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后悔。我,只要玄鸟在一起就够了。
不是天真的认为世界的善良。
也不是天真的去相信这个世界。
也不是什么相信那虚无缥缈的爱情。
而是,更加单纯的东西。如果用话语,用词汇去形容的话。
那就是....勇气。向前迈步的勇气,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无论我们要面对什么。驻足不前的家家酒没有任何意义。
也就是,现在的我所拥有的,跟玄鸟,跟拓拔玄鸟一同向着未知的未来迈步的勇气。
···
终于到家了,如果这里能够称之为家的话,自己终于到家了!
玄鸟拖着沉重的身体,盯着木门的挂锁,右手仿佛失去了气力一样,接连几次都没有打开,焦躁充斥着玄鸟的心灵。
讨厌!越来越讨厌了。自己是,这个驻扎的营寨也是,世界也是,全部都越来越讨厌了。看着打不开的挂锁,一种毁了它的冲动在心里暴乱。但是,那只会让自己更加疲惫罢了。自暴自弃一样,玄鸟用源力像木偶一样的提起了自己的手臂,才完成了开锁的动作。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倒不如说,从下凡开始传授拓拔姬兵法开始,不,甚至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是这种状态了。明明拓拔姬驻扎的主营寨离自己所住的偏殿,即使是用步行的手段前进也不会超过10分钟的路程,就是这来回不到半个小时的过程中,每次自己都会变得疲惫不堪。
随手带上门,玄鸟觉得连门都无比的沉重。在门前的毡垫上脱掉了自己的轻靴,看着脚上那双有着一点点汗迹的白袜,僵硬的活动了两下脚趾,伸手拽掉后扔在了轻靴上。托着沉重的身子赤着脚踏上了开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的木地板。
伸手将束胸的绳结解开,随手将拿在手中的玉简扔在了客厅的矮桌上,跟散乱的倒在桌子上的那些玉简一起,尽可能遗忘掉。
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卧室,仰卧在了云床之上。现在已经是下午,阳光似乎也在找玄鸟的麻烦一样,从卧室的窗户将光芒投在了玄鸟的脸上。
好刺眼!
虽然想伸手拉上窗帘,但是,深陷在云床的身体却一点都不想动。别过头去却觉得并不太舒服,只能用手背抵着额头,尽可能的遮挡。桌子上的玉简该收拾了,几十个印着或许相同的人名的玉简横列在客厅桌子上。
每次出去的时候,总有人向自己问好,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要将名字记下来。不然时间长久了,只会让别人觉得你傲慢。无论是凡人,还是仙人,诋毁他人的谣言往往传的最快。
衣服也该洗了,小院原本就种植着的花草或许也该浇水了。那散乱在屋子里各处的酒瓶似乎也应该收拾一下。地板在不处理的话,或许会碎成一块一块的也说不定,至少要撒上些水。
看来,只能明天再做了。
但是,
至少把红妆卸了,玄鸟的脑海中滚动着这些念头。
最后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单纯的躺在床上。屋外传来了孩童吵闹的声音,明明正在行军打仗,却总是少不了带着这些妇孺。或许,总有一天会成为了累赘。想到此,玄鸟闭着的嘴角却挂起了一个自嘲的微笑。自己竟然还有时间关心别人吗,明明现在最大的累赘或许就是自己也说不定。
直到深夜,一如既往的无眠之夜。
所谓的仙人本就不用吃什么五谷杂粮,而且,自己早就没有了味觉了吧。
洗个澡吧!
