什么,也没乱用功法,怎么会心疼到吐血呢?
这是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