将浴室的浴桶中盛满水,用法术加热了一下。一边褪去从进门开始都没有褪掉的玄女服,似乎脚下的地面有些不一样。好像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一样,虽然身体变得迟钝,玄鸟还是有所察觉。
“啊。”玄鸟的口中发出了不知道该用惊讶还是用无所谓来形容的声音,那是昨天洗澡时脱下来的束胸。轻叹了一声,玄鸟丢了一个火球在上面,既然不能用了,就毁了吧。
坐在浴桶里的玄鸟,虽然有着看似温暖的温水暖和着身心。却依旧仿佛受到了什么严寒一样,蜷缩在浴桶的一边,双手紧紧的抱着双腿。将脸搁在膝盖上的玄鸟,脸上却挂着僵硬的表情。
似乎想试着笑一笑,玄鸟僵硬的对着谁都没有的空间努力的想扯出了一个笑脸,却什么都没做到。平静的水面上,倒映了玄鸟的脸,晶莹剔透的皮肤,完美的五官。
但是,却并不是没有缺陷。
太过白皙的皮肤,有着比雪还要苍白的颜色。如果不是还有红妆在两颊停留,简直就是一个即将被温水溶化掉的雪女。只是,那长长的睫毛想要遮盖的眼睛,也没有任何的神采。
“又一天过去了,明天,还要继续吗....”玄鸟看着睡眠中倒影着的自己的脸,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只有那话语化作的微风,轻微的荡漾着水面。
“呐,告诉我,这样下去,真的好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这个浅显的道理,或许从每个人还在孩童时期的时候就已经得到证实。
但是,明明知道,却总是奢望着,奢求着,甚至渴求着。
明明知道自己是芸芸众生的一员而已,却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明明知道自己充其量只是一个个体,却想让别人告诉自己,你是不可或缺的。
这个“漫无目的”的状态是从下凡之后开始的。
但是,事实上,只能说这个状态的加剧是从下凡之后开始。
第一次出现这种状态,玄鸟还在天界,明明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她却再也感受不到灵气了。最开始,玄鸟以为是自己的心境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无法感应仙界的灵气。
毕竟,那段时期的玄鸟被无尽的事端所包围。厌烦,厌恶,难以置信!一大推的事情摆在了玄鸟面前。头疼,心塞,无数领玄鸟厌恶的事情接连不断。比起这些,暂时性的感应不到仙界的灵气还真是一件不起眼的事情。
但是,在某天,托着疲惫的身躯跟前来换班的女仙完成了王母殿的交接后。为了给身心疲惫的自己打打气,玄鸟来到了仙界也算是著名的坊市。玄鸟在一家著名的酒楼中点了几样极为精致的糕点。
只是,那些味道甜美的糕点如同嚼蜡姑且不说。
糕点内所蕴含的磅薄的灵力流入体内时,竟然让玄鸟感到了强烈的不适,一种吞入了什么令人恶心的异物的感觉不断的从胃袋中升腾。
虽然体内的源力有自发的去炼化那些灵力,但玄鸟却不得不用方巾擦嘴,来掩饰那甚至快吐出来的感觉。玄鸟很奇怪,难道这些灵力不适合自己吗。玄鸟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了一同在酒楼中用餐的人身上,那是一个外表是中年男人的仙人,从他身上还没有完全转换完成的仙灵力就可以看出,那不过是一个从下界刚刚飞升的人仙罢了。
男子的狼吞一样的扫荡这桌子上的饭菜,体内随着吞入的饭菜不断的升腾着还算的上强横的灵力。这个真的,没问题吗。玄鸟看着自己桌子上精致的糕点,将有些遮挡住面颊的流海拢至耳后,而后伸出舌头在糕点上轻轻的舔了一下。
但是,在舌尖上回荡的依旧是苦涩的味道,以及那,密集充斥着的无法炼化还令人作呕的灵气。
似乎是自己的目光被男仙注意到了,中年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情。看到这一幕,玄鸟再也管不了什么,拿起放在桌上的储物袋跟通讯玉简,从酒楼中逃亡一样的飞了出去。
在坊市中漫无目的的晃荡着的玄鸟,自知这样下去不行,走进了万宝斋。货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修行用品,混沌石,世界木,增元丹....各种各样的修行商品玲琅满目的摆在货架上。但是,单纯的灵力增幅的物品已经不行了吧。
那个时候,玄鸟注意到了一个男仙,在支付了足够的仙币点之后,男仙的手中多了一个泛着微弱的光芒的葫芦。
酒吗.....
或许,这个可以呢。虽然身为王母坐下的女官,但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应酬。但是,舌尖上属于酒精的味道触感似乎还在。
从那之后,玄鸟每天修行的资源就变成了两壶仙酒,虽然只是除了水与酒精的味道就在也感受不到其他的两壶仙酒。